《[重生]不惜一切》积水成渊

5、005 吉光片羽

　　思念，是一种淡淡的味道。思念在远方，有一种渴望，有一种沉重在时光中沉淀。

　　那是一个深秋的寒日，窗外呼啸的风吹得猎猎作响。一个小男孩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独自看着外面黑乎乎的树丫好像随风摆动的触手几近要破窗而入。害怕的小男孩直接拉上被子盖住全身，身子瑟瑟发抖。
　　这时，‘咔嚓！’一声，门开了，暖暖的橘色灯光溢满了这触目可及的一切，也驱散了男孩心里的恐惧感。
　　健壮的男人动作温柔的靠近男孩躺的地方，看到他，然后张开双臂让温暖传递。“宁宁，一个人怕了吗？”他摸着儿子羞赫发红的小脸蛋，吻了吻那不停转动的水灵黑眼睛，“爸爸陪你好不好？”说着压低声音靠近小男孩的耳朵“悄悄告诉你，爸爸看不到宁宁也很害怕呢。”
　　刹那间小男孩开心的笑了，眼中的阴霾散去，而他那晚一夜好梦，睡得很甜。
　　门口微醺的暖光下，一个系着粉色丝带睡衣的妇人看着这一幕，柔柔地笑了。

　　一阵冷风让陷入题海的安宁瞬间愣怔，寒冷的时候没人分享凄凉，压抑着痛苦把折磨抻的更长。那人已经离开三个月了，可是对方的音容笑貌还仿佛恍若昨日。窗外堆满黄叶的树丫在风中一摇一摇地，慢慢地摇进了安宁的心间。身边的好多东西都没了，就象是凋零在风中的秋叶，让他来不及说声再见就已经跌落在地。

　　“靠，这么冷，关窗关窗！”何悦对前排的同学道。
　　“嘶，冻得老子浑身哆嗦。”

　　安宁耳边听着何悦的声音，放逐的思绪也收了回来。
　　“给你！”一个白色塑料袋装着四个热腾腾的包子外带一杯发烫的牛奶。
　　安宁抬起头看着鼻头冻得发红的韩陵，“这是？”

　　“这是给你的！我看你刚才下课没有去食堂吃晚饭，就给你带了这些。还不接着，要困死我啊？”韩陵翻个白眼，大刺刺地开口道。
　　“哦，好。还有，谢谢。”安宁移开目光，对方干净清澈的眼神让他手足无措。

　　伸出手不小心触到那双冻得发凉的手，下一刻接过袋子，那双手顺势收了回去，被踹倒棉衣温暖的口袋里。
　　对方已然坐下，留给安宁一个背影，逐渐沉稳的背影。

　　包子味道很好，洁白的如同羽绒被的皮包裹着新鲜多滋的肉馅，暖和了安宁的身体，也平定了他不安的心事。热热的水蒸气混合着包子的香气在这片空间扩散，然后在塑料袋上凝结出颗颗小水珠，不过片刻就消失不见。

　　-----------------------------------------------------------------------------------------------

　　自那天之后，安宁和韩陵的关系渐渐好了起来，男孩间感觉对了就可以相交，这是很普遍的。

　　安宁抬起眼，韩陵出现在面前。他皱皱眉头对对方说你下次最好快一点。
　　“我也不想搞这么晚，我妈硬要我吃完早餐才能出门。呃，抱歉啊。”

　　安宁瞥了手表一眼，对韩陵道“你再不去拿车，我告诉你今天又会迟到的。”
　　韩陵突然明白过来的样子一拍头然后转身跑掉了，浅色印花围脖扬了起来，在夏天里像是盛开了白色的芦花。

　　自从韩陵和安宁结交之后，韩陵也骑上了自行车，并且惊讶地发现安宁的家离他家不远只不过隔着一区绿化带，两人于是约好一起上下学。

　　不过，今天结果还是迟到了。安宁忍不住瞪了一眼韩陵，韩陵咳嗽了几声装作没看见。可是老师不会装作没看见。结果是两人把课上讲得文章抄一遍。这是一节英语课，任课老师姓张，叫张丽红，讲得速度很快，分析句子结构讲讲语法，很快两篇文章就讲完了。

　　回来的路上安宁告诉韩陵说，我挺同情你的，今天晚上要多超四篇文章。
　　然后韩陵的自行车摇摆了两下晃晃悠悠的，安宁自顾自地骑走了，在那个通向别墅的路口，剩下韩陵在后面抱怨，这简直没天理。

　　天气持续转冷，天空开始变得高远起来。安宁偶尔抬起头可以看到成群的候鸟缓慢的向南方飞去。翅膀覆盖翅膀的声音在天空下清晰可辨。

　　学校每个星期都有考试，这个学校以接近55%的本科升学率在全省名列全茅。所以，在这个学校里如果要进入前十名的话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所以安宁觉得每天很累，即使重生了，重上一次高中也是很累人的。而他们是七班，八班班和七班在整个年级都是最有名的两个班级，是有名的实验班。
　　所以安宁很多时候看到黑板一侧字迹几乎要叠在一起都麻木了。但是他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换来的结果是他的文化成绩显著提高。安宁默默对自己说，恩，这也是很不容易的。
　　转过身子道“嗨，赵嘉琪，这道受力分析题你会做吗？”

　　旁边俯首演算的人头抬起来，露出大大的镜框，一只手接过那本习题册，推推眼镜，扯过一张白纸开始画图计算。

　　临近1月的时候学校的所有布告栏里都出现了期末考试的通知，很多个早晨安宁路过学校的小卖部买牛奶的时候就会路过布告栏，站在布告栏前面搓着在早晨的雾气里冻得微微发红的手，嘴里喷出大团大团的雾气。冬天已经来临了呢。

　　星期五的下午开班会的时候，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宣布着明后两天期末考试的事情，一些班上的同学都开始哀嚎。
　　马老师微笑揣着班会记录，一进教室就笑着说：“别哭丧着脸，题特别简单，你们一看就知道了。”

　　安宁在心里撇了撇嘴，上辈子经历过这入学的首次大型考试的他自然知道这次题是较难的，没那么容易得分。而老马也是同样在考试前呵呵一笑说是考试简单，当时他还放心开了小差，导致成绩反倒不如入学成绩。

　　3号的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
　　昨天晚上，安宁就从天空看到纷纷扬扬地飘下雪花，开始还是一点点，渐渐地，只见大片大片的雪花犹如吐絮的棉朵一样，从暗沉的天空中飘了下来。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儿，世界白茫茫一片。

　　清晨，雪白的大地反射着明亮的晨光。安宁呼吸着清冷的空气，步行向着街外走去，和前面雪地里的身影并肩而行，以最好的状态迎来期末考试。当考试结束铃声拉响，最后一场考试也结束了，背起书包慢悠悠地走出校园。

　　他离开的时候，回头望了一下，雪地里的教学楼。一个人呆呆的望着学生出来时放松或者是愁眉的表情,然后静静的回想着过去.他回不去了,没有办法再像小时侯那么单纯，也没有办法假装豁达而释然，因为心中有些伤痕，会持续着隐隐作痛……

　　安宁能做的也只有虚伪地说一声轻飘飘的，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能留个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