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沧逐》潸然s

12、第十二章 江南云家

　　“三公主，皇上对外只是称病了一段时日，想必另有考量，你为何？”
　　“父皇未追查此事，所以我才来找你啊。”木遥道。
　　“可是……”
　　“我知道，高将军一定不会让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你是父皇最信任的人，我相信你为保护父皇一定有花心思在这件事上。”
　　高羽不知如何回答他虽接到皇上命令，暗中追查此事，也不好就这样告诉三公主。但他知道皇上对三公主极其宠爱，三公主也为皇上舍身冒险，他不能将皇上的密令告诉三公主，但他也无法拒绝三公主。不知何时开始，他对这个三公主就已另眼相看，他的目光时时为她停留，许是在他看到她想为皇上摘取雪月时坚定的眼神；许是在他独自前往昔颜宫请见她时，她的立刻出现；许是在跟随皇上多次去往昔颜宫时，她时而出现的笑颜……他思忖良久，终于答应与三公主一起追查，她知道三公主既已决定，就算他不答应，她独自一人也会继续追查，而他，又怎能放心。

　　前行路上。
　　“三公……”
　　“哎，我现在这样，你还如此称呼吗？”木遥为便于在江湖行走，就男装打扮了。
　　“额……三公子。”
　　“叫我阿遥，我叫你大哥。”
　　“臣不敢当，还请公主收回成命。”
　　“那我叫你高大哥，总行了吧？”
　　高羽无奈，只好妥协：“是……阿遥。”
　　“高大哥，我们此行去哪里啊？”
　　“臣……我听说江湖上有一个通晓江湖轶事的虚牙。”
　　“虚牙，哦。”木遥若有所思，想要查出父皇中毒真相，那么就要从烟泣下手，而要知道更多关于烟泣的事情，便要去寻这位通晓江湖轶事之人。
　　高羽前几日就打听到虚牙的住处，那日正要去后院换身便衣，然后启程，不料被三公主“盯上”，只好带她通行。
　　不久，他们便来到一间茅屋，周边空旷萧条。
　　“你不是说虚牙爱财如命，想要从他口中探得消息必须重金酬谢吗？怎么住所如此简陋的地方。”木遥道。
　　“我猜他爱财如命，所以也不舍花钱吧。”
　　“你看这里如此冷清，根本没有人来探访，难道是要求的酬劳太高，客人都不来了？”木遥道，“诶，我们带够钱了吗？”
　　高羽笑道：“放心，够了。”
　　木遥一笑，她是故意逗他呢，总觉得他一路心神不定的。

　　屋前。
　　“来者何人？”
　　这人耳朵倒灵，还没敲门呢？木遥想。
　　“在下是向先生打听一件事的？”
　　“可有带来酬金？”
　　“自然。”
　　“如此，请进。”
　　虚牙见来者是两位英俊公子，看上去气度不凡，该是来头不小，便笑脸相迎。
　　“两位前来，所谓何事？”
　　“在下听闻虚牙先生见识渊博，通晓江湖之事，便想向先生请教，江湖毒王如烟的去向。”
　　虚牙听闻，面露惊奇。
　　木遥、高羽将他一闪而过的惊讶之情看在眼里。
　　“先生莫非知晓如烟的踪迹？”
　　“这个……如烟早在几十年前匿迹江湖，她的行踪老朽也无从知晓。只不过，两个月前，有一位公子前来询问他妹妹的死因，据他所描述，他妹妹在昏迷的第三日，泪流不止，却依旧神志不清，三日之后，便一命呜呼了，老朽猜想他妹妹所中之毒即是‘烟泣’。”
　　“烟泣？”木遥想起父皇中毒第三日，父皇只是脸色很差，处于昏迷状态，她看向高羽，高羽点了点头，大概是木遥走后父皇也出现流泪之状。
　　“没错，烟泣是如烟所制，烟泣再现江湖，老朽也是大惊，而如烟踪迹却始终无处可寻。”
　　“请问先生，前来询问的公子是谁？”
　　“那公子未透露姓名，只不过老朽在他佩剑上看见刻着的‘云’字，大概是江南经商世家‘云家’公子。”

　　江南风景秀丽，木遥初来此处，见此风光，果然是烟柳画桥，婀娜动人。
　　“阿遥，你看，那边就是江南云家了。”
　　“高大哥，我们是直接表明来意，还是先观察观察再说？”
　　高羽正要回答，却见云家有人出来，两人躲在一旁。
　　见那人翩翩公子，门前家丁对他毕恭毕敬，想来便是云家公子了。
　　木遥和高羽暗自跟来，只见那云公子路过一片树林，突然间，林间叶片发出刷刷声响。
　　只见林中蒙面人齐齐飞下，朝那云公子突袭而去。那云公子惊觉，回头见众蒙面人袭来，踉跄后退，倒在地面。
　　木遥见状，原来那云公子并没有武功，便飞身出现，白绫一扫。
　　众蒙面之人被突然而来的力道吓到，纷纷后退，再想攻来，却见又出现一人，那人剑未出鞘，众人却被来人气势所慑，知道两人皆是高手，再战下去，恐会暴露身份，便退了下去。
　　“看来这些刺客本就不是江湖高手，更像是一般看家守卫，如此一吓，便退去了。”
　　两人走近倒在地上的那人，那人手执长剑，还没有从慌乱中缓过来。
　　“多谢……多谢两位少侠相救。”那人终于起身。
　　“这位公子，想是得罪了什么人，才遭到袭击？”高羽道。
　　“两位少侠，我本是在外经商之人，回来此地也才二个月，又怎会和人结下这深仇大恨，惹来这性命之危！”那人道，“想必，是认错人了吧。”
　　“请问公子经常路过此处吗？”木遥道。
　　“近些日子，我正与不远处的粮站商量运量事宜，确实多次经过此地。”
　　“如此看来，那些蒙面人应是查清公子行踪冲着公子而来的。”高羽道。
　　“这……”
　　“公子家中，近来可有事？”
　　“我家里……难道与二个月前舍妹之死有关？”那人道，“两位侠士，武功高强，能否与我回云家，我有事相求。”
　　在回云家途中，木遥得知他们所救之人便是云家公子云青，云家世代经商，云青常年在外，只留他的妹妹云紫住在云宅，两个月前，他收到云紫病危的消息，便匆匆赶了回来，那日是云紫病重第三天，他请来大夫为妹妹诊治，大夫皆束手无策，也查不出病因，那日之后，云紫死去。云青见妹妹死前泪流不止，据丫鬟说她三日之内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云青感到奇怪，便去寻找通晓江湖事的虚牙，从虚牙口中得知，妹妹是中了一种名为“烟泣”的毒，而他之后遍寻不得如烟，二月过去，他便也不再追查此事了。如今遇刺，不知与此事有无关联。
　　木遥和高羽答应了云青追查云紫之事，便住在了云宅。他们初步了解了云宅的情况，云宅虽然是富裕之家，但兄妹两也并不是奢侈之人，哥哥常年在外，妹妹住在云宅。云宅家丁人数不多，丫鬟也少，平时众人只是负责云宅的看护和打扫。
　　木遥和高羽找到云紫的贴身丫鬟，自丫鬟口中得知，云紫长年住在云宅，从未出门，只在三个月前，云紫一时心血来潮在花园制作纸鸢，说是来年春天就可以使用了，风吹来，丫鬟见云紫似有凉意，便进屋拿披风去了。当她再次出来，却不见云紫，在园中找寻良久，才见云紫从后院门外进来，丫鬟发现纸鸢不见了，又见云紫面露羞涩的笑容。接下来几日，丫鬟便时常发现云紫不在房中，直到那一晚，丫鬟见云紫抚着琴弦呆坐良久，次日，云紫便不见踪影了，丫鬟见到云紫留下字条，说是有事外出，切不可告诉云宅众人，更不可惊动在外的云青。而自云紫消失至再次回到云宅，过去一月之久，云紫那次回来后不久便重病昏迷，丫鬟大惊，只好通知了在外的云青。没想到云紫回来才三日，便死去了，丫鬟胆小不敢多言。
　　“你说，小姐曾不在云宅一月之久？那小姐消失前一晚，可有说什么，比如什么人，什么地点。”木遥问道。
　　丫鬟回忆，良久，道：“小姐睡梦中好像唤着烟雨梦楼。”
　　木遥和高羽即可动身前往烟雨梦楼，烟雨梦楼是江南有名的烟花之地。
　　一路上，高羽骑着马跟在木遥身后，面露难色，心想，若是皇上和绮妃知道他带着三公主前往那烟花之地，大概会震怒吧。但其实是三公主二话不说，便带着他径直而来……
　　木遥见身旁高羽不在，回头看，那人正满脸忧愁地缓缓骑行，若有所思，便等在原地。
　　“高大哥，你在想什么，还不快快跟上。”木遥道。
　　“啊？哦！”高羽无奈。
　　算了，反正离开皇宫一路行来，从虚牙住处，到江南云家，未见三公主有丝毫退缩，如今前往烟雨梦楼，三公主不拘小节，他又何必计较。若是皇上知道了，他领罪认罚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