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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焉能安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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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我一会儿,忽然笑起来:“你起来!”就像看到一样好玩玩具一般的眼神!我有点慌乱。
“奴婢不知殿下为何撕扯这花,只是这些花是准备中秋时赏的,奴婢斗胆请十一殿下手下留情罢!到时有了什么错处,奴婢怕是承担不起!”我说明厉害。
他的眼神忽然又由刚才的笑意盈盈转为怒气:“你也用父皇来压我,你是什么身份,一个小小的婢女,也配来教我做事吗?”人小,说起话来却辣的很。
我忙又说:“奴婢不敢,只是怕殿下拿花撒气,到时有了什么短少,奴婢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会叫你承担吗?我不会连这些花都碰不得罢?”他恨恨地看我,边说边拿过一盆开得正好的菊花来,用力一揪,花盘便碎乱了,他手一松,无数的细细的花瓣落了下来。
他笑的得意,“我偏要撕,你待怎样?连个宫女都敢教训我,真是反了!”说罢,又拿起另一盆花,狠狠一揪,又是无数的小花瓣。
“殿下恕罪,奴婢不敢,只是请殿下手下留情!不要害奴婢难做”我只得出声哀求。
这枕霜院的人怎么总是拿气往别人身上撒呢?
“还敢顶嘴!他一弩嘴,齐公公,给我掌嘴!”
说罢,方才那个出声训斥我的太监马上皮笑肉不笑的走了过来。
碰上这么个不讲理的主子,我第一次对我任人鱼肉的奴婢身份感到万分痛恨。
我没有闭眼,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仿佛有一丝犹豫,狠心的主子却狠声道:“怎么?下不起手,是不是要我亲自动手?”
这个孩子唳气怎么如此之重!眼看,那双大掌就要挥之而下,
忽然,他“扑恸”一声跪下,“奴才见过三殿下!”战战兢兢的声音。
那个方才还盛气凌人的十一殿下也变了脸色,不情愿的叫道:“子泽见过三哥哥!”
我也忙跪下,“奴婢见过三殿下!”他未说话,只深深看我一眼,怜惜吗?我没看错罢!
那个总是恶声恶气的三殿下会用怜惜的眼神看我?
“子泽,刚才你随意打了一个小太监,我不过说你两句,你便跑到这里撒起疯来?”他看见地上的散落的菊花,低声喝道。
“子泽知错了,请三哥哥不要告诉我母妃!”看样子,他对南妃是怕的紧,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同是皇子,三皇子子末的身份与他自然又有许多差别了,他娘怕是连马屁都拍不上呢?若是这状由三皇子告了去,少不得一顿臭骂!
“你这个狗奴才,不好好劝住主子,倒在这里陪着闹起来!是活腻了罢!”他冷睨方才的齐公公一眼。
那个刚才还十分嚣张的太监顿时磕头如捣蒜:“是,奴才……奴才再也不敢了!”
他又瞄了一眼十一皇子,冷声对太监说道:“带十一皇子回去,好生服侍着!”
他一挥手,那个叫齐公公的马上扶着十一殿下走了,那个孩子临走还恨恨地看了我一眼,虽然一瞬即逝,但我还是看到他眼中的恨意好象不只是对我。肯定是不服气的罢!
我又得罪了一个人了,而且还是算积怨已久的枕霜院,想来还不如挨了那巴掌好些!
他走到我面前,我仍旧跪着,他伸出手想扶我。
不待他开口,我便先道:“多谢殿下相救之恩,请恕奴婢有事先告退了!”
说罢,不等他说起来,我便自行起来就走。
“七月,”他伸手一把拉住我,把我拉向他,使我不得不面对他。
这是他第一次喊我的名字,我的心不由一颤,手拉的很紧。
他的凝视让我不安,我只能躲避,“殿下请自重!”我挣脱不了他霸道的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让你害怕?”他的眼神发烫,我不敢正视,“又或者你很厌恶我?”怎么有浓浓的失意,这不该是风华正茂的三殿下说话的口气啊?
“奴婢愚钝,不明白殿下的意思,请殿下放开奴婢!”
“你又想逃,躲开我?”他更加紧紧地环住我。我的身体僵硬,猛地一推,脱离他的怀抱。
若让人看见,我将百口莫辩,死无葬身之地。
“奴婢并没有躲这殿下,只是奴婢确实很多事情要做!”我乖巧的离他远远的。
他愣怔我的反应,不是所有的女人对他都趋之若骛的吗?
他淡淡地说:“譬如给景阳宫送花,是吗?”语气活像一个分不到糖果的小孩般酸意弥漫。
又来了,真是莫名其妙,我低头,不语。
周围好一阵宁静!
还好他没有再拉住我,我正想退下。
一股炙热的气息把我包围,才惊觉他又把我拉向了他的胸膛,我如惊弓之鸟般想迅速逃离,他却紧紧的钳住我,像是要把我嵌进他的怀里,我僵硬如木雕。
他悠长的气息在我头顶环绕:“七月,七月,你为何总要......,你的与众不同真是让我不知该如何对你才是?”他的声音急促而焦躁。
难道我不施脂粉的懒惰与众不同?难道我见到你不战战兢兢或刻意逢迎与众不同?
我想要你如何对我,我只想你现在马上松开我。
我试着再度挣脱,他却丝毫没有放松,我只能一动不动,也不能大声嚷嚷,除非我想死。
他叹了口气,喃喃道:“七月,七月…..”他的下巴顶着我的头顶,近得我闻见他稍显急促的有淡淡酒气的呼吸,他喝酒了?说醉话?
“你到底在留恋什么?为什么不愿出宫?修文说不动你,我也不行吗?”他懊恼,伴着叹息。
震惊!他这么说什么意思?莫不是上次要调我出宫除了曹修文的意思,他也…..???
我一片混乱,出宫又待怎样?我不会做那不切实际的飞上枝头的白日梦,也无意加入无数想做铉王妃的女子队伍中,就算勉强凭得你所谓的“与众不同”争得一席之地又如何?
一无身世,二无背景,下场不见得会比那丽贵人好多少?
再则,现在想这些我都觉得多余,因为我绝对不会想出宫。
见我半晌不语,感觉到他稍微有点放松,我拼尽全力挣脱,怅然若失又如何?
有的是如过江之鲫的女子等着他的怀抱,但绝对不会是我。
我逃离他三丈之外,提高声调:“请恕奴婢先行告退!”
不再给他机会靠近我,让浣纱或者小季子来搬这花罢!
一个慌乱的上午,既得罪了十一殿下,说不定又惹恼了三殿下,我头痛欲裂。
回到花房,浣纱上前关切地问:“七月姐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有点头痛,弄晴还没全好,麻烦你和小季子去搬这花苗罢,这里我来收拾!”
“不舒服,快去歇着罢,差不多了,我和浣纱也来得及!”小季子也急急地应道。
“不用,已经缺了一个人了,你们快去罢!”我按着太阳穴,说道。
两人见我如此,答应了一声,便搬起几盆菊花朝御花园去了。
我蹲下来,修剪起了菊花,勉强平定了心神。
直到又一个人影迫近,我只看见一双绣彩五龙青色靴与白色的衣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