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章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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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一片狼藉，两人的衣物乱糟糟地扔在地上，床单被褥皱巴巴的，空气里更是弥漫着一股混杂着酒味的异香。
谢衣已经睡熟了，和每一个疲惫的长夜没什么区别，只是更加亲密地抱着沈夜的腰，脸颊上还留着淡淡红晕。
后悔吗？
沈夜躺在谢衣的小床上望着床顶帷幔，手指无意识把玩谢衣的发梢。
结果还是不小心被诱-惑了啊。
他这样想着，翻了个身看着谢衣熟睡的脸，然后鬼使神差地凑过去吻了吻对方的嘴唇。
喜欢？是喜欢的。他这样尽心尽力，将谢衣从稚气未脱地少年教导为弱冠青年。一去十年，就算是养只小猫小狗也有感情了，何况是教个徒弟。
沈夜枕在谢衣颈窝双手紧紧环着。他觉得在有生之年里，再也没发耗费心力去喜欢另一个人了。
他认为时间还很长，谢衣总会是下一任烈山部大祭司，而两人至少也有一百多年可以相处，可是沈夜不知道天道总是不可以琢磨的，就算是神裔在浩瀚天道面前也是异常渺小的。
天命不可逆，在谢衣短暂又坎坷的生命里，这是沈夜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他耳鬓厮磨，温柔相待。
待大祭司回头细想，只觉其中种种心酸，不可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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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谢衣发现自己正好好躺在破军寝殿，屋中空无一人，一片清冷。
他大脑一片混沌，瞪着床顶缓了一会儿才记起昨晚和师尊屋脊饮酒,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喝的烂醉，是沈夜把他送了回来，然后他就睡着了,接着就做了那个令他发疯的梦。
梦里师尊比平时更加滚烫的手掌和快速贯穿让谢衣红了脸颊，他扒开被子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是干干净净的，半分红痕也没有，除了腰背有些隐隐作痛外并没有其他不适，哦，对了，还有一条需要清洗的亵裤。
谢衣仰躺在床上微微眯眼，现出些慵懒地满足感，每次做完那些梦后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对此他并不奇怪。
唔…只希望昨晚喝醉了千万别和师尊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才好…
谢衣这么想着，爬起来穿好衣服有些忧心地去找师尊了。
到主殿的时候，沈夜正在和华月以及瞳…的偃甲鸟议事，谢衣站在华月身边小心翼翼地请罪，“弟子起晚了，师尊莫怪。”
华月在一旁打趣，“又去彻夜琢磨你的偃甲了？再这么下去估计不多时我与阿夜就要对着两只鸟儿议事了。”
一旁偃甲鸟传出瞳的声音“未尝不可。”
“哈，哈哈~廉贞祭祀哪里的话，必定不会地。”
谢衣笑着，拿眼睛去瞟沈夜，发现他只是表情放松地看着自己，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便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自己酒品和睡相都是不错的。
“好了，闲话待会儿再说，谢衣来了正好，我们正在商讨关于这次神农祭典之事，你可有见解？”
谢衣皱眉，“祭典每月都祭，劳民伤时，何苦再续，不如取消了罢？”
“胡闹，城中居民疾苦，只能借助祭典开怀数日，本座岂能夺了这唯一乐趣？”沈夜顿了顿继续道，“只是你说这话不无道理，不如就把每月庆典取消，只保留每年祭典，你们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
华月道，“去年让小曦扮作兔子跳舞，今年该怎么庆祝好？”
“我看…不如今年就让大祭司出力吧！”谢衣弯弯眼角，“流月城已许久没看过大祭司亲自祭祀了！”
华月噗地一笑“那定会万分精彩。”
沈夜望了望偃甲鸟，眼中剑光一闪，只是沈夜法力再厉害也是鞭长莫及，就算把鸟斩碎也无法伤及瞳分毫，七杀祭祀一向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自然没有半分异议，“哦，既然他们俩都同意，我自然没什么意见，具体你们裁定，我尽力支持就是。”
沈夜沉默了会儿颔首道，“既然如此，那便按谢衣说的办，其中细节择日再定，你们先下去，谢衣留下。”
两人称是。
主殿再次空荡荡，谢衣问道“师尊留下弟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沈夜微微弯身凑近谢衣的脸“公报私仇，很好。”
“哈哈~师尊说哪里的话，弟子与师尊哪来私仇可言？再者说，祭诞之时大祭司与民同乐，岂非一桩妙事？”谢衣后退半步，笑得狡黠。
“有力气笑，我看你是不疼了。”
谢衣慌忙闭嘴，捂住后腰“师尊怎知…”
沈夜稍顿，微微眯了眼发问，“你当真半点也记不起来？”
“这个这个…”谢衣努力回想，脑子却依旧一片混沌，只得赔罪道，“师尊恕罪，弟子昨夜实在不胜酒力…若说了什么话或做了什么出格的举动…师尊莫要当真！”
沈夜闭目轻笑了一声。
果真是发酒疯，原来昨日他温声细语缱绻缠绵，到头来只换得他人一句轻飘飘地莫言当真。
“你拉着本座的衣袍…”
说倾慕为师，不曾欺骗地是你。与本座流连床榻地也是你。结果现在来说一句你都忘记了？
“从床上跌下来摔到了腰。”
谢衣神情微顿，似乎是在思索沈夜这句话的真实性，虽说这理由也太糊弄人了些，但大祭司装起来无人能匹敌，他板着脸不论说什么都先有五分说服性，哪里是是一片赤诚的谢衣可拆穿的？他自然是信了，接着只好讪讪笑了笑，“啊呵…这个…这…师尊莫怪…”
“自然。”沈夜点了点头。
后来大祭司也细想了许多，头天晚上亲近无比的人第二天转脸就忘了似乎怎么想都不会让人觉得舒坦，沈夜自然更是，他甚至认为谢衣对于那次欢情是有所察觉却装作不知的，但经过几天的试探后沈夜觉得谢衣大概是真的不知道，或者是以为那是次了无痕迹的一朝春-梦了。
早知如此就不为他医伤了，疼就疼着，长长记性。沈夜恨恨地想着。
后来与砺婴做了交易后，他却觉得谢衣不知道也挺好的。
沈夜是有意把大祭司的位置交给谢衣的，他已经用了最铁血的手段去镇压那些非议自己成为大祭司的高阶祭祀，这种方法一向温和的小徒弟是必然不会用的，而
与砺婴合作产生的后果也必然不是谢衣可以压下来的，师徒两人之间更是意见分歧得厉害，不过这都没关系，只要谢衣安安分分地呆着，族人情况都稳定之后，大祭司的位置迟早要落在他头上。
这样也好，何必给自己最爱的小徒弟一段必然没有结果的短暂姻缘？
沈夜想，自己恐怕是看不到谢衣那样光鲜的一天了，为爱徒加冕的不是他虽说有些遗憾，但他的命途里遗憾那么多，似乎也并不缺那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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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月城的结界终是被谢衣破了，伺机入城的心魔砺婴承诺沈夜会用魔气帮助流月城人抵御浊气侵蚀，作为交换，沈夜要将矩木枝叶放去下界助砺婴吸-食人类七情。
破军祭祀谢衣与大祭司沈夜争执无果反被镇压，无奈只好首先感染魔气，以寻求破解之法。
沈夜眼睁睁看着爱徒日夜奔波不停，心中一片萧然，自己徒弟是什么样他再清楚不过，心纳万物一身傲骨，就算是被打趴下也不愿意摇动心意。必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他想起来在谢衣刚拜入他门下，也是像这样每天都在琢磨，为什么烈山部人会被困在九天之上？为什么神农神上没来解救他们？
后来大一些后谢衣终于看开，就算弄清此中种种于人于己也并无益处，便开始思索为什么城中居民会罹患恶疾？可有医法，可能防范？有没有种方法能让城中人
过得再好一些？能不能打破这伏羲结界……
谢衣想得多了，实践得多了，还真出了些结果，城中出现了供人取暖的偃甲炉，伏羲结界也裂开了一条缝。
此时的谢衣就像是原来那样孜孜不倦地去寻找救人救己的方法，沈夜看着觉得好笑。
他多想告诉自己的小徒弟，并不是所有问题都能求得答案，以人力窥探茫茫天道终究不过一场烟云，就算是你得到了什么结果，也会像偃甲炉需要燃烧稀少的五色石，破了伏羲结界让心魔侵入那样，想完成任何事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谢衣啊，你可曾想过那代价你付得起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章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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