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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杜鹃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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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杜鹃花受人喜爱,一是因为颜色如火热烈,二是因为一道广为流传的故事。
当初,杜鹃花天生只有白色。而如今,杜鹃分红白两色是有缘故的。
杜鹃花旁杜鹃啼,
杜鹃悲啼心染血。
杜鹃花血洗不去,
杜鹃烈焰染花都。
在很久很久以前,林月蓝穿成很久很久以前的林月蓝。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林月蓝被亲戚逼迫卖入千金万花楼。
“这身儿红衣称你,以后便唤作杜鹃吧。”
在夜晚,灯光璀璨,千金万花楼内,我在白衣姐姐们舞蹈间,身着红衣,仿似那被杜鹃血染红的白杜鹃。
实则我小心翼翼地迈着舞步,就差急出汗来。
琴师仁义,早早将曲终了,我终于可以坐在台上歇息。
因姐姐努力陪衬,妈妈听了一个接一个地喊价,笑得皱纹夹满了铅粉。
突地,我看着二楼的一个特殊的贵宾房。它是惟一一个四周挂满闪着光的白色不透明幔布,挂着以闪耀的宝石珍珠串成的珠帘。
而一个珍珠伸了出来。这个珍珠有大拇指那般大,又圆润有光,定非凡品——若让我说它价值多少,我可就说不上来啦。
但,更令人目不转睛的是那只手,拈着那珍珠的手。如妈妈房里的白玉脆兰,纤细娇嫩得好似一掐即断一掐出水。又如羊脂玉观音的手,莹润有光。
我,以及全场的人都看着那只手。
“贡、贡珠。”
“啊?贡珠!”
“莫非!”
“还,还能竞价吗。”一个人尤不死心道。
周围的人霎时挪开一丈距离。
那人冷汗涔涔。
千金王爷,皇上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专攻藩语蛮言,坐镇国交门处理国际交往的事宜。
十分受宠。
唯二爱好:美人配珠宝,油画生美人。
我从那手回过神来时,忽然被妈妈推向一道门。
入目,又是一道幔布。
“换。”
幔布里飞出一袋红彤彤的东西。
是一包裹。
我好像听到妈妈在门缝念叨“星光茜纱衫,十八群山宝香裙,坠葡萄石薄绸鞋。”
听起来很贵啊。我想。
我局促地褪下红衣,换上精美的衣裙,穿上华丽的鞋子。
然后就被雇主抱了起来。
我装作不经意地抬头。
真俊的人。
我装作不经意地低头,努力不让眼睛乱转,只能急躁地盯着十八群山细细描绘方能减轻我奇怪的情绪。
后来,我又不知不觉地到了一个花园里,他将我安置在一个秋千上。
他给我脚上各扣一只镶嵌珠宝的雕龙描凤玉环。
“只留鞋子。”
声音很好听呢。
脱什么的,我作为一个现代人应该不怕吧,对啊,怕什么呢。我暗自鼓励着。
“放轻松。”
嗯,轻松,放轻松。
然后,然后我睡着了,还从秋千上仰着掉下来像极了一头笨笨的乌龟。
傻傻的我还抬头一看,天色已晚,正要起来吃饭。
“勿动。”
好,好吧,我只等你一下下噢。
然后我睡过去了。
醒来已经是很晚的时间了,我揉揉肚子,懊恼自己因为贪睡耽误了吃饭。
我无神地不抱希望的瞄瞄对面的桌子。哎,什么都没有。却看见书桌旁的椅子上晾着两幅画。
一个是我坐在秋千上身着绿叶脚却异常华丽,两条华丽的白玉锁链从白玉环垂到苍翠的草地延伸到森林深处,诡异。另一幅是我脚的特写,是我跌下去时画的。
夜了,我沐浴完毕,在床前的脚踏上卷卷被子准备睡觉。
他在挑灯夜读。
后来我又探出头来,伸长脖子对他说:“用白色颜料画画也不错。”
那玉环玉链子上缀满宝石,宝石的光彩应该用白颜料上色,而不是浅色颜料。
这让我纠结许久。
因为那副画真的很美。
我不忍辜负。
对于我胆大包天的建议,我的心是颤抖的。
幸而他不追究什么。
反而以后我睡醒就看到画放到书桌上。
睡前我也会卷好被子就说一下我在现代学到的油画技巧,技巧不局限于神女画。
有一天,他久久不下笔。
我便申请接过画笔。
他脸色不太好,以为我要画其他人,光光的人。
后来他开始专心看我画画了。
中版《花园》,莫奈的印象派画技。
有一天,我示范并建议他可以为人画肖像画,可以讨人欢心。
那天,他脸色颇差。
小丫鬟唠叨着“皇上又训王爷玩物丧志了,王爷要打起精神来呀。”
千金王爷
一开始,她是一个极美的人。
后来,我发现她是一个极懂画画的人。
她帮助我改变皇兄对油画的歧视。
她,降低我的戒备。
她,偷走了钥匙。
她,偷走了我的心!
无情的女人!
一双精美的玉环下是一副油画。
玉手拈明珠。
我控制不住了。
当我听到王爷出府寻找“新素材”后,
当我真真切切看到那个更加千娇百媚的美人后,
我控制不住了。
他不属于我了。
我用钥匙解开玉环。
我奔向花园那个秋千。
我口中腥气翻涌。
血泪刻在眼角。
我,不懂得作傻弄痴,不娇不媚。
我扶着秋千,脚一软,倒在秋千上。
我看见,我的脚上玉环玉链还在。
悲悲喜喜,杜鹃悲鸣。
啼血不止,血染花心。
玉环锁情,玉链夺爱。
无情无爱,不伤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