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回天》火天残血

8、第 8 章

　　“可惜他不会知道，龙景灏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运气有多好！”无奈的声音渐渐开始愤怒，带着极度的不甘心。
　　纤长的身子起身走到门口，在月光的映照下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如果能早几年，早几年，能拥有现在的权利……我会做什么？那个冲动火爆不顾一切的脾气，那个睨视天下敢和上仙叫板的自己。肯定，肯定是二话不说就造反吧……可惜，只可惜，这一切来得太晚太晚了，千年的皇朝又如何，自己这个太子不是还得隐名埋姓的活下去，还不是得帮别人打江山吗？
　　父皇，当年您想对我说的就是这个吗？您早就知道柳朝气数已尽了吧。所以义无反顾地战死沙场，所以早早培养了死士把我和皇弟带出宫。
　　“我的人生……真是可笑。”喃喃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獒，你说我到底为什么存在？我为什么要是太子……我为什么要做这一切。”近些年来的尔虞我诈，身份的尴尬，当年那最大的希望一下子被生生破灭的挫折感，一下子席卷而来。
　　静静的站在边上，獒没有说话。他知道，他的主子需要发泄，生生一个偌大的权利就出现在眼前，凭主子的能力完全能扭转乾坤，就算再不济，也能拼到旗鼓相当。可偏偏，偏偏什么都不可以做。不管怎么做，结局都是一样，柳家亡定了，大罗金仙下凡也最多让他苟延残喘一段时日而已。
　　“獒！告诉我。我现在起兵会不会赢！”
　　一把被抓住，收回心中的万千感慨，看着眼前人狂乱的目光，开口道：“只要主人想要，绝对不会有办不成的事情。”
　　“那，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重振我们柳家？！为什么！为什么我偏偏就要在这里寄人篱下！那个位子是本太子的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连选择归隐山林都不行……”尾音甚至带上了那么一丝哭腔，“就算，就算我不是想当什么皇帝……至少，我当年能救他们啊……”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君裔脸色一下刷白。无意识的松开獒的衣袖，脚步杂乱的向后走着，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平静得没有再说话。
　　月光下，黑衣青年继续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的白衣青年，怔怔的发着呆，泪一滴滴的滴在青花石的地上……
　　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鹅毛大雪，一片一片，好像能把地面上所有的污秽都洗干净一样。

　　竖日
　　就算是临时的将军府邸，从早上开始门口就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一晚上没有睡好的柳君毅异常恼火的看下人不停送上来的拜贴。从在朝的同僚，到不知道那里冒出来的亲戚，真是应有尽有。
　　真想看看，那些人知道当我的亲戚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拖去砍头，还会不会做这种事情。君毅心中恶劣的想到。
　　“跟外面的人说本将军连日奔波，所以要在家静养几天！所有的人都不见！”净是些阿谀奉承和见风使舵之徒。拂手把所有的帖子都扫在地上，转身就准备回卧房。
　　“主子，苏将军派人来请主子前去他府上一叙，听说齐将军也会去。”没一会儿，獒的声音在门外传进来。
　　苏承单？真不知道他又要搞些什么花样了。去还是不去？眼珠子一转，君裔开口道：“跟苏承单说我身体不适，就不去了，过几天我会在家设宴赔罪的。”
　　“是”，门外很久再没有声音。
　　而在屋内的君裔也没有闲着，钻在书桌前，不知道在鼓捣着什么东西。浓重有带些刺鼻的气味在整个房间里蔓延开来。
　　成功了。经过1个时辰的专著忙碌后，君裔满意的看着手上的人皮面具，扯掉脸上面具，尝试着把新的人皮面具细致的覆在脸上。
　　拿起铜镜好好端详了下——和原来面具的清秀斯文完全不同的风格。镜中的人肌肤蜡黄，五官组合在一起没有任何出彩之处。配上自己有些消瘦的身材，活脱脱一个长期生活在战争地的平凡人。
　　满意的点了点头，隔着们吩咐下人不用为自己准备午膳。也没有准备告诉獒，君裔拿起准备好的钱袋，悄悄打开一扇窗，运起内功脚尖一点，悄然越上屋顶，一转眼到了大街上。
　　就算连年的征战。京城也还是这派繁华热闹得景象。除了街上三五不时巡逻的士兵，时常能见到衣衫褴褛的流民外，这里的生活的确称得上太平。
　　长时期的领兵在外，能悠闲的在街上闲逛在以前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前也从来没有想过回到这座自己出生长大的城市。只不过，小时候的自己从来都没有出过皇宫，对宫外的世界唯一的印象就是獒带着自己逃出来时，那冲天的烽火，四散逃跑的难民……
　　十几年的工夫，这里又变回了小时候听侍卫们说的样子。宽敞的街面有很多琳琅满目的商家，父母带着孩子一起逛的市集……
　　走进一家人声鼎沸的酒楼，走上两楼，因为已是午时时分，几乎坐无缺席，就剩角落还有一张桌子没人。
　　倒也无所谓要临街的好位置，踱步到角落坐好，随意点了几个家常菜。悠然自得的边喝着小酒，边听着其他桌上那些人的天南海北的海吹胡侃。
　　“你听说没有，苏承单要娶钱贺渺的女儿了？”
　　“可是当朝的大学士钱贺渺？”
　　“当然是他了！听说苏承单将军昨天晚上就找人提亲了。钱大学士一下子就拍板答应把女儿嫁他了”
　　“啧啧！真是官场得意，情场又抱得美人归！钱贺渺的女儿可是京城有名的大美人啊！”
　　“想必钱贺渺也很满意这个乘龙快婿吧。苏承单本来就是少年得意，虽然被贬过。但这次大胜归来，皇帝不还是封他为大将军了？这次联姻啊，他们两家都得利……”
　　怪不得今天找我和齐越都去，大概是准备宣布他的婚事吧。听到这里，君裔一口喝干杯中的酒，心底不以为然的想着。
　　没想到接下来的话题很快烧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