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儿》JN失尔顿

16、费纳西雅：原来如此（6）

　　我安静而散漫地享受匆匆而过的时光。
　　离那个日子，越来越近了。
　　转眼间，我也快嫁人了。
　　这几十年的幸福，是没有想到的。
　　是不是我预支了所有的幸福呢。
　　或许吧。
　　只是我没有想到战争会爆发，而且，已经快攻破皇城了。
　　我直觉是那个家伙，我告诉皇兄，皇兄还是让他带领一大群骑士去守边了。
　　“你想多了。”
　　希望我是错的。
　　我觉得皇城会被攻破。还有，沙耶兰……
　　皇城真的被攻破了。我想和他一起去，他把我锁在了內伊。用他的生命能量。我不敢破除，一破除他就会死。他叫我守着圣灵杖。那是魔法代皇位的象征。据说有神秘力量。只是目前没有人能开启它的神秘力量。
　　“好。”
　　皇兄，要平安回来。
　　他带我进来的时候我看见了他脸上的伤痕，我很难过。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严肃，几近于严厉——“听好，费妮，待在这里不要走，等皇微来接你，还有，”他深深地看着我，却让我不安。“不论发生什么，什么都不要管，嫁给皇微，做一个好妻子。”
　　我想反驳，看见阻隔在我们之间的能量门，却说不出话。
　　“以后，不要想起任何有关我的事。忘了这几年。”
　　何止是几年。啊，原来你只注意了我几年。
　　“你要我怎么去忘记。”
　　他走了。
　　皇兄，如果你平安回来，我就答应你。
　　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
　　內伊的封印自己解除了，眼泪终于划过脸颊，我拖着身体一寸一寸地挪出內伊，我还停顿在上一秒。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好像我只是行尸走肉一样，没有了呼吸。
　　我走下楼梯，周围很静，我听不见自己的心疼。我看见，皇微的骑士之剑从皇兄身体里抽出来。果然是他。
　　我掉了下去。
　　如果就这样死去该有多好。
　　只是我没有想到还会再次醒来。那一张脸就坐在我的旁边。我闭上眼睛，不想再看。
　　他说皇兄死了。他的语气很轻很轻，却让我感觉好像淹没海底。我问他皇兄为什么会死。说这句话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陛下与灵界战斗时，阵亡了。请公主节哀。”
　　呵呵呵。
　　我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难看。
　　“请退下吧。”
　　他不愿意。也是，谁会愿意让我这样一个危险人物独处。让我逃走吗。他们是要杀了我的。
　　被他悉心照料了几天，他问我还愿不愿意嫁给他。
　　我忍住了没冲动。我打碎了我所有的梦想：“我、愿意。”
　　我问他，能不能让我自己静一静。他答应了。他施了一个礼退下。
　　我不知道我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嫁给他的。还要强颜欢笑。经过了那让我痛不欲生的新婚之夜，他没再碰我。这样最好。
　　我想他应该是想通过娶一个我来稳定民心。
　　我颓废地过着一天又一天。也不管他是否会发现我的情绪。我已无力隐瞒。他守着我。我没有丝毫的感觉。
　　每天躺在床上发呆。有一次他坐在床沿问我，是不是要以泪洗脸才能够好受一点。
　　我没有哭。
　　我没有回答他。
　　“你想死？”他说得很悲伤，我没有看他的表情。
　　“嗯。”
　　“有没有想知道的。”一滴泪在我眼前掉落。
　　“没有。”
　　我只想，在脑海中只回荡美好的回忆。
　　他没有再说话，每天静静地陪我坐着。直到那一天，阿悄进来，她哭着求我，求他收回魔法代的疆域。
　　我问他。
　　他说我希望他就去。
　　我回答他说我希望。
　　我直视他的目光。他的眼里闪着光。我避开了他的目光。
　　“好。”
　　真的很会装。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自愧不如。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费纳西雅。阿悄问我。
　　我沉默了一下，我才决定告诉她：“是……皇微杀了皇兄。”
　　她脸上的先是震惊，然后悲伤。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么你呢？你是选择放下悲伤跟随他，一辈子当个傻瓜。还是，为沙耶兰报仇，夺回皇位。你说啊!”她猛地摇我。我不语。我也不知道。
　　她看着我，她说：“你是沙耶兰的妹妹，我不难为你。我走了。”
　　我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听到，阿悄去行刺皇微，失败了。被骑士团抓住，她没有说出自己行刺皇微的原因，她引爆了她自己。我没有说话，一句话都没有说。我知道，她是为了让我接下来能好好地生活下去。皇微对我说对不起。我转过身蒙住了被子。
　　我都不敢哭出声来。如果我为了她哭泣，皇微不知道会怎么想。
　　我拉开被子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幸好他走了。
　　他真的收回了魔法代。他也如愿继承了皇位。
　　我请求他让我不用去登基仪式。这种事情他是会同意的。毕竟我哭哭啼啼会坏事。
　　我一整天都在房子里走动，摸着那曾经拥有美好回忆的断壁残垣，再过一天我就要搬去皇微家了。这里，已经被战争毁了。皇微提出先不要大兴土木重建宫殿，先修养生息。我们都同意了。
　　或许，他只是想要皇位吧。我也知道，他不采用这种手段，皇兄是不会让出皇位的。如果，皇兄不那么看重皇位，是不是……
　　一双手擦掉了我的泪水，我试图逃避让他问起我为什么会落泪，于是我问他：“皇微，登基仪式结束了？”那么快。
　　“仪式不必要太过隆重。”
　　“我知道，”他没有再碰我，他低头看着我，“费妮只是为亲人和朋友的去世，魔法代的生灵涂炭，而难过。”
　　“嗯。”
　　他拥抱了我。我知道我不能拒绝。可我也没有办法回抱他。我没有办法因为一个拥抱就忘掉一切。忘掉被我珍藏的一切。
　　我只希望他不要抱太久，免得我的眼泪掉在他身上。
　　我想时间久了我就可以接受了吧。做一个好妻子……
　　我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清醒点。他也没有逼我。心里还是很感谢他的。

　　虽然还是会感伤，但好多了。皇微对我还可以。他也和皇兄一样忙。我很满意他的忙碌。这样，更多的时间，我就能自己待着了。还是会不经意间想起阿悄的话。
　　“那么你呢？你是选择放下悲伤跟随他，一辈子当个傻瓜。还是，为沙耶兰报仇，夺回皇位。你说啊!”
　　“那么你呢？你是选择放下悲伤跟随他，一辈子当个傻瓜。还是，为沙耶兰报仇，夺回皇位。你说啊!”
　　阿悄……
　　我是不是很对不起他。
　　我想我还是自私的人。我已经准备接受皇微了。
　　我走进他的书房。他不在。我突然想知道他说的那句：“有没有想知道的。”他到底想说什么。我翻了翻他的书桌，全是些公务。是我多想了吧。我本已不想再翻，却看见了一封信。是灵界的信。灵界的官方语言，是凡界所说的英语。而我从皇兄那里学过。
　　我拆开信。

　　他进来了。他看见我在看他的信。我没有控制情绪在他的面前掉眼泪，“我还是无法忘记，那段光辉灿烂的日子。”我看着他，我的表情一定很可怕，我朝他发射了昏迷咒：“圣弗朗西斯科！”
　　那是一封，他跟灵界州长们的通信。那封信揭示了他的身份，还有他所做的一切。我以为他只是要皇位而已。原来引来外族攻打魔法代的都是他。我当然不是可怜那些神，我只是一开始以为，他是趁虚而入，夺了皇位，我以为他只是在皇兄垂死之际再补了一剑而已，原来，一切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
　　我试图杀死他，却发现他体内有一股强大的蕴藏能量，除非同归于尽……我不在意，这样最好。我调出所有的魔力——包括生命魔力破坏他的生命魔力，同归于尽，最好是同归于尽。
　　他醒了，圣弗朗西斯科失效了。
　　他一击就把我的魔力全部反射给我，让我的力量产生了反噬。原来我远远不如人家。那也就没有办法了。我笑着等待死亡。我想我可以去见皇兄了。
　　迷迷糊糊间我看见他把手伸向圣灵杖。然后他通过圣灵杖，用出了魔咒。没有反噬。
　　原来如此。还真是厉害呢。
　　魔法代开国以来第一个成功认主的帝王。
　　那么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