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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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结束前，灰羽列夫就归队训练。
“好像大学之后乔乔就没有看过我比赛了......呐呐，明天乔乔会来吗？”
“当然会啊。”
林乔答应下来，想着确实很久没有看过灰羽打排球了。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却浮现了当时自己刚当经理时列夫依旧笨手笨脚地扣不中球却仍然兴高采烈地要求研磨再来一球的固执模样。
距离那时候......都有四年了吧。
当所有的一切都慢慢地尘埃落地不再浮躁时，青春期好像已经变成了很遥远的词语。
林乔拽了拽自己前几天一狠心又去剪短及肩的发尾，有点恍如隔世的错觉。
比赛那天座无虚席。
只是林乔没想到现今的啦啦队比她上高中那会更疯狂，由一大波身材好到爆表脸蛋无比可爱的萌妹子们自发组成，在观众席上有组织有秩序地鬼哭狼嚎，嗯......很壮观。
其实想想也不奇怪......国青队的男孩子嘛，一个个长得都不差，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随便拉一个过来都能毙了走T台的男模，在球场上就更加跟被打翻了的高浓度荷尔蒙似的......夸张？不不不一点都不夸张——林乔耸耸肩，瞥见了旁边女生那些呼之欲出的胸部后抬手紧了紧自己宽口羊绒毛衣的领子，若无其事地听着旁边的两个小女生肆无忌惮地讨论着灰羽列夫那张漂亮的脸，心底咕嘟咕嘟地泛起一连串酸溜溜的小气泡。
可是，认真的男孩子真的特别帅气。
林乔见过灰羽列夫很多很多样子——他高中时期穿着白衬衫领带歪歪斜斜系不好的青涩样子，在海边合宿时大大咧咧穿着灰色背心花大短裤还有黑色的夹脚拖鞋的随性样子，他在音乐会的座位席上穿着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的挺拔样子，还有在滑雪场穿着厚重的衣服笨熊一样控制不好滑雪板结果一头栽进厚厚雪堆里的笨拙样子。
可没有哪个模样，比得上他在球场上更加耀眼。
梦想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名词，明明连重量和形状都无法感知根本就是看不见摸不着，却拥有滚烫的温度和刺目的颜色，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甘愿被其灼伤心脏，如夸父追日一样奋不顾身地去追赶着这个比太阳更炙热的这束光。
她还记得高二时期她在天台对不愿理睬自己正闹着别扭的灰羽说的话。
——“列夫，你的梦想是红色的......那是你球衣的颜色，请捍卫它，即使赌上尊严。”
咦？原来自己曾经这么大言不惭地说过如此中二的话？
......不过，中二就中二了吧——林乔撑着下巴看着球场上四处跑掉跳起扣球的灰羽列夫，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不说出那么中二的话，怎么让他继续往下走啊。
没有人的成长能一路不起波澜地迈过青春期的坎，一帆风顺的十六七岁有什么意思呢？又磕又碰那才叫青春呐。好在，乐天派的灰羽列夫有一颗千锤百炼的强心脏，浑身上下都源源不断地冒着正能量，而曾经因为输掉了全国大赛而在走道里当场哭鼻子的小奶狮已经英姿勃发地成长为独当一面的骑士，装备着盔甲提着大剑铤而走险，在那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列夫要一直走下去哦。”
某天，灰羽枕在林乔的膝盖上，眨着绿眼睛注视着林乔深深的黑色瞳仁。
“尽头那里......有什么呢？”
“啊啦啦，那要看列夫想要什么了......应该什么都有吧。”
“那......有乔乔吗？”
“不好意思，没有哦。”
林乔举起手，毫不留情地在胸口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叉，灰羽惊慌失措地爬起来。
“诶？！”
“当然没有啊......笨蛋......我不是一路都在你身边吗。”
——那个时候林乔才感觉到长长的梦醒过来了。四季更迭，月盈月缺。跌跌撞撞地穿越过并不顺利的年少时光，以为什么都已经沧海桑田的时候，而我还在你身边。
说是“一路都在”，实际上却是一年也没能见到几次。
短短的寒假经不起折腾一晃眼就见了底，林乔又得回到那个天寒地冻的俄罗斯去了——相比之下东京的这个冬天是在是温暖至极，温室效应愈演愈烈让冬天都变得不像冬天了。
“热......”林乔从体育馆走出来，无力地看着自己脚边烈烈的阳光，垂下脑袋像一颗被晒蔫吧的小草。灰羽列夫在店子里买来了她最喜欢的抹茶口味冰淇淋，林乔兴高采烈地接过来，正准备一口咬下去，看到空着手什么也没买的灰羽可怜巴巴地低头看着自己......手上那份诱人的甜食。
“乔乔，我也想吃冰淇淋......”
“不可以！”
林乔咬下一口绵软的冰，干脆利落地拒接。
“一口就好！”
“一口也不行！”
其实灰羽那可怜巴巴地垮下去的嘴角着实让林乔有写于心不忍而且他又刚刚打完比赛浑身汗淋淋的......她抬手摸摸他柔软的银灰色短发，有些动摇。可是转念一想，灰羽上个星期因为吃了太多甜食而造成了蛀牙，他在牙科的那张对于他的身形来说显得十分瘦小的椅子上被治疗时的疼痛刺激得哭天喊地，那个场景惨烈得让人几乎过目不忘。
“不公平啊！高一的时候我可是给乔乔吃过一口冰淇淋呢！”
“你......你还敢说！”林乔往他小腿上不轻不重往他的小腿上踹了一脚，脸颊红红，“上次被当成情侣拍了照还上了杂志......害得我被妈妈一顿好骂还关了半个月的禁闭......”
灰羽列夫努力翻动着时隔几年已经略感模糊的记忆，十五六岁的往事渐渐浮上水面，他想起那时候林乔一口咬下他递过去的抹茶味冰淇淋后心满意足的表情，想起她被关了一个多星期禁闭后蔫巴巴的脸色，想起她蜷在床头被橘色的台灯照亮的无精打采的湿润黑眼睛，想起他抱住她是低头嗅到她发梢清爽好闻的草木香。
——还想起了自己当时剧烈的心跳声怎么止都止不住，都快赶上了大量运动后的频率，可明明也只是抱住她那一个简单的举动而已啊。
灰羽看着林乔被夕阳晒得微醺的脸，继续扯了扯她的袖口。
“乔乔，给我吃一口冰淇淋嘛！”
“......”林乔无语地揉了揉眉心，终于软下了坚持开始妥协，“那......就一口。”
“嗯嗯！就一口！”
“......只能一口！”
“嗯嗯！只能一口！”
林乔抬眼撞上灰羽充满期待的晶亮眼神，咬了咬唇，终于还是犹犹豫豫地把冰淇淋递到他嘴边。
灰羽握住她伸过来的手腕，轻轻把她拽向自己，林乔正疑惑着这家伙到底想干嘛，灰羽温暖柔软的唇擦过冰淇淋忽然就堵了过来。他轻轻地在她嘴角啄了一下，然后带着有点发热的耳根子迅速逃开，搔着银灰色的短发对着林乔嘿嘿笑。
——犯......犯规啊！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把目光投向这两个个头太过出众的男女生，甚至还有好事的高中男生将书包大咧咧地搭在肩膀，眉飞色舞地冲他们吹起了口哨调笑着刚刚灰羽放肆大胆的行为。
林乔在周围投射过来的灼灼目光中满头黑线地看着笑得龇牙咧嘴的灰羽列夫，恨不得把手里的冰淇淋戳在他衬衫上。
可她腮帮子鼓了半天却发现自己完全生气不起来，只是垂着长睫毛撇开视线不去看他。埋着努力放空的脑袋，一口一口啃掉快要融化的冰淇淋。灰羽面对着她安静地站着，也不多说话，只是目光牢牢稳稳地粘在林乔身上舍不得移开，末了，抬手抹掉她因为草草啃完冰淇淋而留在嘴角的奶油，指尖扫过她略微发热的脸颊。
两个人伫立在来来往往的行人里就像两个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脚边的影子被下午六点的夕照拖得老长。街道上因为下班高峰期而开始变得拥堵，滚烫的夕阳落下去时将河水染成一片波光粼粼的温柔，趁着人行横道对面红灯还在闪烁的空当林乔侧过脑袋贪恋地看了看桥下金色的河面，终于撇开了别扭，悄然将凉飕飕地手心藏进灰羽伸过来的手掌里，紧紧扣住他温热宽大的掌心。
红灯的数字在一秒一秒跳动着地倒数，灰羽突然侧过脸来没头没脑地问了个问题。
“乔乔，今天是几号？”
“一月九号。”
“那么......距离列夫的下一次比赛，还有多久？”
“还有两天。”
“那么......距离乔乔下一次回到日本，还有多久？”
“还有五个半月。”
“那么......距离我们大学毕业，还有多久？”
“还有两年零二个月。”
“那么......距离乔乔穿上漂亮的婚纱嫁给列夫，还有多久？”
——哎？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啊？
林乔恍恍惚惚地迈出了好几步发现灰羽并没有跟上来。
“乔乔好好想想吧！”灰羽冲着林乔的背影拔高了嗓音，有些严肃地抿着唇，“但是，一定要给我一个答案哦！”
林乔默不作声地又走了几步路，忽然觉得眼角泛潮。
她竖起食指转了转手中的钥匙圈儿，回头扬起睫毛冲灰羽抿唇一笑，夕照将她细致的五官染得发亮，白色的衣服上落满了琥珀色的余晖。
“等我再把头发再留长的时候——”
身骑白马的灰羽骑士，请一定要来娶我哦！
两年后这个日子被简单明了地确定。
——林乔跟灰羽去参加了别人的婚礼，可结果谁都没想到新娘子抛出的捧花被这个个头高挑银发碧眼的大男生一跃而起轻松地一把抢过。
穿着笔挺西装的灰羽列夫将大束的娇艳捧花递到林乔面前，表情肌丰富的脸上现在只剩下一板一眼的认真和难以掩饰的紧张。
林乔顶着泪汪汪的眼睛红了脸，她在灰羽越来越严肃紧绷的表情中眨了眨湿漉漉的长睫毛笑开来，都用不着周围人群的起哄，提着长长的裙摆一下扑进灰羽列夫的怀里。
“那么......距离乔乔穿上漂亮的婚纱嫁给列夫，还有多久？”
“现在！立刻！马上！”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