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冲霄 ...
-
冲霄
那一天,
月光如水银般苍茫……
那一天,
五义失了锦毛鼠,陷空岛失了五庄主,开封府失了白护卫,江湖失了白玉堂。
而我,却失去了我的丈夫……
月之光华,皎洁若水
丁月华
母亲为我起的名字,包含着那深切的期望。
温柔若水,清明如月
二位哥哥也常常赞叹,母亲确实没有替我起错名字,丁家的女孩,确实也当得这份清明剔透。
然而,那一天,我却有些后悔,或者说那是怨恨,
为何,自己会那样的,人如其名。
如果不是那么清明,如果少了那分剔透,也许,我就可以依然快乐的,做我的展夫人……
白五哥走的那天,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如同他的人一般,潇洒无羁。可是留下的却是四位哥哥难掩的痛,以及颜府中无措的慌乱。
那一天,
世人眼中的展昭,依然温润和煦地抚慰早已悲伤无力的四鼠;依然沉着有序地更换颜府的布防;依然谨慎细致地布置再探冲霄的行动。
当所有人都悲伤无措时,他依然挺立如昔,温稳如常。可是却没有人知道,那一天,他蹙眉抿嘴,在我的窗前,颜府的后院,沉静如水的月色中,舞了一宿的剑……
夜,
蓝的寂静,如同那浩瀚无边的深海,沉静而无波。
人,依然是那个人;剑,依旧是巨阙,舞的,仍然是那套剑法。
可是在这深蓝的寂静中,却让人感到别样的离殇。
是,离殇。
月光如流水般,静静地倾泄在这个偏僻的院中。匀染了月色光华的梨花,白得那样干净、轻盈,花上的露水泛着点点珠光,亮得那般通透、晶莹。流光溢彩中,便如同那白五哥的风采,皓白华美。
冰凉的月色中,那似乎永远应该沉寂如水的蓝衣,却泛着无言的悲伤。巨阙带起点点剑风,如同海上纷飞的雨,带起丝丝难掩的苦涩……
那个人,在痛着。
沉寂蓝衣下的悲痛,如同平静海面下的波涛,汹涌,而澎湃。我忽然发现,也许,只有现在,只有这个在夜色中肆意舞剑的他,才是真正的展昭。不是那个江湖人的南侠,不是开封府的展护卫,不是皇上的御猫,不是那个只是被叫作展昭的展昭。
那一晚,我一直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他,轻轻地舞着。
那一晚,他的剑,不似平常的稳重内敛,而是肆意的凌厉,就如同白五哥飞扬不羁的眉。
那一晚,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我一眼。只是不停的舞剑,行云流水,任意飞洒。以那种我只在白五哥身上看到过的方式舞剑。
没来由得觉得一种悲哀,作为妻子,我所能看到的展昭,却只是如同世人一般,永远都是那个侠之大者的南侠,那个开封府一心为公的展护卫,圣上的忠臣御猫。
而白五哥眼中的展昭,却是真真实实的展昭。他于他,是兄弟,是知己,是生死相交的朋友。是永远无法替代的存在。只有白玉堂,才能让展昭,成为这个肆意舞剑的展昭,成为一个真真实实的展昭。其他人,即使是我,他的妻子,也不能。
我,丁月华之于展昭,只是那个世人眼中,温润如玉、谦谦君子、沉稳如水的展昭的妻子。即使房门离我如此之近,近到,我只需要推开它,便能走向展昭,可是我却觉得,也许,我永远也打不开那扇门。
忽然觉得他应该恨我。纵使知道,南侠展昭,永远是是那种,宁愿将一切怪罪于自己的的人,我还是觉得瑟缩。
若不是因为我,他便不会由着五哥一个人来襄阳。若不是因为亲事的耽搁,他早与五哥并肩而战,断不会让他独闯冲霄,只留下智化捡回的一袋飞蝗石。
一夜无语,月落星沉,院中人收剑回屋。当我看到他推开门,对我温柔和煦一笑的刹那,我忽然很想哭。
那一瞬间,我突然发现,我已失去了我的丈夫,或者说,我从来不曾得到过—— 一个只属于我的展昭……
面前的这个展昭,依旧是江湖人的南侠,是开封府的展护卫,是皇上的御猫,是世人眼中丁月华的良配,但是,他,却不是我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