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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无题 ...

  •   柳洛夕和段寻枫在房里待了将近两个时辰,这段时间里,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自从柳洛夕上次不请自去段寻枫的书房里抱怨一番之后,段寻枫每天傍晚时分,必会准时到柳洛夕下榻的院落里来。

      两个人有时候斗嘴,有时候一言不发,就从没有关系和谐地待在一处过。

      像今天,柳洛夕懒得理这个人,段寻枫就在那兀自喝茶看书。

      柳洛夕用一只撑着脑袋,半眯着眼睛盯着段寻枫看,修长的指节在桌子上不耐烦的点着,有节奏的敲出“噔噔噔”的声音。

      今天这家伙待的时间也未免太久了。

      窗外的风将半开的窗户吹的“呀呀”作响,柳洛夕心烦意乱。

      “咻”地站起身,柳洛夕快步走到段寻枫面前夺下她手中的茶杯,滚烫的茶水洒出,差点烫到柳洛夕的手。

      段寻枫皱眉,“你的手伤才刚刚愈合,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说到这件事柳洛夕越发生气了,手伤手伤的,还不是因为你,你还敢给我皱眉头,该皱眉头的是我好不好!

      柳洛夕将手里的热茶放到一边说,“我困了。”

      也不是真的困,这些日子无所事事,最不缺的就是睡眠,她就是想找个借口把段寻枫这个讨厌鬼赶走。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段寻枫岂会不懂,却装作不知道,她放下手里的书,笑道,“困了便去休息,床在那,我又没有绑住你的脚。”

      “你待在这我怎么睡?”

      “我待在这是我的事,你怎么就睡不得?”

      “你这人!”柳洛夕被气得想掀桌子,段寻枫每次都强词夺理,可偏偏叫人无可辩驳。

      柳洛夕瞪着段寻枫,段寻枫玩味般的回看柳洛夕,四目相对,中间像是有无形的火花在噼里啪啦作响。

      不知哪里来的狂风顿起,屋内蜡烛的火焰被吹得凌乱,各种影子在墙上乱晃,像是无数的幽魂。

      忽地,烛光连同墙上的影子一起不见,四周彻底陷入黑暗,柳洛夕心里一紧,身体僵硬。

      这位柳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却怕黑,总觉得黑暗里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走出来。

      正在柳洛夕胡思乱想的时候,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扯住了她的手臂,吓得她闭上眼尖叫了一声。

      “是我。”段寻枫清幽的声音传出。

      稍微适应黑暗的眼睛看出了段寻枫的身影,柳洛夕松了一口气,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就好。

      “你在害怕么?”段寻枫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了几分笑意,“原来你怕黑。”

      向谁承认自己软弱的一面都没有关系,可柳洛夕唯独不想被段寻枫看轻,她拍开段寻枫的手,逞强地说,“谁在怕了。”

      “那你叫什么?”

      “我只是……”干吗自己要和这个女人解释,柳洛夕不想理她,“我没有必要回答你。”

      她是真的怕黑,平日里睡觉时都要点上一盏油灯才睡得着,虽然讨厌段寻枫,但其实这个时候有人能和她说着话,还是能让她稍微安心一点的。

      尽管如此,柳洛夕还是心里发毛,她用双臂环抱自己,在这个夏夜里,竟觉出了一丝寒意。

      段寻枫忽然说,“过来,到我身边来。”

      “不要。”柳洛夕毫不犹豫地拒绝,她才不要听段寻枫的话,谁知道这个人又要做什么事情戏弄她。

      这些天的相处,柳洛夕清楚的明白了段寻枫就是一个性格善变的女人。

      段寻枫的身体里像是住了两个人,一个霸道嚣张,一个柔情似水,让柳洛夕完全捉摸不透段寻枫这个人。

      比如那天她弹琴受伤时,又比如前天,这人硬是要柳洛夕陪她去散步赏花,明明前一秒两人还在因为衣服的事情斗着嘴,后一秒,段寻枫就摘了花园里的花,插在柳洛夕的发间,自顾自地说这花适合她,说人和花都很美。

      被突然夸奖的柳洛夕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正在想着要不要说谢谢时,段寻枫就扬起那得意和调侃的笑容,惹人生气。

      段寻枫完全就只是,在以戏弄她为乐嘛。

      柳洛夕不过来,段寻枫就过去,黑暗里,她却准确地拉住柳洛夕,一扯,把她带进怀里。

      极近的距离让柳洛夕可以闻到段寻枫身上淡淡的香味。

      究竟又是什么情况啊,这家伙又在任意妄为了,柳洛夕本能地挣扎起来。

      “别动。”段寻枫命令道。

      “你又要干吗……”柳洛夕怒道。

      “不干什么,就这样,让我抱抱你。”

      被黑暗掩去了一切,柳洛夕看不见段寻枫的表情,感觉代替视线成为了柳洛夕判断对方情绪的工具。

      她只觉得,段寻枫的声音弱了起来,反倒有些像是在祈求。

      柳洛夕向来吃软不吃硬,明知自己轻信段寻枫,容许了她的得寸进尺,可能又要被戏弄,可是,段寻枫声音里的示弱感让她不知道怎么拒绝。

      纠结良久,柳洛夕还是默许了,双手放在段寻枫腰的两侧,只是一个很虚的拥抱动作。

      柳洛夕这时候才发现,炎热的夏日里,段寻枫薄薄的锦缎外袍里,还加着一件带着棉絮的衣服。

      这人……一直都是这样穿的么?

      纤细修长的身体放进衣服里,完全看不出来嘛。

      下人们都在屋外,只要段寻枫不出声吩咐,房子塌掉也没有人敢踏进来,所以柳洛夕就被段寻枫抱着,站在原地。

      “你……不热么?”柳洛夕抵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也觉得此时的安静太尴尬,出声问道。

      “我畏寒。”

      “畏寒?还有人在夏天畏寒的么?”

      “你无需知道。”

      才一会,那个示弱的段寻枫又不见了。

      段寻枫什么也不告诉她,从不回答她问的问题,也否决她提的任何条件,让她蒙在鼓里,像个傻瓜。

      “你要这样抱着我到什么时候,抱够了的话就放开我。”柳洛夕语带愠怒,自己干吗那么好心,人家想抱就抱,她气自己的心软。

      她推开段寻枫,推开一大步,把距离拉的远远的,“你说过,你只是在青州暂住,我只需待到你离开青州,那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你很希望我离开么?”

      “明知故问。”柳洛夕瞪了段寻枫一眼,“简直巴不得你快些走,最好从此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等段寻枫走了,她恢复自由,她就把这段时间的痛苦当作一场不愉快的恶梦。

      段寻枫不再说话,不一会脚步声响起,逐渐远去,直到听不见。

      “喂。”柳洛夕试探着叫段寻枫,却得不到回应。

      她走了?

      门口有亮光出现,婢女拿着火折子进来,重新点亮蜡烛,偌大的房里,只有柳洛夕和那个点蜡烛的婢女,段寻枫已然离去。

      “什么臭脾气嘛。”柳洛夕轻声抱怨,哼!更衣,睡觉!

      青州城郊今早乱成了一团,数十个衙役在此来来回回,面色凝重。

      听说是从隐州深山大泽里回来的商队,在路经青州城郊时马匹受惊出了事故,导致一只赤练银环蛇不慎逃走,还咬伤了商队的几个成员。

      衙役贴了告示,现在城郊百姓人人自危,在毒蛇被捕到之前,尽量闭门不出。

      外面空空荡荡的,除了偶尔巡查而过的衙役,许久都不会一个行人走过。

      赤练银环蛇正如其名,赤色和银色相间,约莫一米的长度,通常生活在深山大泽里,这蛇极其聪明,活动起来迅速灵敏,喜欢攻击猎物。

      其实赤练银环蛇的毒性不算不上太强,可毒在血液却流窜得很快,人被咬到时会立刻全身麻痹,失去意识,很多人独自在深山里被咬后,不是因为毒性侵蚀五脏六腑而死,而是被饿死的。

      虽称不上剧毒的蛇,但毕竟是毒蛇,被咬上一口处理不当也很容易死人。

      秦以萧当时正在药铺里检查药材,从城郊来的百姓口中听到这件事,立刻向老板告了假。

      “这种时候我还霸着别人的相公不放也太不近人情,快些回去吧。”老板看她紧张神色,知道她担心家中妻子,便准了假。

      她亲自抓了几副赤练银环蛇的解毒药草以备不时之需,将银子塞到老板手中,就匆匆往家里赶。

      叩门声起,羽然打开门就看秦以萧跑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白皙的皮肤因为剧烈运动而泛起红色。

      “怎么突然回来了?”羽然拉着秦以萧进屋,给她倒了杯凉茶,又浸湿毛巾替她擦汗。

      “担心你,所以和老板告了假,无事便好。”

      “你是傻瓜么?只是一只小蛇能耐我何?”知道是对方的贴体和关心,羽然心中甜蜜,却又忍不住埋怨她,“下次别这么着急,一身都是汗,既回来了快去烧水洗澡,免得小心着凉,我去将玄霄抱进屋来。”

      羽然才走到院子里,就听到断断续续“嘶嘶嘶”的声音,她愣了一下。

      寻声望去,果然见院门外有银赤色在草丛里快速游走若隐若现,而它的正前方,站立着一名中年妇人。

      情急之下暗中一掌拍出,可是还是迟了,掌风扫到赤练银环蛇的同时,那名妇人也被咬到了脚踝。

      赤练银环蛇迅速遁走,没了踪影,而妇人的身子向前倾倒,羽然快步上前,扶住对方摇摇欲坠的身体。

      看到陌生人如此贴近自家的主人,玄霄躬起身子,呲着牙,从喉咙里发出低吼。

      “怎么了么?”正准备去烧水洗澡的秦以萧闻声而出。

      羽然说,“她被蛇咬到了。”

      “赤练银环蛇么?”秦以萧快步走过去,蹲下来检查妇人的伤口,两个齿痕清晰地留在脚踝上。

      “赤银相间,速度很快,应该是。”

      “还好刚才抓了药回来,先扶她进屋。”秦以萧从前常靠着采药为生,遇到蛇也是很经常的事情,赤练银环蛇的蛇毒她还是有把握处理的。

      秦以萧背起妇人,进屋放置于床上,又用绳子绑住妇人小腿处,简单处理之后说,“你照看着她,我去煎药。”

      说着秦以萧就拿着药材去了厨房。

      羽然看着床上这名长相穿着都极为平常的妇人皱了眉头,她心里泛起疑虑,是自己多心了么?在此住了多时从未见过此人,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候站在她们家门前望着院子里,也太不寻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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