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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医者父母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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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好的。逃离,逃离,逃离了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
一帆,一帆啊,来到异世的我,你会思念吗?你会后悔吗?由此,我们便结束这四年多的感情,无论多爱,无论多痛,请让我保存自己的骄傲和自尊吧!
不要说我懦弱,也不要说我逃避!人情的冷暖,失态的炎凉,就好像曾发生在我们每个人的生活中;正义与情感,人性与现实,如果身临其境的是你,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我不是圣人,我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一切。
其实,一夜,我并未休息多久。自从父母去世后,我向来浅睡,有一点声音,我都会惊醒,不知道是否是缺乏安全感还是其他。
主人家要早起,我便随着起来,然后告别了他们,没有这个时空的银两,只能送了女主人一个现代DIY的饰品——幸好这些东西,一直扔在学校了——还弄得女主人不好意思,连连道谢。
说实话,真惭愧呢。大学DIY,都是用的一些玻璃或者不值钱的东西,好看,当时也只是做着玩,也会仿照照片做一些古代的头钗之类的,只是不值钱,恩,哄小孩子的。
告别了他们,我却无处可去。
猛然间发现,天大地大,竟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无论是喧嚣繁杂的现代,还是安静祥和的古代,我竟然都想逃避,都觉得,没有无的容身之地。
漫无目的,这一刻,我真体会到漫无目的是什么了。没有想象中的潇洒,只有无尽的忧愁,和无助。
告别之前,那户主人知道我没有衣服,把她出嫁之前的衣服翻出来送给我,倒是解决了我一个大难题。
顺着道路走,差不多到中午,我看到一座城门,高大的护城墙似乎要将所有的陌生空气挡在城外,城门大开,进进出出的行人游客络绎不绝,我一个21世纪的人类,既感到新奇,却无端生出一股烦闷——是什么?此刻,走到这儿,我才知道,我有多想找一个安静地地方,静静地待着。
随着人群走进城门,入眼的便是热闹的大街,小贩吆喝的声音不时入耳,各种招牌挂着,却与现代的商业街不同。我是个不喜欢现代商业街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一走进那儿,虽然人来人往,却总感到一种潜在的凄凉,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杀价、挑剔,嘈杂,却感到凄凉,因为,全世界的人都似乎跟你没关系。
但是,在这古香古色的小集市里,却让人感到一股现代社会没有的和谐。
钱包里的钱,在这里是不能用的。在现代社会里,万能、不能离身的各种卡,在这里也只有静静地躲在钱包里。到现在,除了早上那户夫妻给的一点干粮外,我连下一顿的温饱都不知道怎么解决。但是,此刻,我现在却有闲适的心来欣赏古代这和谐的集市上有趣的小玩意。
老话怎么说的来?——车到山前必有路。
在得知爸妈出事的那一刻,我还在学校。灵筱还在甜甜得睡着。当我赶回家的时候,我没有看到爸爸,他当场就死亡了。妈妈在被送到医院不久也去世了。我看到妈妈的时候,她浑身是血,看了我一眼,便闭上了眼睛。那个眼神,充满着后悔和不舍。我回伯母家抱起还在襁褓中安睡的灵筱,眼泪顿时流了下来。那一刻,我真觉得天都塌了,那时候,如果不是怀中的灵筱,我想和爸妈一起走的想法都有了。可是,现在,7年多都过去了,我也一步一步走过来了——唯一遗憾的只有,7年来,没有陪伴灵筱长大,也没有一次带她去拜祭过爸妈。
走到集市的尽头,人渐渐少了。
看看太阳,已经在正中了,我想应该是中午了。夏日,都习惯躲避炎热的日头,似乎,行人也渐渐少了。
第一次觉得好奇,这个时空和我们那个时空似乎,时间上有相似之处呢,都是炎热的夏日。
夏日凝结的不止有人群,还有空气,烦闷充溢了整个空间。
猛然间叹了口气,每个都有温暖的家可以躲避这炎热,哪儿又容得下我呢?
抬起头,看着停着的这个店铺的牌匾——“种德堂”,看了一眼,整整齐齐的药匣,应该是药坊吧,这倒是给我一点思路,如果回不去,凭借自己那点中医的东西,行医也不错啊。教授一直都对我没有继续中医药的职业而耿耿于怀,甚至要托关系把我弄进他所在的医院。如果真的能凭借他交给我的东西在这个时空立足,也算是完成他一个心愿吧!
只是想想,毕竟现在,我还是想回到属于我的时空里,尽管在那里,我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人;虽然在那里,有着伤心,可是,那是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那里是我拼搏过奋斗过的地方,那里有着泪水,也有着欢笑啊。
看着毫无熟悉的地方,心里的悲凉一点点在增加。
医药是让人伤心的东西,是让人无奈的东西。因为无论是医还是药,其实都是在见证着死亡,注视着生与死的离别,医药是毫无悲悯的东西,他们总是无情的连着生与死的距离,仅仅是一步,一瞬间,便是生与死的天朗之别。
所以,我对中医有兴趣,也很尽力的去学,可是,我却没有勇气去面对生与死的那一步,所以,当时,尽管,凭着中医以及教授的推荐,找一个工作不难,至少比我独自去闯工商管理容易多了,可我,还是拒绝了。
我怕在我接手的病人中,会有跟妈妈一样,让我无能为力的人。我怕再见到妈妈临终前那个眼神。
转身离开,我想回到自己醒来的那个地方,或许还有希望呢。
刚走没几步,听到后边传来几声争吵,我好奇,便又走回去。
刚才还冷清的街道,不知何时冒出这么多人,我不禁暗然一笑——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啊!
走到人群外围,便听到一个妇女在那哭着说:“大夫,你救救我的女儿吧!求求你了,你救救她啊!”
紧接着,一个声音,似乎带着恼怒,说:“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这里是药坊,不是医馆,没有药方,是不能给你药的,你先去看大夫啊!”
我好奇心越重,便挤进去,看着那妇女,衣服简谱,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此时一手还在拽着那男子的衣服,跪地哀求:“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孩子啊!”
她的另一只手扶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脸红扑扑的,带着一丝病态,低声呻吟着,看样子应该是在发烧。
男子不耐烦得推开那妇人:“我只是个药坊抓药的伙计,不是大夫。没有药方,我给你什么药啊!”
然后一顿,嘀咕着:“你也不像能拿出钱来的!”
妇人明显听到了,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哭着哀求道:“救救她!”
我一时气愤,走出去,扶起那女孩,对那个伙计说:“医者父母心,你既然身在药坊,就应该更怀着慈悲之心,怎么能这么对待病人?”
我的教授——还是说一下他的名字吧,墨汐沅,我常称他为墨教授,他脾气是医学院教授和老师中最暴躁的,但是对于病人,却异常的耐心、温和,哪怕是一些杞人忧天的人,他都会很耐心地解释。他常说,医者父母心,父母怎么对待你,你就该如何去对待你的病人。病人病痛本身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作为医生,我们又怎么可以再去给他们痛苦?
我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伸手摸了一下那女孩的额头,确实很烫。我问:“她这样多长时间了?”
“已经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两个小时?人能受到了这持续的发烧吗?
“没有吃药吗?”
中年妇女明显顿了下,才说:“我一直以为是风寒的。上次孩子爹得风寒时大夫给的药还有,所以就吃了一点,可是烧没退,现在都昏迷不醒。”
我顿时暗骂作为父母的粗心,但是瞥到孩子母亲身上那件已经破旧的衣服,我叹了一口气——无论是哪一个时空,生病都是有钱人的专属,穷人,是生不起病的。
将手搭上孩子的脉搏——庆幸吧,要不是墨教授强制,我到现在都分不清各种脉相——我却感到一阵奇怪,风寒的脉相应该要比这弱的多,这孩子,不像是得了风寒,反倒是像?
“她受过伤吗?”
母亲点点头,将孩子的裤子卷上去,露出缠着布的双腿。我急忙拆开布,顿时吸了一口气,那孩子的腿明显被利器所划伤,伤口很深而且伤口已经发炎了,并且,已经化脓了——难怪她会发烧那么严重。
“伤口碰过水吗?”
“昨天,她淋了一点雨。”
“没看过大夫吗?”
那母亲顿时面露难色,我也不好责备她。在农村长大的孩子,父母都以为伤痛是小事,却不知,正是因为这些疏忽,很可能会断送了孩子。
我先把她们扶到屋檐底下,跟别人借了点清水,不顾旁人的诧异,打开包裹书包的包袱,取出药箱,好在里面东西比较全,学医,这点事习惯了。拿出酒精之类的东西,然后给她清洗干净伤口。
酒精倒在伤口上不是一般的疼,那女孩的呻吟更大了,我顾不了,只能使劲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