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冰与火的中世纪》两元

16、密道

　　计谋得逞的拓荒者们兴奋地冲向土丘高地的木堡建筑，他们的敌人正在身后愤怒地叫骂，歇斯底里中透着懊恼和绝望。
　　不经过吊桥穿过沟渠和水渠得花上好长时间，足够这些凶残的入侵者行尽泯灭天良的坏事。
　　与那些痛苦懊恼，直接跳水游到对岸的人们不同，木堡的拥有者儒米尔非常冷静。
　　因为他知道他的木堡里隐藏着一条密道。
　　母亲仍在城堡里居住时，他常利用密道半夜偷偷跑去找情人幽会。
　　知晓密道的人不多，家族里只有母亲、他、弟弟和奶妈知道。
　　这是催德尼的建筑大师达斯帝、格丽倩和德里姆设计这座堡垒时，按斯默爱伦堡的建议加进去的，虽然超支的预算让他和母亲颇有微词，但这让家里人议论了很长时间的饭桌谈资如今却成了妇孺们逃出生天的希望。
　　于是他果断让侍从敲响大钟，这是斯默爱伦堡的教会赠送的，用于通知附近民众有神职人员到来。
　　神甫每个月会到访一次，为此处的人们布道和传诵智慧。
　　与他结伴而来的是位牧师，能用祈祷和祝福为人们治病。
　　他们拥有各自的神和信仰，却相处甚安，信徒也是如此。
　　他们以咋舌的神迹和仁慈宽厚的心得到不少人的拥护，一度让领袖们感到不满。
　　催德尼以淹神信仰为由，婉拒他神信仰在境内传播。
　　儒米尔的母亲则鼓励无神论，认为河流、森林和草原就是克拉夫特霍尔的神。
　　尽管不缺钱，老贵族家庭出身的母亲，依旧保持着非常朴素的生活方式，滥用金钱在她看来是无赖败家的作风，更是对神甫和牧师的所为视作对自己声望的分享和权威的挑衅，并把这种无私行善的行为当做斯默爱伦堡对克拉夫特霍尔权力的渗透。
　　她无法像商人王子那样有靠山，有本钱，有恃无恐地挑战中央权威，她只好以私下警告信徒，散布流言阻止人们参与布道会。
　　可是这样的做法根本拦不住人们对疾病治愈的需要和妇女们围观这两位面容英俊，器宇轩昂的神职人员的狂热之心，就连居住在国界的催德尼人，有时也会无视领袖的命令，悄悄过河走上好长时间来看病。
　　每当钟声响起，母亲就开始絮叨。
　　可如果她知道自己曾经反对的事情会在今天救下上千子民的性命，她一定为自己的不当言论而羞愧。
　　钟声是儒米尔和奶妈约定的信号。一旦钟声响起，说明事态危急，她得打开密道的入口组织妇孺们逃生。
　　“快让士兵们就位，”儒米尔命令道，“我们得快点赶到畜舎那边的洗衣房，那有个密道口，我们的亲人将在那里等着我们。”
　　看到希望的男人们逐渐集合起来，寻找各自的领袖，重新补齐武器，纷纷往畜舎涌去。
　　儒米尔焦急地为心仪的女孩祈祷：妮尔，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持续不断的撞钟声和汹涌离去的人群并没让拓荒者们察觉出异常，因为除了早早跳进沟渠游过来勇士们迷惑了拓荒者，木堡留守的守卫悍不惧死地奋战也分散了他们的注意。
　　夜晚即将来临，拓荒者们意识到自己得尽快攻下这处安全的堡垒进行休整，避免在露宿荒野时再遭偷袭。
　　一下，两下。
　　各色武器被他们死命往门上砸，毫不怜惜门上镶嵌的贝壳和精致的彩绘。
　　这是一栋由石头、泥浆和木头修建起的大房子，墙体结实。
　　唯一通往内部的入口在二楼，而且城墙壁上有能够掌控外面视野的窗口。
　　几名留守的弓箭手正透过小窗用箭矢居高临下地攻击下方的入侵者。
　　此时，无论是哪方的人，他们的脸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焦急。
　　终于，温奇家的残兵找来了坚实的圆木。
　　奴兵们冒着对方箭矢的伤害抬着圆木冲上台阶撞击大门。
　　厚厚的木门终于挡不住这样的重击，连同挡在它背后的木桌长椅和储物柜等重物，被一点一点推开。
　　吵杂的呼喊和铁器碰撞的声音清晰起来，男人粗重的呼吸声、怪异的语言和障碍物被推挪时“沙沙”的声音让大厅里的女人们惧怕得瑟瑟发抖。
　　很快，布满了铁器劈砍和圆木撞击痕迹的木门不再能保护她们，只有断裂的门闩依然顽强地卡在门栓上，就如同顽强留守在木堡外浴血奋战的克拉夫特霍尔老者，至死也要守卫住木堡里的妇孺。
　　科林不耐烦地挣脱掉那只死死拽住自己裤腿的手，从那位死不瞑目的老者身上踩过。
　　这是个宽敞而洁净的大厅，一群老妪正围着长桌祈祷，年轻的女人和孩子们不知道被藏到哪里去了。
　　“找人问问。”科林让自己的手下去找人，自己则坐在领主之位上等着。
　　凶狠的士兵遵照他的吩咐，推挪着老妇人，把她们驱赶到领袖跟前。
　　一面倒的厮杀已接近尾声，胜利的拓荒者们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进大厅，饿狼一样凶狠的眼睛环顾着大厅每一处角落。
　　仅存的木堡弓箭手守卫仍坚持到被杀的最后一刻。
　　他们高傲的头颅被砍下，被人别在腰间，失去了头颅的躯体给扔出窗外。
　　拓荒者的凶残吓坏了这群老太太，已经有人应景地晕了过去。
　　于是其中一位老妪开口恳请道：“尊敬的大人，有什么是我能为你们做的吗？”
　　“第一，”科林满意的盯着她脖子上硕大的珍珠项链要求道：“你要像所有的好妻子那样，不能问任何问题，你只能回答我的问题。”
　　“第二，”他的目光游离到她色彩鲜艳的布裙上，说：“你要非常听话，帮助我们。”
　　“最重要的是，别多嘴。”科林注意到这群老妪，即使不是人人佩戴饰品，但至少每个人都衣着洁净，只有斯默爱伦才能看见这样干净富裕的平民。
　　这永远是个好地方，他扯下老妪的项链。
　　“如果我们要求任何东西，你们要马上给我们拿过来，一声也不能吭，等我们准备好了，也就只有那时，我们才会走，只要听话，就不会有人流血。”
　　科林右手的大拇指摸索着食指上那颗红宝石，这是他年少未娶时从拓荒地土著那里得到的战利品，同时得到的还有那位土著的妻子。
　　他是遵循古道的强盗，一切想要得到的东西都会努力去争取。
　　古语怎么说来着？强取胜于苦耕。
　　然而新武器的出现完全压制了拓荒者向内陆延伸的力量，黑死病又让拓荒者失去立足岛屿的补给点，现实已经不准许这些落后的外来者夺取斯默爱伦的土地。
　　只要一想到那些伤口无法愈合、淌着脓血的小崽子痛苦的呻/吟和那些被新武器打爆了的铁制防具，科林就恨不得立刻拿了钱和粮食就离开这个充满诅咒的鬼地方。
　　“我们得离开这里了。”他改变了夺取木堡占为己有的可笑想法，打算向现实低头，同在别的地方一样抢了粮食、财物和女人就走。
　　纵使入侵者产生了离开的念头，艾莉森也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
　　她指着一战成名，获取资源来发展工业，武装军队。
　　只有集齐足够物资和人力，上下团结在一起，斯默爱伦、克拉夫特霍尔和催德尼这三国合一的小岛才可能拧成一股强大的力量，组成一方不容小觑的势力。
　　届时，掌握了最高权力的自己不但能媲美七王成为维斯特洛人尽皆知的传奇女王，还能集举国之力大力发展经济和军事，以岛国为奇点，向外扩张。
　　一个新的日不落帝国就要出现了。
　　“快把火炮和弹药马车从烂泥里拉出来，”艾莉森下马加入推车的行列，糟糕的春雨让原本泥泞的国王大道变得更加泥泞不堪，耽误了行军进程。
　　她想起自己看过的一则苏联老漫画，一车鸡蛋送到目的地时人们收到的是小鸡。这原本是漫画家库兹明用来讽刺当局效率低下的邮运系统，以前她看不明白，现在却深有体会。
　　“我们来了，一定要撑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