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冰与火的中世纪》两元

142、空中湖泊

　　火/药包如巨大的菊花型焰火，亮起又落下，在夜幕中坠落成明亮花瓣的形态。
　　营地上的高地人仰着头，进攻在这一瞬戛然而止，仿佛在观赏死亡降临前的壮美。
　　隆隆的爆炸声依次响起，地面在震动，处处是炸飞的血肉和乱飞的碎石硬土。
　　女王卫队密集的枪队被打残，过半士兵倒下呻/吟或消失不见，地面处处是焦土大坑，所有人都被炸得昏头转向。
　　爆炸产生的浓烟和粉尘阻隔了天蛾人和新高地人的视线，空中抛下的炸/药失去准头，抱着海量清空地面目标的目的大量向下倾斜火力。
　　混乱的人群四处躲藏，人人自顾不暇，唯有长官们依然清醒无比。
　　“我的权杖被人挤掉了，否则就能反击了！”丢失开挂依仗的艾莉森觉得自己要死了，蛾人自杀式的狂热做派令她无比震惊，简直是中世纪的哈马斯。
　　“你，你和你，”同样冷静无比的卫队长也和她一样，没有被这突如袭来的死亡迷乱心神，反而镇定无比地对着火/药包落下的上空举枪盲射，同时派出卫兵原路返回寻找艾莉森的手骨法器，“去把女王的权杖找回来，否则你们就死定了！”
　　他呼唤卫兵们跟自己朝空中射击，吸引敌人火力，掩护派出去的人。
　　很快，响亮的枪声如雨水入河，泛起无数涟漪，把天蛾人的火力都引到壕沟上方。
　　卫队中许多艾莉森还认不全名字的士兵先后加入，跟着长官一同反击。
　　密集的盲射击下了几个过于忘形的入侵者，连同引燃的火/药包从空中摔落，重重砸到地上撞成肉泥，或好运气地拉上壕沟中躲闪不及的倒霉鬼共同赴死。
　　他们怀中抱着的那一丝信仰也因为撞击地面产生的动能自爆，连同所有者都炸得粉碎。
　　死者的惨状和隆隆爆/炸/物的威胁吓坏了躲在壕沟中的辅兵和佣兵。他们都很惶恐，唯有在迪恩耄下效力的卫队如同死士般争先挡在女王身前，一层又一层地把圆盾架在头顶，将女王保护在盾阵下。
　　年轻的小伙子们凭着对女王的忠诚和护主献身的满腔热血将危险挡在她身外，等着穿梭在炮火间寻回女王权杖的同伴将反击的希望带回。
　　“他们往军械库和火炮大篷车去了！”远处有随军的商人和妓/女在大声呼救。
　　虽然看不清沙石漫天的爆炸区，但他们仍旧站在高地新军的阵营里，同仇敌忾，给还活着的人通风报信。
　　眼见敌人掉转目标，指挥着卫队反击的队长着急了。
　　“罗宾！你小子死去哪里了？！”迪恩猫着腰在壕沟中穿梭，对着灰头土脸的士兵大吼副官的名字，命令他组织起人手阻止疯狂的天蛾人搞破坏，“还不快追上去？开枪，快开枪，把他们射下来！”
　　一群乌漆麻黑的人中钻出一个身材魁梧的小伙子，扯着公鸭嗓向指挥官报道。
　　迪恩不耐烦地扯下罗宾的长披风，踢着他的屁股让他赶紧滚出战壕外给军械库那群弱鸡辅兵和书呆子工匠增援。
　　罗宾对着人群叫唤了几个名字，带着几个人朝爆炸缺口处狂奔。
　　迪恩指挥着剩下的人给第二批派出去的人打掩护。
　　枪声再度响起，有蛾人从空中落下，也有对方抛下的火/药包，地面震得厉害。
　　被卫兵层层护卫在下方的艾莉森十分焦虑，也想做些什么展现领袖气概和王者的英勇。
　　她拍拍趴在自己身上的霍克，让他起来，接着又推了推，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身上和脸上都淌满了他温热的血。
　　“一定是扑进壕沟前最后那一下爆炸弄的！”
　　艾莉森拿出若伊弗离开前留给自己的人鱼眼泪给昏迷的霍克疗伤，直到把药水用完，致命处的伤口才勉强止血。
　　她从一圈一圈举着盾牌保护自己的卫队士兵中唤来传令兵，要他去把随军的戴夫叫来。
　　一位有过医疗救护经验的老兵跟在她身旁给昏迷不醒的大间谍头子进行战地紧急救护，他的伙伴见状又抬来几个伤势严重的卫兵，希望自己的伙伴同长官般获得救治。
　　艾莉森无能为力，只能这么看着亲自招募、培养起来的骑士在濒死线上挣扎。
　　他们几乎都是才成年不久就离开老家来投奔亲戚的大孩子，没经过什么战争，却追随着自己宣誓忠诚。他们确实没有辜负册封仪式上立下的誓言，用行动证明了骑士的忠贞。
　　“即使这只是个游戏，我也要让追随我的人过上好日子。”艾莉森亲吻了濒死者的额头，说着动听的赞美之词，亲手将怀中的小伙子杀死，替他结束痛苦。
　　“只有我们自己才有资格决定手足同胞的生死，”艾莉森感觉怀中的小伙子胳膊抽动了一下，身体渐渐变沉，十分恼怒地搁下狠话，“但凡有外人破坏规定，我们都要叫他们以命偿还。”
　　愤怒的女王立下重誓，清剿余孽的战争结束后，生者将获取爵位和土地，肢体伤残者可以选择获取金钱或者换取地方守卫或狱卒的官方职务退居二线并享有伤残军人补贴，不幸阵亡者其福利和生前立下的军功嘉奖由其长子继承。
　　得到物质和声望嘉奖承诺的士兵们士气大振，小伙子们以剑击盾的，高声疾呼，彼此鼓励。
　　“新高地军无敌！！女王卫队无敌！！！”
　　派出去的士兵带回了艾莉森的人骨法器，后者立刻朝空中击打出烟花般的炮火，将被敌人空中压制的局面迅速扭转。
　　战壕中的牲畜被牵出，战马被主人们唤走。
　　“进攻，进攻，进攻！”迪恩肖特骑在马上，组织骑兵列纵队朝空中袭击的缺口处狂奔。
　　他只要求快点把剩下的威胁解决了，没提及在进攻中队形达到什么要求。
　　尽管骑兵们还没弄清地势，就直径投入战斗。
　　而艾莉森却独自留在壕沟中，效仿文献古籍中的人鱼海啸，尝试召唤出海中巨浪。
　　“苦的，咸的，遮天蔽日的……”她感到手中的法器变得冰凉，不断有水汽在权杖一端凝结。
　　很快，她周围的绿植开始枯萎，从中被抽取的水汽同附近溪流中的蒸腾起的水汽凝聚到壕沟上方。
　　水汽汇集成露珠般的圆球，露珠般的圆球滚动汇集成不断增大的圆球，最终凝聚成空中湖泊。
　　来不及撤离的天蛾人刺客被湖水吞没，在湖水中挣扎。
　　湖水取代了爆炸产生的烟尘，呈现在围观的商人、妓/女、和躲在壕沟中的辅兵、雇佣兵及自由骑手眼前，人们指着头顶突然出现的湖泊发出惊叹。
　　湖泊中心的下方，造物主感觉权杖所能掌控的力量已经到达极限，便停止水汽凝结。
　　空中的湖泊停止增长，漂浮在众人上方，能覆盖整座营地。
　　光是仰视，就能让湖水下面的人心生畏惧。
　　“海水储备完成，”艾莉森费劲地挥动权杖，指使着湖泊朝军械库的方向前进，“向军械库前进，去消灭纵火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