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韩子砚吃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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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砚吃瘪:
韩子砚的眼睛虽在看着那些上好的白瓷，心已经不知飞到哪个地方去了。今天他没由来的感到心烦，思来想去还是找不到原因，遂放下手上一堆事务，拒绝小厮跟着，一个人沿着街道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里。
瓷器铺还有其他人，那个人一副下人的打扮，想来也知道是哪个户人家的仆人，只是却不见主人在哪。
韩子砚不会花心思在无关的人身上，伙计过来招呼他，他却微笑道:“你去忙你的，我不是第一次来了，这里不用你招呼。”说完，他状似无意地问:“李掌柜今天怎么看不到人？”
“李掌柜在后院，去请小姐和顾公子了。”伙计一直偷偷地拿眼去打量韩子砚的情绪，发现他听到他说“小姐”的时候眼睛闪动了一下，当听到“顾公子”时脸上的表情却出现了一丝裂痕。
伙计在心里犯嘀咕的同时顾流年跨着大步从里面走出来，赵高一看到自家的公子终于出来了，三两下子迎过去，“公子，您刚才上哪了？”一下子就没了人影，叫他好找。
“我这不是已经来了。”顾流年的声音淡淡的，和他身上清冷的气质相辉映。
赵高讪讪地摸了下鼻子，不好再问。
韩子砚其实早就已经注意到这位年轻俊美的公子，他身上的衣服虽不怎么名贵，但他气质超群，本身就像一个发光体，人只要往那里一站，是人都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属于男人天生的妒忌心被勾了出来，不过被韩子砚很好地隐藏了，他不露声色地注视着眼前的瓷器。目光忽然一凝，不过片刻的功夫，他看到了谢元娘从里面走出来。
几乎是跟在那男子的身后来的，他们两个认识？不知道怎么了，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想到自己费劲心思想得到的东西突然被人捷足先登了，他的脸就有点阴沉。
他强压下心里那抹不舒服的感觉，笑着上去和谢元娘打招呼，“谢小姐，咱们又见面了，没想到又能在这里碰到你。”
谢元娘的嘴脸微微上勾，似笑非笑，“是啊，真的够巧的。”
谢元娘的眼神如湖水般清澈透明，脸上的笑明媚又透着疏离，这种疏离是对着韩子砚才会有的。当她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顾流年时，却是另一番表情，“顾公子，听李掌柜说您要来挑选几个上好的三色釉花瓷和冰片裂纹釉花瓷，不知道您选得怎么样了？我们这里的瓷器色泽均匀，做工精细，若您选好了，我让李掌柜马上派人给您送过去。”
谢元娘的态度前后反差不小，顾流年困惑的同时不忘顺着她的话随手向一边指去，“我看那几个三色釉花瓷都不错，就它们了。”
“抱歉了这位公子，那几个是我早就已经看上了的。”话音刚落，韩子砚夹带着恨意和笑意的声音响起。
就着刚才，她和他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两人似乎还很投机，她时不时绽开微笑，声音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温和。这个画面一下子刺痛了他的双眼，他不由悄悄握紧了手，直到指甲陷进肉里带来的刺痛感才稍稍让他冷静下来，“君子不夺人之美，对不住了公子，你还是另觅所好吧。”
韩子砚说这话时，也不知他指的是瓷器，还是——人。
顾流年是何等聪明的人，他早就听出韩子砚语气里的不善，而他却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而看向谢元娘，问她:“不知那位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这个？”谢元娘似乎很为难，看了顾流年又看看韩子砚，轻轻地笑了，“小女子还没听过。”她问一旁的伙计，“韩爷真的早就已经看中那几个三色釉花瓷么？”
“呃。”伙计结结巴巴了半响，不知作何回答，他想了又想，再三确定并不是韩子砚说的那样，但又不确定是否要说真话。他在愚笨也看得出三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最终在谢元娘眼神的示意下把心一横，说道:“小的记不清了，好像是没有。”
韩子砚的手握得更紧，脸色微青，先前顾流年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或者根本就不屑把他放在眼里也就算了，现在连一个伙计也不给他面子，让他下不了台。这还是多年来头一次被人这么看轻过。
谢元娘看着韩子砚想怒又不敢怒的样子，心里便暗爽，她可是第一次看到韩子砚吃瘪，根本不介意多来几次，“韩爷大概是记错了吧，或者您挑中的是其他的瓷器。”
这话看似在替他解围，实际上却是在打他的脸，更是在堵住他的嘴。韩子砚意识到这点后，脸色更青，脸上的肌肉隐隐可见在颤抖。因出身卑微，他骨子里极度自卑，却不想承认，又极度自负，这双重矛盾下，他就无法忍受别人看轻他，说他半句不好。
他感到又羞又恼，正想说点什么，那边，顾流年的声音已经响起，一如既往的平淡，还隐约带着笑，“韩爷下次可别记错了，伙计，帮我把我看中的那几件收起来。”
赵高笑道:“韩爷下次看好的东西可要早点下手，晚了就没有了。”他的话也意有所指，当瞄到韩子砚青得没有半点正常人色的脸色，惊讶道:“哎哎哎，您别生气，不如选别的，这里好的东西可不止一两件。”
“不用了。”他把牙齿磨得嘎嘎作响，几句话像是从牙齿里蹦出来的，句句如冰，“再好的在我眼里也不如那件。类似的虽多，但并不代表我会轻易让给你。”他愤力甩袖，再愤怒离去。
第一次交锋，顾流年胜。
“你刚才是故意利用我来激怒他的吧。”顾流年突然道。
谢元娘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不由偏过头，发现他的眼睛里没有怒意，却有一闪而过的寒意。
她眨了眨眼睛，没有掩饰，没有否认，“我好像没有叫你帮忙，刚才你大可以冷眼旁观，而你却没有，正好说明你心里其实也是看他不顺眼的，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反过来怪我？谁知道你是不是也在利用我，正好顺着我的话将他激怒？”
他笑了，眼底却没有笑意，“你很好，很聪明，懂得如何拿话来堵住别人，不过聪明的女人偶尔也会犯错的，你小心一点。”
谢元娘也笑了，很感激地说:“多谢提醒。”
顾流年偏头看了看她，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没能逃得过他的视线，她嘴里说着感谢，但神情可不是那么回事，分明就是心口不一。
他笑了笑，不再理会，想要大步离去，走到一半倏地站住，他转过头，面上露出一丝清淡的笑容，“谢小姐，可别忘了我们俩之间的约定。”
谢元娘眼里露出一丝疑惑，想了想才知道他说的是刚才和她说要向罗四讨教几招的时，他还真当真了？
谢元娘把握不定地看着他，却换来他一次轻笑，“谢小姐是忘了，还是想反悔了？”
她的眉目精致如墨所画，乌黑的眸子像是蕴含了微光，眼眸转动间流转着潋滟的波光。她轻轻地道:“好，一定赴公子所约。”
顾流年长眉入鬓，轻轻笑起来竟是俊美无双，“就这么决定了，希望到时候你不会食言。”
谢元娘挑眉，她看起来像是会食言的人吗？
赵高跟在顾流年身后，觉得他家公子今天的反应着实奇怪。顾流年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却也不是个会被人“利用”而没有一点行动的人，而今天他的反应太平静了，这不像是他认识的公子，太不像了。特别是他和那个女子的约定，什么约定可以让他临走前还不忘提醒，生怕她爽约似的。从表面看，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但赵高却清楚不是那么回事，别看他家公子总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其实他的心里很少有人可以走得进去。
他一步不落地跟在后面，微低着头在思考，冷不防顾流年突然停住，他脚步刹不住一个劲地撞上去，差点歪了鼻子。
“公子，怎么了？”他连忙用话掩饰住他的失态。
“赵叔。”顾流年负手，身体站得笔直，头也不转，慢慢道:“从刚才出来到现在，你好像一直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没说出来？”
果然被发现了。赵高嘿嘿一笑，答非所问，“公子，您拒绝坐马车，把马车赶到城外是为了什么？为了一览余兴县的风光？我倒觉得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赵叔。”顾流年的嘴角轻轻牵起，赵高突然抖了抖，他已经四十有余，顾流年算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这时候的他已经清楚知道顾流年不好糊弄，也不喜欢被糊弄，玩笑已是开不得了。
赵高的心七上八下，顾流年仿佛不知道似的还是刚才那个眼神，那个语气，“我真的不希望别人随意猜测我的心思，所以，你记住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要问的？”
赵高摇头，他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他还敢问么？“刚才是给公子开个玩笑，您可千万别当真。要不要我去查一下那个姓韩的人的底细？”
“呵。”顾流年笑，笑意森而凉，“有必要吗？”
确实没有必要，赵高在心里暗想。
“赵叔，你今天的话比平常多很多。”他说着，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总觉得她对他存在着一种敌意，这种敌意像是天生的。”
他感到很奇怪，明明是两个没有交集的人，他却能从一个人身上感受到她对另一个人的敌意，而且，对方还是不知情的，否则他不会只针对他一个人。
当然，这些都和他没关系，不能忍的是，她从一开始就想利用他，并且已经这么做了。这个，从一定的程度上挑衅了他，她可以不承认，而他却无法无视。
赵高听见了，却没有听懂，不知道顾流年说的是“她”还是“他”，索性闭上嘴巴不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韩子砚吃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