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忧伤》失乐

5、狼-野性

　　“建，刚才你最后那球真是太完美了。”
　　“琦，你不用夸我，你那三分球进篮才叫过瘾。”
　　“不过你刚才还真猛，那冲劲吓得他们都不敢拦你，简直就是一只野兽。”
　　“人其实就是一头狼，不过总是缺乏一种野性。”
　　“建，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我说着举起手中的酒瓶，顾坐严肃的样子，“别以为我忘了许多事就可以随意的盗用我的名言。”
　　“呵呵。来，祝我们的琦恢复野性干！”
　　“好，干！不醉不归。”
　　我不停的喝酒，记忆随着液体的流动开始在我的体内漫游。
　　我极力的想要把那些记忆封存，它们却极力的反抗冲破阻碍。我以为喝醉的同时也会把记忆灌醉，但事实上，它们即使醉了也会像鱼儿遇见水一样的欢跃，更活跃于我的脑海中。
　　我站起身，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醉倒在我面前。
　　“爱情真的很遥远吗？”莫建醉梦中呓语，我看着他趴在桌上的侧脸，憔悴，郁悒，而他平日里的冷漠荡然无存。
　　我仿佛看见了初遇时的他，永不服输的个性，奇特的叛逆，和我一样的离群。
　　“我觉得我们很相象？”
　　“外貌吗？或者个性？”
　　“不知道，只是感觉上像。”
　　“我也有这种感觉。”
　　“看得出你对许多事物都漠不关心。”
　　“你不也一样吗？”
　　“所以我们才会坐到这个角落。”
　　“呵呵。”
　　然后，我们就成为了无话不说的死党，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偏偏对他会有种让我说不出的感觉。
　　原来一个人在绝境的时候总是很有可能创造出奇迹的。
　　然而，我还未到绝境。
　　“爱情真的很遥远吗？”我又想起了莫建刚才呓语的那句话。
　　我心里自然清楚，他的爱情经历惨不忍睹，作为好兄弟，我想我应该在清明节的时候为他死去的爱情祭奠。
　　没有办法，谁叫我们是兄弟。
　　我也不想责怪他，仅仅一个学期，换了四个女友。这是他对外人炫耀的资本，但事实上，他是因为在一个学期被同一个女人甩了四次。
　　我开始还能理解，到后来连我也糊涂了，他怎么就那么笨。不仅犯贱，怎么可以死性不改？我对他怒吼的骂，他无语，却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嬉皮笑脸的掩饰悲伤。
　　不知道他后来是从什么地方弄到了一本关于佛理的书，他开始如饥似渴的读着，然后忘了所有的一切，最后几乎成佛，可惜，还差一点。
　　莫建虽然未成“佛”，但他看的佛理的书早已经教他脱离红尘苦海，所以当我的爱情也受挫碰壁时，就轮到他来安慰我。
　　只是想不到他狼子野心，竟然想要把我引诱进入空门。想我以前在他爱情死亡时还记着替他祭奠，他怎么可以落井下石的对我？
　　但是对于他的话我又无力反驳。
　　爱情是空虚的，要用寂寞来填满。
　　“莫建，你就是要推销劣质商品也不能来坑害我呀？”我对于他想要把我引诱进入空门非常不满的说。
　　他也并不说话，只是像个傻子一样的对着我笑，让我分不清方向。
　　总是听到一些人说“距离产生美”，然而他们不是艺术家，所以他们这句关于艺术的哲理性话语无法成为真理，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并不相信这句话。
　　但是自从高一时遇见了隔壁班的那个女孩，我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冷漠。我也不得不相信距离可以让我爱上一个人。我开始相信这句话的真理。
　　我一直认为我是个对爱情执着的人，所以才可以理解莫建。但是，同时我又是个对爱情无法坚决的人，总是会害怕爱情伤人。所以，我一直不敢开口对她表白。
　　莫建虽然早知道我的心思，但他从来不会戳穿我的感情。所以我的自尊才得以在他人面前保留完整。
　　我一直以为爱情只是一个人的坚持，所以我只要能够远远的看着她就能得到满足。我们最多只是普通朋友，虽然我要的不仅仅是这么多。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告诉我和莫建她要出国的事。
　　我措手不及。
　　为什么我连唯一的一点快乐上天都那么吝啬？我不要太多，只求能够在她身边，难道上天都不愿意成全我们。
　　莫建开始还对我说应该把握机会留住她。
　　“你应该知道爱情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事。”他劝我说。
　　但是我知道，一个人的坚持就已足够。
　　所以我来不及对她说任何的甜言蜜语她就到了与我只能隔海遥望的国度。
　　“快乐是你的，我没有理由分享；爱情是你的，我没有权力留下；记忆是你的，为什么变成我的，让我忘也忘不掉。”
　　所以当我知道她离开后，心里只有一直无法忘记的痛。
　　一个月后的一天，莫建突然告诉我，其实那女孩是喜欢我的，只是不知道如何告诉我。我诧异的无话可说。
　　除了悲哀，我还剩下什么？
　　我只能怪自己的愚蠢，懦弱。
　　如果忘记可以让我不流泪，我绝对不会不舍得依恋。
　　“找对时间，找对地点，谁都爱上谁……”我开始找借口来遗忘她，她的声音，她的影子却挥之不去。
　　脑子里又出现了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似乎不羁，叛逆，还有不服输的个性。
　　灰蒙蒙的天，微微的发亮。
　　到处都是模糊的影像，充斥在视觉的每一个角落，若即若离，仿佛可以抓住了，转眼手中又什么都没有。
　　我开始有些不安，她的声音，她的眼神，那种真挚所带来的，就像是一只落水蚂蚁危急之中抓住的一根稻草。可以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却又无法说出口，也许是太过于感激而开不了口。人们总是太容易对每一件事情感动，感动的无法表达，到流泪。
　　但是疯狂过后还得上课，我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在书桌上刻下的字，那是为了鞭挞自己好好学习而留下的，痕迹依在，但我却已经不再，有点物是人非的伤感。
　　我想起了刚进高中时的那场开学典礼。
　　那天会场上喧哗的人群比猛兽还要激烈，我唯一可以清楚的记得的是校长最后的那番激昂慷慨的话语，因为它像春雷一样刺醒了我正睡着的耳朵。我想每一个听过这场演讲的人都会为他最后的那段结束语而鼓掌。
　　当时校长站起说：现在是经济竞争的年代，也是学业竞争的年代，所以你们要更努力的往大学冲，只要你们拿到了文凭，将来就更容易在这个世界生存……
　　我并不在乎在这场演讲中听到了多少，有这么一段话就够了。
　　浓缩就是精华。
　　总之，这使我很快的明白了，学习就是为了赚钱。我们在学习上拼命往前冲，只为了今后“钱途”一片光明。
　　典礼终于在一片唏嘘与赞赏交织的喧嚣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