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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潘多拉的爱情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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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已是凌晨两点多了,但这次似乎没有‘上一次’的走运。那次我爸刚好有事回乡下去了,而我妈又恰好通宵‘砌长城’去了,好运气的我当然没有让他们发现我的夜归,可今晚......
当我小心翼翼地掏出钥匙,鬼鬼祟祟地打开家里大门时,一屋子的光亮顿时照得我无所遁形,只能呆立在双亲凌厉的目光之下。而我的父母此时正板着脸坐在客厅的正中央,屋内浓烈的酒精气味窜进我的鼻,唤醒了我那正想昏昏欲睡的神经。只见狭小的客厅里七零八落地躺着父亲早已喝光的酒瓶,瞥向父亲,不难发现他手里仍端着他最爱的‘杯中物’,他微熏的眼告诉我——他醉了!
我回来了。自觉地关上大门,但却刻意放慢自己的动作,因为我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一场无可避免的审问!而我亦要如犯人般将晚归的原因从实招来。
说实在的,我害怕面对他们,特别是酒醉的父亲!平时倒没有什么,但一喝醉就判若两人,加上他的酒品向来就不好,脾气会一反常态的变得暴躁,严重起来甚至会动手打人!
说什么天不怕地不怕都是骗人的,其实也只不过是我在逞强罢了。我这种人应该属于恶人没胆、欺善怕恶型的,遇到比自己更凶更恶的人就自然而然地变得温顺懦弱起来。当然,林柏文除外,到现在为止我仍搞不清楚自己的失常,究竟是哪条神经出了问题!
一个女孩子家凌晨三点才回来,像什么话?我妈首先发难,高八度的嗓门率先打破一室的寂静,恣意地在这个沉寂的空间中回荡。我妈喜欢四舍五入,老爱将时间说大,分针才刚走过阿拉伯数字6,就已经说成凌晨三点了。
她就是这样的沉不住气,一直都是这样。不过也难怪她,毕竟没有一个当母亲的面对自己深夜才返家的女儿能够心平气和得来。
我一边尝试着尽量将自己的脸部表情自然柔和点,一边飞快地转动自己那不算太灵光的脑袋,试图编织一个‘合情合理’的谎言。但可悲的却是,我竟然找不到一个晚归的籍口!
我——
正疑虑着该怎么开口,一个巴掌已将我甩置墙角,还来不及体会脸上的麻辣,额间传来的刺痛已狠狠地撅住了我的神经!我的额头因为冲力太大正不偏不倚地撞上了那堵老得泛黄的墙壁上。
这是我爸那厚实的手掌毫不留情甩在我脸上的结果。
快说!一声怒吼比我妈那尖锐的嗓音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爸用严厉的眼神将我瞪住,不容许我磨磨蹭蹭地拖延时间。
极力抑制涌上的头昏脑胀,抬起手贴上自己的额,确定上面并没有流出红色的液体后,才慢慢从地上爬起,一语不发地站在原地。
这种耳光我挨得不少,只是这次很倒霉地撞上那堵可恶的墙!我也是个正常的人,这样被甩耳光不可能不生气,这是挨多了,逐渐清楚与知道,之于一个酒醉的人,生气会是多么的无补于事。
这是一个有点无奈的事实!
我不可能像个任性小孩般冲动地要离家出走,我已经是个二十岁的人了,越大越发现自己离家出走的勇气正一点一点地消失,直到现在,我已经没有勇气可言了。太多的顾虑、太多的羁绊挡在我的面前,他们是我的父母,但同时也是我的责任!
老公,你先别动手嘛!我妈喝诉住盛怒中的父亲,用眼神示意我快点说请晚归的理由。
拢拢身上的外套,确定自己颈项里的肌肤正安全的包在里面,才听话地向我爸妈报告这几个小时的去向。这件女装外套是在我临走的时候,林柏文套在我身上的。这件衣服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他的女友遗留下来的,原想拒绝,但确实太清楚他的脾气,唯有乖乖套上。正因为这样,却也成功地将他在我颈上制造的吻痕一一包裹在其中。
爸、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抬头望向焦急等了一夜的父母,像所有的乖女孩一样亏欠万分地向他们道歉。缓缓吐出了心中新鲜出炉的谎言。
是这样的,今天加班后我遇上了晓君跟以前的旧同学,她硬拉着我要叙旧,盛情难却下只好跟她们去唱歌了。是我不好,太贪玩了,忘了时间又没给你们打个电话......
我柔声地说出一连串的话语,流利得有如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话到最后,仍不忘后悔自责地哽咽出声。
我极力让自己的眼神变得无辜,更努力地从中逼出眼泪,让它们在我那不算大却也黑白分明的眼眶周使劲打转。我知道我妈正在‘分析’着我话里的可信性,我怎能功亏一篑呢?
晓君?是你以前那个班长吗?她问道。
晓君是我以前在班上的好友,更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来过我家里几次,我爸妈对她的印象好得不得了。为了让自己早点过关,唯有先借着晓君的名义来撒谎。对不起了,可怜的晓君!
是的,我搭上我妈的肩膀,乘机转移话题。今天大家碰巧遇上了,她约了以前的同学去唱歌,硬拉着我去,结果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住,回神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
真的去唱歌?她仍有点半信半疑。
当然拉!不信你可以问她嘛!我摇着我妈的手,像个小女孩般地撒娇,虚假得连自己都快受不了了!这样的话连自己都觉得幼稚,但这招用在我妈身上却屡试不爽。
嗯,晓君的确是个好女孩。她沉默了一会又自言自语地点头,似乎开始相信我的说辞。或许该换个方式讲,她相信我的同学晓君。
她永远都是这样,总是相信别人甚于自己的女儿。我没再说话,安静地站在一旁。
老公,没事了,你先回房吧!她瞥向我爸,发号施令道。爸他虽然酒醉,但却也十分听她话,咕噜两声后像没事般回房去了。没再看我一眼。
子希阿,以后你就别再这样了,爸爸妈妈可是会很担心的。你也知道我们都一把年纪了,心脏不好了,要是你有什么事怎么办呢?下不为例了,知道吗?
很慈母的对白,可惜我妈那哈欠连连的举动却破坏了整个画面,在看见我点头后迫不及待地回房补眠。但就在房门关上的一刻却又‘语重心长’地补道,刚才别怪你爸,他喝醉了。
盯着合上的门,茫然。
我怎能怪?!我怎能怪......
怪只怪自己,为什么会生长在这样的家庭!揉着刺痛的脸,抬起沉重的双腿麻木的回房。
今天过得真有够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