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与豹子》冥界河畔

28、谈心

　　办公室内两人对峙着。
　　卫闫整个人靠在皮椅内微笑着看着面前站着的人，显得有些慵懒，白翎站在办公桌的对面，反而有些局促不安。
　　自从凌东方将他带进办公室后，卫闫就是这么看着他的，什么都问也什么都不说。白翎不喜欢这种气氛，他又不是展览品，还要被人肆意打量。
　　凌东方站在白翎身侧，康乐则站在卫闫身后，两人都在打量这两个人，却都不想加入其中。
　　并非支持哪一方，惜命而已。
　　“你到底要干嘛？”
　　最终，白翎先憋不住了。
　　卫闫双手手肘撑着办公桌，笑看他：“叫你进来当然是让你汇报工作的，我还在想你是不是被吓傻了，一句话都不说。”大学生到底还是孩子，在定力上面白翎还是不够看的。
　　“汇报？”白翎被这句话弄得楞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卫闫不过是在糊弄人，估计是看着逗他好玩，默默地一句话顶了回去：“工作的状况兰珊姐上周五才汇报过，没想到老板这么不相信兰珊姐，那为什么不让东方来汇报？”
　　嘿，这小子居然玩挑拨离间？康乐差点没有忍住笑出来，不过他还是险险的捂住了嘴，抬眼偷偷看了一眼凌东方，发现对方依旧一脸面瘫，眼底却有一层笑意。康乐不禁感叹：还是面瘫好啊，偷笑都不会被发现。
　　白翎的反击到是在卫闫的意料之外，不过他并不介意。
　　“凌东方有他自己的职责，我让你来汇报自然是因为这是你的职责，而且有些事情，只有参与了的人，才能好好的说出来。”卫闫的眼底有冰冷的笑意，他盯着白翎缓缓问道：“对吧？”
　　当即白翎就明白了卫闫话中所指的东西，只好点头：“是啊，很多事情只有当事人才能说清楚。”不过他也没有打算说更多了。反倒是有点疑惑，卫闫可不是那种讲道理的人，为什么非要让他把话说出来呢？他可从来没有见到过卫闫讲究人赃并获那套啊。
　　卫闫只是让康乐和凌东方都出去了，然后他对白翎招招手。
　　白翎根本没有看懂那个手势，或者说，他不想懂。卫闫这是把他当作小狗吗？这下子白翎决定了，今天要让卫闫难堪。反正他已经正大光明跟卫闫对上了，既然对上了也就不差这点小仇。
　　“卫闫，卫先生。”说话间，白翎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大学生的模样，神色间都染上了一股凌厉：“我只是一名大学生，有什么话大可以直接对我说吧？”说的这么弯弯绕，真抱歉我智障听不懂。
　　“噗，”卫闫当时就笑出了声音。在他看来，白翎的气势虽然强硬，但行为完全是小孩子在闹别扭。
　　白翎被他笑得一囧。
　　“反正已经翻脸了，”他换了一个姿势，看着面前的人，“昨天晚上在这里的地下车库里面的生物是什么？”
　　“哦？你昨晚来了？”
　　“是啊，不进来了我还偷了你的资料，本来还想弄坏你的车。”
　　“你是不想让我去跟钱欣荣谈判，对吧？”卫闫笑了，“虽然你没有弄坏我的车，不过关键的资料已经丢了，我自然也不会去自投罗网。”
　　白翎点头，卫闫说的没有错。其实他本来就想利用资料的缘故，只是不想在寝室舍友面前暴露太多自己的底子，除了池伟，寝室再没有别人知道他黑客的身份。说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人还没有卫闫给他的安全感多。
　　“是啊，我知道你会这么做。不过很意外一点，你明明知道我那么做的目的，却还是流下来了，为什么？就算我给了钱欣荣那些资料，对于你来说也不是绝对性的力量，正常情况下你当然会估计面子问题，但我的背叛应该会让你更没有理智一点。”
　　“这么自信？”
　　“当然。”
　　白翎笑得很安静，他当然没有自恋到这个地步，只是很清楚卫闫的神经质和对部下的看重，卫闫可是不是那种可以放任你背叛他的人。何况白翎跟康乐的感情不错，这一走，可能连带着一些其他的内部问题。
　　还有另一个让白翎自信的原因，就是卫闫带他回家过一次，据之后的询问，整个公司似乎除了康乐，根本没有人知道卫闫家在那里，多数人认为卫闫的家在国外，资格老一点的也只知道卫闫是子承父业，却不知道他父亲如今又身在何方，总结一下，大家还是认为卫家人都在海外。
　　如此一来，白翎可以肯定，卫闫带他回家这一举动证明他的特殊。
　　白翎的神色十分自信，知道隐瞒已经没有意义，卫闫摊手：“是的，你的背叛是会让我恼怒，但你也没有背叛我，不是吗？”
　　白翎一愣，卫闫的话坐实了他的猜想，他却没有去担心钱欣荣，那样太假惺惺了。毕竟是他在知道可能有问题的情况下将东西交给了钱欣荣，自然也有想过那东西出事后钱欣荣的处境。
　　几率对半，也只能说钱欣荣和他的运气都不好了。那份资料果然是卫闫特地准备好的，这其实不难猜，又不是旧时代，大部分人都不会将坏东西的案底在自己电脑上列出来备一份的。
　　现在他和钱欣荣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白翎自然是将资料原原本本的交给钱欣荣，至于钱欣荣会不会多想怀疑他作怪，那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卫闫看着白翎眼底波澜不惊，有些意外。
　　“你倒是不担心。”
　　“我胆子比你大，猫科动物。”
　　白翎果断的挑衅过去。
　　“猫科动物？”对于这个形容，卫闫不生气反而觉得有趣：“那么你呢？你现在是被猫咪抓住的老鼠吗？”
　　“哼。”
　　“你这算是承认了？”
　　“我当然承认，如果打算逃避我就不来了。”白翎上前一步，“昨天那只野兽到底是什么？”
　　“你很在意它？”
　　卫闫的神色一暗，似乎还有一点伤心？
　　白翎被这个状态给吓到了。为什么他觉得卫闫是在跟那只动物吃醋呢？这太恐怖了。
　　“它差点咬死我，我当然要在意了。”
　　“可它没有攻击你，对吧？”
　　这话让白翎一愣。卫闫怎么知道？是看到自己今天毫发无伤的出现？但是有没有受到攻击和有没有受伤却是两个概念。
　　直觉让白翎感觉到了不太对劲。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卫闫笑了，似乎很开心，“你要是有胆量今晚再来一次，我会让你也知道原因的。”
　　“今晚？”
　　“对，地下车库二楼。”

　　康乐和凌东方都不在，卫闫心念一动约了白翎再见，他却很肯定白翎回去，就好像白翎很可能他不会对他下手一样。
　　两人之间的心有灵犀，谁都没有发现，但却如此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