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突发状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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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整，卓越奖答辩会准时开始。
今年的答辩会无论从观众规模还是评委水准，都可以算是历届以来最好的一次。
季辰良在嘉宾席上看到了好多大名鼎鼎的人物，有商界大佬、政坛新秀，也有不少文艺圈、学术界的名流。
星光如此璀璨的嘉宾阵容也让现场观众十分兴奋。主持人介绍来宾的时候，阵阵如潮的掌声几乎要掀翻礼堂的屋顶。
很快，衣冠楚楚的嘉宾代表被请上台致辞。
一众候选人也离开了坐席，鱼贯进入后台控制室，进行现场抽签，决定答辩顺序。
今年一共有三十位候选人，也是历年来人数最多的一届。每人将作五分钟陈述，三分钟答辩，是以整个答辩环节将达到史无前例的四个小时。
如此漫长的过程里，答辩次序的重要性立刻凸显出来。
出于无纸化考虑，今年的临场抽签方式也变成了电脑随机排序。
一应候选人围在电脑前，观看了两次短暂的演示模拟后，目睹着工作人员郑重地第三次按下按键。
屏幕上的三十个名字后面立刻出现了不停闪动的数字。
绝大多数人都难掩面上的紧张，眼睛牢牢盯着屏幕，甚至悄悄屏住了呼吸。
眨眼间，屏幕上的数字猛地定住。
季辰良，30号。
刘鸣谦，19号。
季辰良微微蹙眉，下意识地侧头望去，正碰上刘鸣谦看来的眼神。
四目相对，刘鸣谦勾起嘴角，朝他一笑。
季辰良果断把头扭了回去。
另一侧，抽到1号的那人脸色微微发紧，表情与其说是镇定，不如说是空白。
其他人也都在暗中打量他。
整个屋子里的氛围一下子凝重起来，一时无人说话。
工作人员便主动说道：“顺序已经确定，现在请大家有序地回到座位上，稍后的答辩过程中，请按照顺序提前一人次离席，在舞台右侧等候上场，我们的工作人员将……”
就在这时，旁边负责屏幕控制的场控突然小声惊叫：“糟了！”
季辰良心里一紧，快步走过去，“怎么回事？”
其他人的注意力也被打断，纷纷朝这边望过来。
刘鸣谦微微皱眉，走到了季辰良身后不远处。
那名场控指着玻璃窗外的会场，期期艾艾道：“主、主屏幕好像没反应了……”
季辰良抬头一看便发现了问题。
按理说，后台抽签结束后，主屏幕将随着主持人的介绍直接呈现出抽签结果。可现在，主持人的话已经说出了口，但主屏幕还停留在上一个嘉宾致辞环节，没有反应。
好在这主持人久经阵仗，应变极快，一发现不对劲，立刻岔开话题，顺势介绍起了今年颇为创新的电子抽签模式，并且自然而然地引出了本届典礼的无纸化主题，洋洋洒洒说开了去。
季辰良沉下声音，肃然道：“赶快检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之前反复彩排过三次，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场控连连应诺，手忙脚乱地开始排查。
屋子里的候选人此时都滞留在了原地，开始窃窃私语。
屏幕出了问题，受影响最大的肯定是这些即将登台展示的候选人。
如果失去了精致的幻灯片的配合，光站在台上干巴巴地讲五分钟，谁会有兴趣听你说？
眼看着场控颠来倒去却始终毫无头绪，焦躁的情绪渐渐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大声道：“怎么回事？我们等会儿还要放PPT，到底行不行啊？”
立刻就有人应和，“对啊！要多久才能修好？”
“这不公平吧？要是一时修不好，我们先上场的不是吃大亏了？”
“是啊……”
季辰良就站在场控背后，留给众人的后背挺得笔直，沉着面色，一言不发。
那场控被他的气场压着，却始终找不出问题所在，很快急得满头大汗，却只会翻来覆去地说一句话，“这些明明都没问题，没有故障啊……”
季辰良倏地转身，对另一边同样战战兢兢的工作人员冷声道：“远程控制所有嘉宾的iPad和舞台两边的微博墙，马上！”
“好、好……”工作人员悚然一惊，立刻动作起来。
“把抽签结果立刻发到iPad和小屏幕上。”说着，季辰良伸手一点另一人，“把结果用手机拍照，送到主持人手上，动作快点！”
隔着控制室的门板，他已经隐隐听到主持人的说辞快要耗尽了。
一直沉默的刘鸣谦忽道：“等一下。”
季辰良扭头，面色还保持着不容辩驳的森严，但看到是他，神情明显一缓，“怎么？”
刘鸣谦上前一步，凌厉的眼神直接射向那个临场出漏子的场控，“主屏幕还要多久才能恢复？”
场控被他看得心里一突，“我、我不知道，我这里的设备明明都没问题……”
“这里的没问题，那就是台上的出了问题。”刘鸣谦帮他把后半句话直接说了出来，“如果问题出在台上，要多久才能修好？”
场控眨眨眼，空白良久的脑子终于开始重新运转，“……对，对！可能是台上的设备出问题了！但是我要看了才知道情况……”
季辰良猛地一眼扫过去，声音冷到极点，“要多久！”
“十分钟！”场控一个激灵，叫了出来，“最多十分钟！”
季辰良心里一盘算，回过身，看着面色各异的众人，肃声道：“现场屏幕出了问题，我代表学生会向大家表示歉意。现在最关键的是解决问题。我们会立刻派人上台检查设备，但是很可能第一个出场的同学不能使用幻灯片，——”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果然就见抽到1号的候选人脸色又白了几分，只剩下满面惶然。
季辰良收回目光，继续说道：“——设备修好的时间暂时不能确定，第一个出场确实有风险，但也很可能因此而给评委留下深刻印象。现在，我征求大家的意见，如果临时改变顺序，有没有人愿意第一个上场？”
话一出口，全场人面面相觑，但很快又都各自移开了目光。
季辰良等了几秒钟，见无人表态，便看向原本的1号，“这位同学，你呢？还愿意第一个出场吗？”
那人求助般地看向身边的人，却只得到一个回避的侧影。
他一咬牙，望着季辰良说道：“这不公平！我、我要求重新抽签。”
“凭什么重新抽签？”有人立即小声反驳，“自己运气不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对啊，凭什么！”
“又不是我们害的……”
“好了！”季辰良沉着脸打断所有人的低声怨怼，快速道：“既然大家都不愿意，那好，我提个办法。”
说着，他抬眼看向刘鸣谦。
那人也正看着他，神情十分平静，似乎早有预料。对视的那一刻，他清晰地看见那人对自己微微点了下头
果然，只听那人先一步开口，声音坚决有力，“我去。”
一屋子人齐刷刷地抬眼，看向这个身着军装的高大青年。
季辰良直直望着他，嘴唇动了两下，但终究没说出什么，只是一扭头，果断吩咐身旁的人，“修改抽签结果，刘鸣谦1号，原来的1到18号依次推后。换好的结果马上公布！”
工作人员的手指几乎在键盘上飞起来，几乎只是眨眼间便完成了传输，“搞定了！”
屋子里静了一静，气氛陡然松弛下来。紧接着，又渐渐响起了小声的议论。
季辰良冷眼朝说话的人看去，对方被他看得心里一惊，低下头去讪讪不语。
他顺势扫了全场一眼，冷道：“刚刚不愿意站出来，现在就不要发牢骚。”
现场顿时一哑。
工作人员适时地站出来缓和气氛，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就把神色恹恹的候选人们带回了会场。
季辰良和刘鸣谦最后走出来，身后跟着那个小心翼翼的场控。
刘鸣谦是1号，所以要直接到舞台右侧候场。
季辰良陪着他走到等候处，同行的场控借着舞台幕布的遮挡，小心地上台去检查设备。
两人站的位置正处在角落的阴影里，外面根本看不清这里的情形。
静静听着台上主持人流利介绍着答辩流程，季辰良忽然开口，“谢谢你。”
刘鸣谦低低笑了一声，“那我也应该谢谢你。”
季辰良侧了侧视线，但始终没去看他，只注视着丝绒幕布的一角，“你……”
一个字，淹没在有些迟疑的呼吸里。
台上的主持人已经高声宣布答辩环节开始，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阴影里，有温热的力量忽然禁锢住他的手，须臾间，只来得及重重一握便骤然松开。
温度还没传递过来，但那份不容置疑的认真，却已然被季辰良察觉。
那人低沉的声音，如同浩荡钟声直直撞入他心底，震荡出无边无际的余韵，“有我在，放心。”
心脏簌簌一颤，然后一下子落入无边安稳。
当他再抬起头时，视线里只剩下那人挺拔昂扬的背影，稳步走向舞台，仿佛坚不可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突发状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