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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银针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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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婧仪一人走在山间小路上,脑子里满满的都是晋裕苍白的脸色,那人身体怎么那么虚弱。上一世他就被人追杀逃到了桐华山,怎么这一世还是被人追杀至此,并且她还提前了一年碰到他。
陈婧仪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不想他了。转而又想到那人刚才凶巴巴的赶自己走的样子,陈婧仪就一脸的生气,什么啊,当自己乐意跟他啊,不是看他脸色苍白才想关心一下。自己离了他又不是下不了山,就让那个人自己一人死在山上吧,不识好人心的吕洞宾。
陈婧仪气冲冲的想着,也没有怎么注意脚下的路,更没有关注外面的动静。
等到她被一大片阴影覆盖的时候,才猛然抬起头来,一时之间惊慌失措,因为她不知怎么地竟又和刚才的官兵遇上了,现在自己还被他们给包围了。
陈婧仪握紧了自己怀里的包裹。
这只是一个小队,一行六人。
一个膀大腰圆的官兵开口询问陈婧仪道:“小娘子怎么一人在这深山,如此急匆匆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坏人。”
陈婧仪见他体材壮硕又站在六人中间想必是这六人的小头目,兢兢战战答道:“我是林氏绸缎庄老板的外甥女,正要上山与舅舅汇合,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什么人。”
陈婧仪想我这话意思很明确吧,首先我是好人家的姑娘,其次我有亲属在接应,并不是无依无靠,第三我不知道你们要找的人,综合以上理由,你们总该放我离开了吧。
可事实并不如意,那头目官兵听后却笑道:“小娘子,天色也快黑了,正好我认识你舅舅林全海,不如我送你回庄吧。”
陈婧仪一听就慌了,这怎么可以,她刚刚才不辞而别逃出林府,怎么还会再回去呢?这些人是赖定自己了吗?
陈婧仪说道:“官爷日理万机,肯定是有公职在身,怎可为我一个小女子如此繁忙呢?”
然而那人并不在意陈婧仪的说辞,一副认定了非要与陈婧仪同行的模样,陈婧仪说不动他们,只好敷衍着走了一小段路。
这才没走多远,那小头目就又对陈婧仪笑道:“小娘子,你怎么走的这么慢,莫不是哪家的逃妾。”这年头妾的身份就相当于奴隶,逃妾就等于是那犯下死罪的罪犯,若是有谁抓到逃妾送到官府不但可以得到赏银,而且若是这妾无人认领就可归检举者所有。
女子一旦被认定为逃妾,便再无活头了。
陈婧仪听这话便知他们这是要露出狐狸尾巴了,自己还要找慕容菁菁报仇怎么可以被困在这些小人手里,便正色道:“你休要胡说。”
那头目笑得更开怀了:“我确实认识林全海,只是他什么时候多出了兄弟姐妹来,更有了你这貌美如花的外甥女,这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再说你明说上山去,可我刚刚遇见你时那分明是下山的方向,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陈婧仪没想到这人看似粗鲁竟如此心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慌道:“你,你……你想怎么样?”
陈婧仪虽说重活一世,可她上辈子只是个深闺少妇,怎么会知道如何与这些刁兵打交道,一时着了他们的道。
看到陈婧仪惊慌失色的样子,那几人笑得更开怀了,一瘦瘦弱弱长相极其猥琐的小个子官兵直道:“大哥,还跟她废什么话。这会儿又没人,直接办了了事。”
陈婧仪被这话吓傻了,自己只想逃出林府那让自己受不了的压抑境地,却忽略了外面人心险恶,如今落到这步境地,唯一能救自己的便只有……晋裕一人。
陈婧仪见其他人都有了蠢蠢欲动的心思,退后几步,急忙说道:“你们是不是在找一白衣公子,我知道他在哪里。”
晋公子,为了自保,我也只好出卖你了。你一个大男人总比我这个小女子有办法吧。
那领头的一听陈婧仪像是知道那人藏身之处的意思,双眼一亮,眼珠迅速转了几转,他们如今会来这里也不过是奉了上头的命令,谁能找到那人便可提升官职,并得五十金赏银,这样的好事谁又能放过呢?
若是先稳住这小娘子,等抓到了那人,这小娘子还不是任自己为所欲为。想到这里那为首的官兵止住了其他人,对着陈婧仪说道:“小娘子,莫慌,你若是带我们找到了他,我们就放了你。”
陈婧仪心知这些人说的不是真的,但自己如今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便假装同意,只希望能在这途中碰到其他人救下自己。
陈婧仪正准备带他们离开,却见那些人纷纷倒地。
陈婧仪小心翼翼的探了探离自己最近一人的鼻息,这人已无进气,可知人已经死了。陈婧仪满脸惊骇,这荒山野岭,怎么这些人突然就倒地不起,还没了气息。更令人惊奇的是,这些人全身没有一点血迹,脸色正常无比,怎么就这么诡异的死了。
难道这里有鬼?此时天色已然昏黄,陈婧仪害怕的全身发抖,直往后退掉头便跑。
刚迈开步子,猛然听见一阵树叶晃动的声响,自己面前站了一人,白衣已经脏乱不堪了,只那双眼睛依旧明亮摄人。
陈婧仪见是晋裕心里没由来的觉得安心,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是她上辈子救过他对他有恩情认定他不会害自己的缘故。
可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这人怎么还会记得呢?说到底他们如今也只是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啊。
此时晋裕的脸色已恢复了正常,应该是修养过了。
陈婧仪只听晋裕幽幽说道:“你刚才不还想替那些官兵找到我,如今见了我怎么这般惊慌。”
陈婧仪一听就知道坏事了,这人是记恨自己出卖了他。
转而又想到他不会是一直就在附近吧,刚才那些人是他杀的?
陈婧仪正吞吞吐吐为难的不知如何解释的时候,却见那人突然扔过来一方破布,急躁的说道:“该死的,你手流血了,别让我看见。”
陈婧仪不知前一刻冷心冷眼的人怎么会突然急躁发怒,一看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草木刮伤,这会儿手背上一处破了皮正往外渗血,可也只是一点点血迹啊,这人怎么这么大惊小怪。
陈婧仪用那块破布将手包好,疑惑的看着面前背过头去的男人,这人不会是晕血吧。记得上一世的时候隐隐约约听人说过这人好像最讨厌血。
怪不得刚才那些人死时全身没有一滴血呢?怕是这人故意而为,可是他到底是用什么杀人的呢?如此迅速又不见血。
晋裕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最恨出卖我的人。”转而又说道:“你走吧,这次我放过你。下次我绝不手软。”
晋裕转过身去走到那些尸体面前,从他们脖颈处取出一根银针来,那银针有五根发丝那般粗细,银针光亮如新不然一丝鲜血。
银针本是用来治病救人,这人却将它当作杀人武器。用银针杀人刺入穴道如此之准这人必定懂医,陈婧仪向来只听过飞刀杀人,没想到也有飞针杀人。
晋裕转身走了,他走一步,陈婧仪跟一步。
笑话,现在天已经黑了,她陈婧仪只是一个弱女子,这山上夜里多恐怖啊。不跟着他,找谁啊。
晋裕停住脚步,对着陈婧仪吼道:“我不是让你走了吗?你跟着我干嘛?”
陈婧仪也停下脚步,说道:“第一,如果不是你招惹那些官兵,我就不会遇上他们,不遇上他们我就早下山去了。”
“第二,对于造成这一切的你当然要保证我的安全。”
“第三,你是男的有义务帮助无辜的弱女子。”
没想到晋裕笑了笑说道:“首先,我救了你。”
“其次,就算没有遇到我,你也下不了山。”
“最后,我们只是陌生人。”
陈婧仪很生气:“你这人还是男人吗?有没有一点风度啊?”
晋裕嫌弃的看了看陈婧仪:“我是不是男人不需要你来验证,我有风度但对象不会是你。”
陈婧仪:“你”
最后他们还是在了一个地方过夜。
陈婧仪给自己的床铺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稻草,刚拿来包袱准备躺下,却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
晋裕躺在陈婧仪精心布置的床铺上,一手支着下巴,闭上眼睛就要睡觉。
陈婧仪抱着包袱就砸在了他身上:“这是我的床铺,好吧。”
谁知道晋裕直接拿了陈婧仪的包袱当枕头枕在了身下,“这地好,够软和。”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跟一个女人抢?”
“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差点出卖我的陌生蠢女人。”
陈婧仪说不过这厮,只好自己又辛辛苦苦的搭了一窝。
正睡到半夜,晋裕突然拽起陈婧仪,陈婧仪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只听到周围呜呜声不断,陈婧仪立马睁大了眼睛,这是狼,还不止一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