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齿gl》礿锦烯

60、碰头

　　午休时的教室乱哄哄的，陈子息看着申今姬趴在桌子上愁眉苦脸好奇的问道：“小媳妇，你这好日子昨天才开始，今天怎么就是满身的怨气啊？”
　　“你懂什么。”申今姬没有半分的欢喜，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以前总想着住一起两个人能更亲近一些，经过昨晚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住在一起真是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哎。”陈子息想了想也觉得申今姬的压力一定很大，不由的叹口气。
　　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坐在欢声笑语的教室里心事重重的望着教室前方的黑板。
　　“你说要是她知道了那件事她会怎么想？”沉默半晌，陈子息突然问道。
　　申今姬怔愣的看了他一眼，咬着嘴唇半天也没回答出来一个字。

　　拎着小蛇聿念桐一瘸一拐的走回到东大街上，站在马路边儿拦了一辆拉活儿的小汽车。
　　“去医院。”坐上车聿念桐道出目的地。
　　司机将车开的缓慢，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聿念桐，笑着说：“这不是聿副所长么？”
　　“呃。”聿念桐看了看镜子里陌生的脸，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礼貌的回答：“我已经不是副所长了。叫我聿念桐就好。”
　　“别介啊！”对方仍旧笑：“您在我们心里永远都是我们的副所长。别的不说，单是碌顶村那事儿，我们也是感谢你的。”
　　“有什么感谢的。呵。”聿念桐嘲讽着，她望着窗外不冷不热的回答。
　　司机看出她并不喜欢谈论这件事儿识相的闭了嘴。

　　经过了护士处理伤口，打了破伤风针，确定了自己捉到的这条小蛇没有什么毒。不过是一条小草蛇，聿念桐拎着它走出了医院的大楼。
　　没有了性命之忧，她又想起了那个屋子里的脚印。脚印不大，介于38码39码之间。由于是目测，聿念桐并不十分确定，脚印只有一只，难道是个瘸子？聿念桐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才留下了一只脚印。
　　想到这里她摸出手机给展清打电话想和她碰碰那天的事儿。

　　虽然住在林业宾馆展清与齐艺几个人见面也是如同陌生人，不能接触展清一个人呆在这个就显得十分的无聊。想象得到聿念桐最近情绪肯定不稳定，展清心想着自己就不要去聿念桐那里撞枪口了。
　　正躺在床上与季冷秋发信息，聿念桐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展清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你在哪儿呢？出来。”聿念桐语气很重，展清一听就怕她那股子捉头发撞人头的劲儿还没过，也不敢告诉她自己正呆着五脊六兽，反而问道：“什么事儿，我这儿寻思去木耳工厂检查一下车，明儿好下去拉货了。”
　　“不是说过几天么？”聿念桐明明记得昨天展清接自己的时候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她的安排，虽然当时自己心不在焉，不代表没记住。
　　展清撇撇嘴，心想这个聿念桐当时魂儿都不在身上怎么把话听得这么全记得这么牢靠，只好从床上爬了起来，问道：“去哪儿啊？”
　　聿念桐想了想自己现在也没一个属于她一个人的地方，申今姬那里不能和展清谈这些，申老三这个人让自己住进去不一定使了什么手段，可是两个人总不能站在大街上聊天啊。
　　“那个你来转盘这里，我们去西山吧，我知道有个地方挺好的挺安静的，咱们去聊会儿。”
　　“好吧。你等我。”展清挂断电话刚要出门，寻思不对又回屋换了长衣长裤，去林子里还是穿的严实点儿好。

　　那片被松树环绕的地方也算隐蔽，远远的看过去，像是有人刻意将那些松树种植在现在的位置，造出了这么一个天然的屋子。
　　展清望着席地而坐的聿念桐无奈极了。也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手里拎着一条蛇，带着自己来了这么一个地方。
　　看展清不坐下，反而抱着双肩四处张望，聿念桐知道她那个娇气的劲儿又上来了。
　　“这里没什么可怕的生物，也没有能把你咬进医院的虫子。我都来了好几次了，还在这里睡过觉。”聿念桐拍拍身边的位置让展清坐，展清摆着双手拒绝。聿念桐拿她没办法，嘀咕着：“做了几年的卧底还娇气了起来。”
　　“我和你们真比不了。这次和季冷秋走了，我是锦衣玉食，哪里遭过这样的罪，这次回来压车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你可不知道在车里多憋屈多难受。”
　　“组织安排你进来，就为了你做木耳生意？”聿念桐翻个白眼，对展清的无作为很不满意。
　　“你懂什么，这么多年我也该有点儿回报了。挣点儿钱，破点儿案，两面都不耽误。”
　　“真够势力的。”聿念桐更不满意展清了。
　　展清哭笑不得的指着自己的脸，说：“我？我还叫势力？你那是真没看见季冷秋那帮人有多势力。我告诉你，他们这帮人别管怎么发家的，眼睛里带着钉子呢，势力起来能把你钉在板子上强|暴你的神经。脆弱点儿的早就同流合污了。”
　　“是是是。你这被强|暴了这么多年依旧意志坚定，可喜可贺。”因为展清的模样聿念桐感觉到一丝放松。她知道展清的不容易，以前她是想象，如今她是有所体会。
　　“我刚才去了秀水KTV。我在那里发现了一个脚印。你记得上次咱们哎小巷里遇见么？”
　　“记得啊！那天你和王维执勤。”又不是过了很久的事儿，展清说。
　　“那个脚印落了灰尘，应该有一小段儿的时间，假设那是那天的脚印，王维进去搜查他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你呢，你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了么？”
　　“可疑的人？”展清回忆了片刻，摇摇头说：“我还真没有看见什么人，不过是正要翻墙出去听见你和王维的对话才跑的。如果那天还有一个人，那他也许会看到我。这是一个威胁。”展清郑重其事的说，整个人也紧张了起来。
　　两个人紧蹙着眉头，猜测着还有谁会在那个时间去KTV，他为了什么会去冒这个险。
　　思来想去，聿念桐得脑海里突然有一个假设。
　　“假设三娃子回去了呢，他可能为了躲避抓捕，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里有什么东西很重要，重要到他需要以身犯险。齐艺说他应该藏在派出所里的某个人的家里，如果这个情报是真的，那么他去KTV只有第二种情况。而能让他在现在这种情况以身犯险的事情只有……”
　　“和申老三有关。”展清接住聿念桐的话尾，轻声说。
　　“看来秀水KTV是我们最近要重点查看的地方了。”聿念桐叹口气，说：“可惜我不再是副所长，也没有了执法权。”
　　展清也有点儿气馁，踢了一脚面前的松树，说：“你怎么方式那么冲动。”
　　聿念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站了起来，目光如炬的望着展清，认真严肃的问道：“他，到底是不是杀了蓝贝的人？”
　　展清被聿念桐此时的气场震慑的一皱眉：“是。”
　　她的回答无疑在聿念桐的心里狠狠的挖了一刀，聿念桐悔恨自己当时还残存的理智，没有了结了对方的生命。可是她有有了疑惑：“那为什么他要给假口供。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碌顶村，展清，你说过你会把他送到这里，是你么？还是季冷秋派他来的？”
　　展清没想到聿念桐想的这些问题，她只能直白的回答：“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在碌顶村。自从蓝贝出事之后我也就没见过他。要说他是季冷秋的人还是申老三得人我还真不敢确定。你也知道季冷秋这些年对我还是不信任。如果蓝贝不是警察，她也不会让我看见她是怎么处理她身边那些事务的。她是用蓝贝警示我。”

　　听了展清的话，聿念桐的内心难过至极，她看着展清眼神复杂。
　　“原谅我，桐桐，我那个时候也想过救她。”展清低声说。
　　聿念桐没回答展清，她默默的走了出去，展清快步跟上她，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两个人默默的走回到镇里，路过电影院门前的广场，聿念桐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看着那个土豆饼摊儿，看着满头大汗的季奶奶，对展清说：“她的心里该有多少的失望，绝望和痛苦。”
　　“这不是我们能管的事儿。我们要做的事情也许会让她的失望和绝望得到释放。可是同时也会加重她的痛苦。季冷秋走错了路，她错了一次。还不回头，更加的变本加厉，我们只是……”
　　“别说了。”聿念桐回头打断了展清的话，她看着阳光下的展清，迎视着她的目光，郑重其事的说：“季冷秋给申老三提供货是在她回了这里后的一个月，他们是怎么运输的，如何交货，我们都不知道，我们两个人现在就是一片汪洋中的孤岛，风雨来时，如果略微一松手，你和我都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展清，我不懂你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只知道，如今我走出这一步，以后可能会做了更多我想不到的事儿，我不情愿去做的，不耻去做的事情，而我唯一希望的就是未来有一天，我们不会让我们的父母对我们也有季奶奶那么复杂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