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子是言不换，莫以求悲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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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你也应该知道，这次我回来，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的。”萧子旗语气轻松的说着。
闻言，萧子锦只是沉默。
萧子旗看了萧子锦一眼，忽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轻声笑道：“我是有多久没见到子锦了啊，连子锦长得这么高大了都不知道了。”
“是很久了，哥，我很想你。”
“我也想你，以后就由哥来照顾你了。什么都不要多想，哥没怪过你什么，我想凰母妃也是，所以你不要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怪罪，哥见不到你伤心。”
“嗯！”萧子锦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也见不得你伤心，哥，你说要照顾子锦，那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才能照顾子锦。”
“哥知道，哥答应你，一定好好留着这条命。只是萧子莫他……”
“哥你放心。”萧子锦抢过萧子旗的话头，重重说道：“我不会站在他那边的，这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萧子旗默默的看着萧子锦，半晌才苦笑道：“父皇和凰母妃要是看到现在的你，想必也该放心了。”
萧子锦突然就红了眼，闭了闭眼，哑声说：“若我还不能够长大，也可以直接下去陪凰母妃了。”
“不许瞎说！”萧子旗厉声打断了萧子锦的话，表情有些严肃。皱眉，又缓了缓语气开口说：“我知道你自责难过，但你不能轻生，不能让自己此生都难过下去，如果你还想要哥安心。”
“是……你放心，哥，我会让你安心的。你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不用管我，我也会帮你的。”
“那哥就真放心了，好了，我先去洗漱一下，等会还得进宫。不用担心，我还不会马上跟他硬碰硬的斗起来。”
说完，萧子旗就离开了萧子锦的房间，房门带上，掩去门外的阳光，只留有一室清冷异常。
萧子锦用手环抱住自己，缓缓蹲了下去，狠狠咬住握成拳的右手，身体一直抖动，满脸眼泪。
没有人怪自己但自己会怪，若不是我若不是我……萧子锦浑身发冷，只恨恨的想着若不是他将凰母妃的信物给了萧子莫，凰母妃就不会轻易离开她的宫殿去了萧子莫的生母玲妃那里，就不会，在被杀害之前还要被人欺辱。若不是他……萧子锦在被颠覆了人生的那一天之后，在今天，再一次有了那么浓烈的想死的念头，只恨那萧子莫连死都不让他死。而他也必须为了萧子旗好好活下去。
……
待萧子锦收拾好自己时，萧子旗已经去了皇宫，萧子锦难掩心中的不安，却又无法去做任何能抹掉这“不安”的事。
走到钧心亭，意外的看见锦瑟正在亭内弹琴，前几日发生的事，谈过的话仿佛还在上一刻，而此刻的他，却突然没有了走进去的勇气。倒是刚刚好弹完一曲的锦瑟抬头就看见了萧子锦，忙起身远远的行了个礼。
萧子锦一愣，抬脚走向钧心亭。
“雅儿姑娘不在？”
“雅儿在北厢居练舞。”清脆的铃铛声响起，莫名的就让萧子锦安心了不少。
点点头，萧子锦说：“不知锦瑟姑娘刚刚在弹什么曲子，能否为我再弹奏一次？”
锦瑟笑着点了点头，抬手就开始抚琴。
琴音刚落，萧子锦却像刚从梦中惊醒一般，愣了愣才想起鼓掌。
“王爷可是有事要说？”锦瑟比划着问道，看得萧子锦又是一愣，他倒是真有心想和人说说话，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锦瑟蹙眉，抿着唇想了想，抬手。
“王爷为何老是这般……难、不开心？”锦瑟比划的手停了停，终还是用不开心换过了难过一词。
“不开心吗……”萧子锦哂笑，笑出来的样子却给人一种好像快要哭的感觉。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开心的事情……人真奇怪，像是以前的我还老是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就没有能让我不开心的事情呢，而现在，却发现开心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人没有那么多不开心的事，如果……换换想法？”锦瑟小心翼翼的比划着，张开嘴无声的啊的一声，然后又轻轻的闭上了。
“换？”萧子锦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如果人生能换，哪能来那么多对极乐世界的向往。”
“不应该是投胎么？”
锦瑟的问句看得萧子锦一愣，随即说道：“是啊，现在就算是投胎，也总让我觉得是件再好不过的事了。”
“所以……”锦瑟比划着的手又停了停，然后才慢慢动着道：“你是想，死？”
萧子锦瞳孔一缩，身心忽地就放松了。
“如果人生光是‘想’就‘能’那该多好。”
“王爷今天，好像说了很多个‘如果’。”锦瑟试图转换话题，却不料引得萧子锦陷入了沉思。锦瑟微叹了口气，抬手开始抚琴。
萧子锦像是后知后觉才被琴音拉出沉思，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抿了抿唇，轻声说：“我总是以为自己已经长大成熟了，却还时常有些小性子。时常，有些异想天开的幻想。”
待到锦瑟一曲完毕，她才抬手比划道：“人没那么容易就改变。”
“可是如，如果经历了却不改变，那这些‘经历’又有什么用？”
“人不见得经历就得改变，”锦瑟又叹了口气，才缓缓比划道：“就像你问如何‘换’，却不知这世上，想要‘难过’从来就不是一件悲伤的事。即使是对以前的你来说也是如此。你只是……想下定决心却又总是被自己的‘心’动摇，就像有些事，你本身已经知道了真相，却欺骗自己说那不是真的。”
铃铛声响得萧子锦哑口无言，喉间一阵干涩。
“想是……你说对了。我只是不愿相信时至今日，自己还不想去对付他，不愿让自己去幻想他不让我死或者养着我是对我还留有情爱。但其实我自己心里也知道，有些强词夺理，是站不住脚的。我的不愿，不是他还对我留有情爱，而是我还做不到、做不到‘说’之外的不爱他……”
萧子锦闭眼，眼泪再一次划过脸颊，划过，这些年情爱甜蜜背后的利用和背叛。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子是言不换，莫以求悲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