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慢珞》谦亦柳然

2、第二章：和亲

　　出乎慢珞意料的是，蔓霖公主在得知自己将被送去和亲的消息后，并没有大闹一场。相反的像是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事实。
　　不管这蔓霖公主是真接受了，还是……
　　慢珞抬头望了望天，眼前仿佛浮现出多年前那还只是个小小女娃的蔓霖。然而一转眼人就长大了，都要被送去和亲了。
　　慢珞决定出宫去制备几件像样的东西送给蔓霖，即使蔓霖像是还是当初那个任性妄为的小孩子，但她却也是怎么都不忍心蔓霖去和亲的。
　　慢珞轻叹口气，问：“其实皇上并不一定要让蔓霖公主去的，在宗族中选个人封为公主的话……”
　　“朕无所谓是否是蔓霖去。”
　　顾凌辰打断慢珞的话，径自说道：“朕不可能全心护着她，也没必要。既然程国想要人，而大臣们无意见，那这，便是个好方案。”
　　“可是您不觉得公主还太小了点吗？”
　　“任何人在你眼中都是小的吧，”顾凌辰忽就轻笑出声，看着慢珞，揶揄道，“我的好阿姐，你怎么不觉得阿辰也还小呢……”
　　“你是还小。”慢珞拍了下顾凌辰的头，嘴角不自觉地有些微微上扬。
　　“只是我的‘小’阿辰已经不需要我的保护了。”
　　“谁说不需要了，如果阿姐愿意的话，阿辰倒是希望阿姐每天都在阿辰身边──保护阿辰！”
　　“我可不敢抢侍卫的工作。”慢珞捂嘴笑道：“要我领一份工钱做两份事么……我可不愿意。”
　　“所以我说啊……”顾凌辰摊手表示无奈。而慢珞眼底的笑意却逐渐加深。
　　“好了好了，阿姐这不一直都呆在你身边么。不过现在……你得放我假让我出宫去。”
　　慢珞起身撑了撑腰杆，抬眼对上顾凌辰有疑问的眼睛，歪头就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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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是好东西，就怕那公主不识相。”
　　初十在旁边哼唧了一声，转头就不见了踪影。慢珞没理会他，小心地把玉簪放进盒子里，有些心疼自己花出去的大笔银两。心想要是这蔓霖公主不要的话，那她就马上去退货！
　　想是这么想，可真等送过去的时候，东西倒是马上就被收了下来。只不过慢珞本身却吃了闭门羹……慢珞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安慰自己好歹礼物还是被收下了。
　　只是不知这外头买来的东西能不能入得了那公主的眼，要知道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珠宝首饰了。
　　“初八，”慢珞唤来初八，问道：“你知道公主哪天启程吗？”
　　“好像是半个月后就走。”
　　“这么快？那……东西都制备得齐全么？”
　　初八左右看了看，忽低头凑近慢珞耳畔，说：“据说是……一切从简。”
　　话音刚落，初八就一个闪身不见了身影。
　　慢珞蹙眉，心下也摸不准这“一切从简”四个字的具体含义。那程国，说好听点，是和我大顾交好的边邻小国；说难听点，就也只不过是个依附我大顾的弱国罢了。本来顾凌辰同意这和亲一事，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可既然已同意，那为何这堂堂大顾王朝唯一的一位正统公主的嫁妆礼却要一切从简？
　　慢珞有些摸不清这“一切从简”究竟是顾凌辰的主意，还是他人的主意。只是不管怎么说，都是已经得顾凌辰的同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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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顾是强国，是个仅次于祈国的大强国。而因为祈国和大顾分别在两块大陆上，因此就慢珞所在的这块地界来说，大顾仍是最强大的。大顾东边不临海，相靠的是一小国──左安国。南方临海，西方有包括程国在内的多个小国，而最最可恨的就是北方了。
　　里诺国的人不仅长相丑陋，而且还老是喜欢来骚扰我大顾！
　　慢珞有些愤愤，对于身居北方的里诺人，她向来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她向往的是和平安定的生活，而大顾每年和里诺打仗的时间多则要大半年，少则也得有两三个月。所以就慢珞的想法来说，若是蔓霖公主这辈子逃脱不了要去和亲的命运的话，那还不如去跟里诺国的什么太子啊和个亲什么的，要是能从此免去往后的战争就更好了……当然这只是慢珞自己一厢情愿的看法。先不说两国世仇这一大恩怨在这摆着，就是里诺国要真来和亲了，慢珞都不愿意把蔓霖嫁给那在她印象中是无比丑陋的里诺人！
　　慢珞甩甩头，将自己脑子里越想越远的思绪扯回来。而此时皇帝书房里的声音正渐渐传出来。
　　“皇兄，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随便找个人……”
　　“蔓霖，你不是小孩子了！别老是任性。”
　　“任性？我？皇兄你确定你说的这个人是蔓霖吗……你确定蔓霖不是应该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被剥夺了‘任性’的权利了吗？”
　　顾凌辰没说话，但慢珞知道他此时一定已经皱起了眉头。顾凌辰每次都是这样，任由他人去闹、去发脾气，而他自己却只会在那人背后默默地再补上一刀。
　　蔓霖不应该这样的……
　　慢珞总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蔓霖就是学不会不去吵闹顾凌辰，不去和顾凌辰对着干。
　　“皇兄，蔓霖这么多年了还是叫你皇兄，还是全心全意地支持你，你以为是蔓霖感激你封的我这个公主的头衔吗……对，没错，我是谢了你的不杀之恩，但蔓霖以为的，是皇兄能看在我们是兄妹的份上，对蔓霖好一点！”
　　顾凌辰皱眉，但还是缓缓开了口：“你不用这么做……”
　　“是。蔓霖不用这么做，也没意义这么做！现如今的皇兄已是万人之上了，哪里还会需要蔓霖的支持，这又不是当年的争斗，又不是……”
　　蔓霖说着说着就已泣不成声，慢珞无声地叹了口气，她不否认当初争夺皇位时，蔓霖是站对了位置的。但人心总是善变的，更何况是帝王的“人心”……蔓霖简单的以为只要她一直站在顾凌辰这边，顾凌辰怎么都会念着当初的事而好好的疼爱她的，但她却也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现如今的她，对于顾凌辰来说──已是无用的了。
　　慢珞向前走去，渐渐远离了书房，她不在意顾凌辰会怎样劝说蔓霖，也不在意蔓霖还会有什么别的举动。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在意的还是不在意的，都已经在岁月中渐渐远去了，正如当年那个弱小的顾凌辰，和那个年少轻狂的慢珞。说到底……这个看似是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其实也不过是命运安排的身不由己。就如此时的蔓霖，已经，也只能是走在“和亲”的这条道路上──逃脱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