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突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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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清瘦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女王的寝殿，肩上立着一只虎纹幼猫。
“先生。“艾莎关上窗，拉好窗帘。”造访之前，您应该问候一下阿伦戴尔皇家禁卫军。“
男人笑着对女王行了个绅士礼，而不是臣民对女王的礼节，“我没惊动他们，不然你恐怕要为他们购置合身的棺木。”
门外传来女官的声音，“陛下，兰开斯特总督求见，他说有海上贸易的消息需要禀报，十万火急。”
“您的国家危机四伏了。”男人露出看好戏似的表情。
艾莎没有理会男人，她走到门边，”请兰开斯特总督在议事厅等候。通知皇家禁卫军，撤走寝殿附近所有守卫，抽调一个中队贴身保护安娜公主。“
门外的女官应声退下。
真是有趣的女人。他走到窗前，掀开窗帘，城堡下是从雪堆爬出的安娜，步子明快地朝马厩的方向走去，像快乐的云雀，每一步都踩着乐点。
“您拼命保护的就是这个女孩？”男人勾起嘴角，“的确很可爱。我甚至在她身上嗅到了阳光的气息。”
“可是她知道么，您替她拒绝了至少五个国家的联姻请求，只为能让她有一次自主的婚姻。”
“您还把阿伦戴尔排名第二的海上航运商行转入她的名下，这样就算您出了什么意外，她凭借对商业命脉的把握，也能在阿伦戴尔站稳脚跟。”
“去年，两大帝国的皇帝都想迎娶您，可您都没有答应，因为您不想让她拥有一个可能谋害她的政治家姐夫。”
男人放下窗帘，房间又重新回到昏暗的状态。“我说得对吗，阿伦戴尔的冰雪女王。”
艾莎不语，美艳绝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冰霜从身侧散开，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袭向面前的男人。艾莎不是鲁莽的人，一个能悄无声息潜入自己城堡的家伙，又怎么会轻易被冰雪制住。
因为有恃无恐，才敢于冒犯。这个道理艾莎懂。
“正如先生所说。”艾莎敛起四周的冰霜，“这是阿伦戴尔的国事，也是艾莎的家事，先生并非阿伦戴尔的子民，更不是王族，本是无需过问。除非……”艾莎走向男人，迈着高傲优雅的步子，她走过之处绽出了晶莹的冰花，冰衣上的绣纹变得更加精致闪亮，甚至发出迷离的光泽。
“除非，先生有别的企图。”手搭上男人的肩，轻若无物，指尖滑至男人的胸口，使坏地点了一下，再升向男人领口的搭扣。
虎纹猫从男人的肩膀跳下。
“陛下，您这是？”男人挑眉，他嗅到了艾莎身上水仙花的香气，淡雅而馥郁，足以迷惑人心。
这女人还真是好看，冰雪之魂，清丽又妖娆。朱唇皓齿，明眸叶眉，身形凹凸有致，像画里走出的人。他都有将她直接摁在墙上的冲动了。
指尖的冰刺突击，男人猛然回神转身，但脖子上的皮肤仍被划破，渗出深蓝色的血液。
该死，竟然被他躲过了。艾莎暗道不好，趁男人还没站稳之时弹指发出一道冰箭，击在男人的后心。可冰箭竟然穿过男人的身体，消失在空气中。
“真抱歉，女王陛下，我好像忘记介绍自己。”男人摸了摸脖子，手指划过，伤口复原如初。“您可以叫我雷克斯。当然，我还有另外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哈迪斯，人们习惯称我为冥王。”
“冥王是来接我的么，原来艾莎只能活到二十三岁。”艾莎不卑不亢地说，心里却担心安娜。如果自己不测，她怎么办。她会不会伤心难过。
虎纹猫走到雷克斯的脚边，边舔爪子边说：“雷克斯想让你当他的新娘。”
“莎莉，这是我要说的话。”雷克斯故作埋怨地对虎纹猫说，随后抬起头看着艾莎，“但是你不可能同意，对吗？”
“即使我的神力可以给予阿伦戴尔庇佑，赐予你妹妹长寿。你也不愿当我的新娘。别凝聚魔力了，你的冰魔法对我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艾莎沉默。面对强大的敌人，她第一次感到了无力。
“可是你为什么不同意呢，身负冰雪的女孩。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回绝一位神祇的求婚？”雷克斯逼近艾莎，令后者不断后退。
“我想，和你不愿嫁出安娜公主的原因是一样的；和你彻夜处理公文，保证皇室的地位的原因是一样的；和你在每个夏日的黄昏，制作一份美味的冰淇淋送到妹妹手中的原因是一样的。”他步步向前，直到逼得艾莎的后背靠在檀木书桌上，再也无法后退。
“不……我。”艾莎的身子后仰，眼中露出惊惧的目光，这男人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把她深藏在心底的秘密生生挖掘出来。
雷克斯双手撑住桌子，俯视艾莎，“你不愿离开她，尽管这想法被你压抑在内心深处。你想和她在一起，留在她身边，很近很近，没有缘由得不想离开。你，爱她。”
“是，我爱她，但是……”艾莎局促地说，可雷克斯打断了她的话。
“但是你觉得你的爱过分了。”雷克斯低下头，惹得艾莎上半身倾向桌面，以免不被他的脸碰到。根本不是姐姐对妹妹的爱，你想要的更多，亦或是，你想给得更多。”
“你终究不能如愿。”雷克斯露出遗憾的神情，”一国之君应该有个完整而正常的家庭，有些感情，如果会伤害很多人，那就没有必要出现在世上。艾莎，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犹疑不安，摇摆不定，压抑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结果成为了不三不四的守护者。”雷克斯见艾莎的腰快呀支撑不住，微微起身，后退一步。“那么，承认爱又有什么用，它只能融化二十一岁的冰雪，而在不可预知的未来，阿伦戴尔或许永远不会有雪花飘落的季节。”
雷克斯动动手指，窗帘自动拉开，安娜骑马远去的身影呈现在窗前。
艾莎的心乱了。她的所思所想被点明，毫无偏差。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些正是她所迷茫的。
“我的准新娘，求之不得的爱，足以杀人。”雷克斯托出右手掌，一团白色的光球发出柔和的光芒。光球中的景象变幻，叙述着两个女孩的童年。
艾莎认得，它是安娜小时候，关于魔法的记忆。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雷克斯驱使光球浮在艾莎的眼前。
童年历历在目，六岁的安娜向她嘟气小嘴，拉她走出房间玩耍。艾莎凝视光球，有些失神。
“既然你不愿跟我走。”雷克斯说。“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再次赢得彼此的心。不过这回要难得许多。你若赢了，我以冥王之名为你们的爱作担保，现实中的问题将得到解决。”
“如果输了，你将随我回到冥府。至于安娜，我尽可保她长寿。”雷克斯收起光球，把它塞到艾莎的手中。“你无法选择赌或不赌，只能选择赢或不赢。”
艾莎攥着手里的光球，她觉得它的触感像水晶，光滑的，还带有一丝异样的温暖。她垂下手，问：“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只挑选真正好的灵魂。”不知何时，雷克斯已打开窗户，蹲在阳台上，一副翻墙走人的架势。“现在我要去找你妹妹。你可以决定赌约何时开始，不过最好不要太久，不然那个女孩会害怕的。”
艾莎刚想问，你要对安娜做什么。可是她发现，没必要问了，因为知道也解决不了问题。她只能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做出改变。
“好好回想昨晚的梦吧，会对你有帮助。”窗外的风鼓荡起雷克斯的礼服，“别怕，不过是爱而已。”
跳下城堡，雷克斯开心地扭头，对虎纹猫说：“她注定是我的新娘。”
“你怎么那么肯定？”虎纹猫问。
“因为，爱对她来说，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她自己都难以接受，何况去温暖另一个人。”
空旷的房间，艾莎独自蹲在桌前，她举起白色的光球。
房间内满是静止的雪花。
是啊，不过是爱而已。
说得轻松，怎么爱？
她就像个幼弱的孩子，而安娜则是放在柜子最上层的巧克力。忘得见，拿不到。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她是你永远得不到的巧克力。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突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