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杀恋人的那天Ⅱ歌舞伎町の女王》暮小木

7、蝴蝶夫人

　　【７.蝴蝶夫人】
　　在很久很久以前，奥斯汀就是一个不称职的佣人，笨手笨脚，什么都做不好。他的家族一直服侍着斯普林菲尔德家族，这或许是一个更加久远的故事。在没有兰辛出现之前，这个家里，他的父亲才是整个家族的管家。父亲是优秀的管家，把一切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但是很不幸的，奥斯汀的出生就是为了把这些搞得一团糟。
　　那个时候里滨还没有到这个家里来，他是克莱伍的执事，每天听到的最多的单词就是“蠢货”“废物”，他的心里也知道，无论如何，他都没办法像他父亲一样了。直到那天，卡埃尔牵着一个像是瓷娃娃一般的小男孩走进来，他大大的眼睛怯懦的看着这间陌生又豪华的屋子。卡埃尔温和的问他想要哪个佣人时，他伸出手指，颤抖的点了点奥斯汀：“我很喜欢他，可以让他在我身边吗，卡埃尔公爵？”
　　他用的是“喜欢”这个词！除了父亲之外，再也没有人对他说过“喜欢”了！滚烫的泪水差一点就流出，奥斯汀慌忙行了一个礼，遮挡住自己没用的泪水，但是在那个时候，他的心里，也是在小小声的回应着里滨：“我也喜欢你啊。”
　　怎么会忽然想起这些呢？大概是因为里滨和卡埃尔一起把法雷克送出宅邸的这副画面很像里滨刚刚来的时候的场景吧，不过法雷克那只肥猪，只会玷污了这样美丽的画面。想想他用什么龌龊的理由离开卡埃尔的身边吧，最后却是去了里滨的卧室！这样肮脏的人，怎么有资格受到卡埃尔和里滨这样的对待呢？奥斯汀心里都觉得忿忿不平。
　　“法雷克说，他愿意帮助我，一切都和您想象当中的没什么差别。”目送着法雷克离开，里滨脸上礼节性的笑容像是面具戴在脸上一般，直到法雷克的车子消失在路的尽头。
　　“辛苦你了，里滨。”大概是由于奥斯汀在一旁的缘故，卡埃尔只是温柔的摸摸里滨的头发，宛如真正的长辈。
　　“那么，今天晚上您能和我一起去看《蝴蝶夫人》吗？”里滨向奥斯汀伸出手，奥斯汀慌忙把早就买好的票放到里滨手里“您知道我一早就想看了，况且这次的剧团貌似挺不错。”
　　“抱歉，我恐怕有另外的事情要做。”
　　听到拒绝的那一刹那，里滨的脸色就冷下来：“哦，是吗？”
　　“不过我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里滨没有让他说完，他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票撕碎：“抱歉，我并不想去了。”
　　卡埃尔没有安慰他，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注视着里滨幼稚的行为，嘴角的那抹笑，依旧是长辈对待晚辈的慈爱，真是越看越让里滨……不爽。
　　“我要回去休息了。”里滨干巴巴的说道，带着奥斯汀就离开，可是仅仅是转过走廊的拐角而已，里滨的脚步忽然停止，奥斯汀这个蠢家伙，一不小心撞到里滨身上：“少……少爷！”
　　“奥斯汀，你说，卡埃尔他是真的很忙吗？忙到没时间陪我去看一场歌剧！”里滨的声音充满着伤心，他猛的转过身，盯着奥斯汀的眼睛“是不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才不是呢！”这还是第一次和里滨直视，奥斯汀慌乱的不知道把眼睛往哪里放“少爷您是这么优秀，公爵大人以您为荣，他……他……他很爱您。”
　　说到“爱”这个词的时候，奥斯汀的脸颊红了起来。他以为会被里滨发现，稍微低下头去，却没注意到里滨此时的神情，将那苦涩含在嘴里，无法说出：“是呀……”
　　从见到卡埃尔的那一刻起，他就是确确实实的爱着自己，里滨可以感受到。从小时候的握枪开始，到生活中的每一处细微，都是那个高大的男人一点一滴的教导着自己，他真正的儿子，反而被冷落到一旁。可是这种关爱，这种照顾，并不是男女之间的爱啊，他只是把和克莱伍年龄相仿的自己，当做是他的另外一个儿子呀！原来变质的爱，只有自己一个人，卡埃尔他一如既往的……不知情着。
　　“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你怎么会明白呢？”里滨苦笑着，说出的话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奥斯汀说。他慢慢的靠近奥斯汀，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处“你不会明白的……”
　　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现在简直是要从奥斯汀的喉咙里跳出来。他的仿佛又回到儿童时代，那个小小的少爷站在自己对面，胆怯的说着“我很喜欢他，可以让他在我身边吗，卡埃尔公爵”，自己则像是块木头，行礼的时候还是有一滴眼泪落到地板上。
　　我有喜欢的人啊，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一直都很喜欢。那个人，叫里滨．斯普林菲尔德。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雪。
　　不用面对法雷克恶心的嘴脸，也不用艰难的和克莱伍纠缠，里滨无所事事的抱着维尔坐在窗前。
　　最近都没有好好陪伴这个小家伙，它也不同于其他猫咪，很黏里滨，只要里滨在这间屋子里，里滨膝头的位置，一定属于它。
　　庄园所处的地方较为偏僻，门前的路很少有车辆经过，但是今天却是个例外。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庄园门口，身影修长的人从里面走出来，他的手下立即为他撑起伞，但还是有几片雪花落到他的肩头，他伸手将它们轻轻拂去，那动作多么的熟悉！
　　赛路缇……他怎么会来？
　　似乎注意到有人在看他，赛路缇扬起头，一眼就看到在窗边的里滨，微微的对着他笑了笑，伸出右手，掌心对着他自己，手背对着里滨，挥动着，冰冷的空气由于他的存在也有了温度。
　　他是在……叫自己下去吗？
　　里滨鬼使神差的站起来，维尔从他怀中跳到地毯上，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的主人向楼下跑去，脚上甚至还穿着白色的拖鞋。
　　“赛路缇！”里滨站在宅邸门口，对着赛路缇大声喊道，呼出的气体在空气中氤氲，向四周缓慢的散开。
　　他笑着向里滨走来，明明可以站在原地等他的，里滨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向他跑去，途中差一点就要因为这该死的拖鞋摔倒，还好赛路缇扶住他：“没事吧？”
　　里滨红着脸摇摇头。
　　赛路缇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里滨的身上，什么都没说，可里滨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当然，这也使他想起克莱伍在赛路缇面前做出的幼稚行为，不禁低下头：“抱歉，昨天克莱伍他……”
　　“昨天发生了什么吗，我不记得了。”
　　“我也不记得了。”
　　两个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忍不住笑意，轻轻笑起来。
　　“好吧，里滨少爷，虽然现在下起了雪，但我依然想邀请你去看一场歌剧，同意吗？”
　　原来卡埃尔早上说的合适人选就是他啊……里滨很想拒绝，可是……在面对赛路缇笑盈盈的双眼的时候，里滨怎样也无法说出“不”。
　　算了……里滨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灿烂的笑着点点头：“好啊，我正想去看呢。”
　　“那真是我的荣幸。”
　　说完，两人又相视一笑。
　　卡埃尔站在窗边，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从窗户远远地看去，他们真的很般配……
　　——你相信爱情吗？
　　——当然，为什么不呢？

作者有话说

　　是不是哪里写的不太好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