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亏》夜风晨露

28、神出鬼没的金

　　凯特的生物调查团又陆续来了几个人，文泰·尤拉斯，力气大，负责搬运和背负器材；林·可西，对野生动物有丰富的知识，他的爷爷就是当今生物学一个权威理论的泰斗级人物；芭娜娜·卡巴欧和她的狗，她擅长采样分析；波东果·拉波依，外科医生。

　　既然己方力量如此壮大，狄安娜就另开了一间大床房；面影和蕾兹住一间标准间，生物调查团去满是小嘴天鹅和鸟粪的山里查看的时候，狄安娜就陪着蕾兹玩（狄安娜不喜欢臭烘烘都是便便的场所，再也不愿踏足粪山），蕾兹自己做了一个提线人偶，练习着如何让它动起来。

　　“我没有哥哥的才能。”蕾兹想过，如果她活着，也会成为和哥哥一样的人偶师，也许没那么多天赋，但是，她可以用人偶逗着大家笑。

　　“蕾兹有自己的才能。”狄安娜看到了些微端倪，但是未能确认，“如果你不想让人知道，就要更小心。”

　　“我不想让哥哥知道。”蕾兹摊开手掌，在她的手心，悦动着活泼泼的火焰，又大又深的眼睛蒙上了阴翳，“我不想他变得更可怕。”——万一哥哥让她也去抢人家眼睛怎么办？

　　火的念能力……
　　就像网络游戏那种拉风的元素之力啊……虽然目前还很弱小，虽然它的主人看起来完全不想要这种能力。
　　“不想让他知道，那就不说。”狄安娜把小姑娘抱起来，一只手拿着面影做的“狄安娜人偶”，在她眼前晃着，脸上带笑：“有两个狄安娜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蕾兹毫不费力就可以制造火，而死命想要念能力的宰伊洛偏偏在这方面没有如此幸运。

　　蕾兹把脑袋埋在她胸前，明亮的蓝眼睛有些黯淡——全家流放到流星街，她的生活就天翻地覆从天堂到地狱，父亲和母亲很快就死了，哥哥舍弃了道德，舍弃她的眼睛，获得强大的力量。
　　那儿是被遗弃的垃圾场，被世人厌憎的最大监狱。
　　在流星街，要是没能力守住想要守护的东西，很快就会失去的。
　　他们明明已经离开了流星街，可是哥哥的行为处事还是流星街的方式。

　　面影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眼看不大可能把凯特的眼睛弄到手（这位职业猎人显然又强大又小心），就带着蕾兹告辞；凯特贷款买下了那座山，耗资十八亿戒尼——这笔钱就算成借给史苹娜和史提克的，他们二人决定加入这个生物调查团，磨练自己，先从业余猎人做起，然后将来去考职业猎人，考上猎人还贷款。

　　狄安娜也准备走了，收获丰富她心满意足。

　　“你能不能再等一天？”凯特好不容易联系上金，提到了狄安娜，可是电话中金支支吾吾不肯多说，末了来一句——“等我过来哦。”
　　这种百转千回算什么啊？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尽管说。”狄安娜对凯特很大方的。

　　凯特总不能去侃“我弄不懂为何金要我远离你”，于是就谈到另一个话题：“克罗地先生没有身份。”
　　这甚至不是用假身份，所有人一出生就会被登记，存在的证明留在了全球网的电脑数据里，虹膜，血型，生日……而没有留下记录的，世界就当做他们不存在而继续运转。
　　有一个地方，被当做不存在已经上千年了。
　　克罗地和蕾兹来自流星街。

　　“他们是流星街居民。”狄安娜对这个问题并不避讳。

　　“这样啊。”凯特明确感觉到克罗地属于黑暗世界，但是既然对方没当着他的面杀人放火，他也没什么理由去深究。

　　“说起来，有段时间没见到金了。”狄安娜点点头，“那我就一直留到他来。”顺便整理一下这段时间得到的资料。
　　她会很高兴欢迎那张熟悉的面孔。

　　“你和金是怎么认识的？”凯特希望从她身上获得部分答案。

　　“在鲁鲁卡古墓，当时我还把金当成其他人了。”狄安娜露出怀念的神情。

　　“没人能和金一样。
　　他是我的目标。”凯特真切的希望，自己能成为像金一样的猎人……要超越太难太难，哪怕稍微接近也好。
　　他对老师如此推崇，因为这个人，他的人生完全改变了。

　　“你有几处地方的确像金。”没有哪个学生会和老师完全一样的，希望凯特学习金好的地方，至于不那么好的部分，千万别学啊。“谈谈你自己吧，你又是怎么遇到金的？”

　　“我是个街头流浪儿，一直自己照顾自己，突然金就出来了，说我有才能……”凯特以前只和动物亲近，对待人类很高冷。

　　突然，金就出来了……

　　“大家好。”金，这个男人黑发茂密，眼睛炯炯，看起来一路风尘，穿着已经发灰的旧外套，它宽松的罩在身上，感觉他就算胖上三十公斤也照样能穿，手敏捷的一把抓着狄安娜，语速很快，边说边走，“凯特，我要和她单独谈谈，狄安娜，你房号是503对不对？”

　　回到客房，狄安娜给金倒了一杯水，他接过杯子，没喝水，虽然他很想猛灌一大口，但是有个问题必须要问，一个要求必须要提：“就算凯特像我，你也不可以让他当骑士！”

　　“金，你真是……我现在的骑士，只有你一个人啊。”她伸出双手捧着金的脸，“安心安心。”就算有宰伊洛的卡出钱，以她的研究进展，不好意思大手大脚花宰伊洛的钱，猎人协会的工资是固定的，她养不起第二个骑士。
　　其次，凯特的发色眼睛颜色都不符合要求的。

　　金的眼珠子转到左又转到右，两个来回之后，张开口：“客房服务的电话是多少，我要点东西吃，我饿了。”

　　狄安娜拿起话筒开始拨打：“就照你平日爱吃的点吗？”

　　“嗯。”金爽快的说。

　　蛋包饭，炭烧猪扒，还有大瓶冻得滴水的矿泉水，金吃的不亦乐乎，啃着猪扒，一大口饭，然后灌冰水。

　　——“戒狄安娜”的最高记录，目前是四个月零三天，哦，中途拿着她照片看啊看，或者把玩她涂鸦的纸片，反正没见到本人，不算数。
　　离得很远了，真的已经超远超远了，可是依然不够啊，是不是要到遥远的黑暗大陆，这种渴求才能淡化掉？

　　整个吃饭过程是六分钟。
　　他累惨了。
　　金后面的路程全靠自己跑步—— 一千公里，相当于二十多个马拉松，选择自己跑是因为那真的比飞艇或者汽车要快，但是全力奔跑不留力消耗的精力比他估算的还要多，他的腿早就软绵绵了，只想躺床上休息一下。

　　他很自然就睡狄安娜的床了，理由超简单——因为近。

　　狄安娜看出他的疲惫，没有多说，轻手轻脚打开门，走出去，她要去前台再开一间房，自己这间就让金好好休息。
　　她自认这是善解人意。

　　“你们……没什么事吧。”凯特早就候着了。

　　“聊了聊，他累了，就睡了。”狄安娜笑着，“我要去再开间房。”

　　——总不可能里面已经是金的尸体！
　　凯特有好多问题要问，又不知如何开口，挣扎一番后，再问了一句：“你们没问题吧？”
　　他凡事喜欢一个人死扛，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依然希望凭着一己之力去做好。
　　金保守秘密不和他提及，他尊重老师的选择，可是，他强烈希望能做点什么。
　　哪怕赔上一条命！

　　……这种时候扯到性命似乎有些奇怪，凯特真心不认为狄安娜具备威胁，她看上去就是个普通漂亮姑娘。

　　狄安娜上前一步，握住了凯特的手：“金让你躲着我，现在没必要了。”

　　对她伸出的这只手，凯特竟然连甩开的力量都没有啦。

　　看到凯特的脸色，狄安娜心道：
　　猜对了！
　　狄安娜松开手，一转身往回走，手拿门卡打开门，然后手一带关门，鞋都不脱跳上床，两只手轮番上拍打着金的脸：“你对凯特乱说什么啊！”——叫凯特远离她，防着她，难道她是什么寄生虫传染病吗？

　　在体力上，就算是筋疲力尽的金也比她强太多了，他一个翻身就把她压下去了：“我什么都没听到。
　　没听见没听见……
　　让我睡，有什么起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