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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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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依然萦绕在鼻尖,他应该喝了很多酒,否则怎么会如此丧失理智的来找我。
他抬起头看我,黑暗中,眼睛亮亮的,他捧着我的脸:“泰泰真的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我妹妹,她要结婚了,我只是陪她去试婚纱。”
我点头,我知道。
他接着说,仿佛孩子请求家长的原谅般:“我说的那些话都是气你的,你听出来了吗!阳阳。”
我没有说话,我怕我回答了,情况会一发不可收拾。
他失望的把头再次埋在我的颈窝,双手紧紧缠住我,颤抖问:“阳阳,离开我,至少要告诉我一个答案。难道真的是因为我的左手废了,你因此看不起我?”
我拼命摇头,使劲摇头,怎么会,怎么会呢!
为了救我,才会废了左手,我怎么会因此而看不起你。
这些话,我只敢在心里讲,却不可以让荀阳知道的。
耳鬓的发被眼泪打湿,却无法停止。
我觉得心脏的位置好苦,好痛,就像被人插了一把匕首。
我的荀阳,他怎么可以这么卑微。
“你爱他吗?”他双手支撑起来看着我。
他的眼睛里充满希望,我多么不想让他失望。
我仰头吻住他,绝望的悲伤的。
良久,我放开他,揪住心脏的位置:“荀阳,你走吧,我快结婚了!”
我看到他眸光刚刚浮起的一丝丝欣喜,瞬间湮灭。
他恶狠狠的瞪着我,吼道:“阳宣,你真狠,狠到我恨不得把你杀了。”
他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做出掐的动作,却久久没有下力气。
他在压抑自己,拼命的抑制自己。
突然,他俯下身,对着我的肩膀用力一咬。
我痛呼一声,咬着唇忍受着,这本该是我应得的。
嘴巴里和空气中都透着丝丝的血腥味。
没有预料中的挣扎,荀阳无望的放开我,从我身上起来,踉踉跄跄的摸黑朝门那里走去。
再次‘哐’的一声,门被带上。
他,离开了。
我躺着一动不动,肩膀上的疼痛似乎麻木无知觉了。
心里却空洞得让人想要溃逃。
我闭上眼睛,尽量减少眼泪的泛滥。
他的左手,我清晰的记得。
那天他也是像刚才那样趴在我身上,他在保护我。
我看到那个人,把砸碎后的玻璃瓶硬生生的插进荀阳的左手臂,然后划开一条血淋淋的伤口。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吭一声,他一直在忍着,他双眼发红的看着我,本来想安慰我,却说不出一个字,一开口,就是一声闷哼!
那天,空气中的血腥味浓得让人作呕,浓的让人发疯。
荀阳咬得真用力,因为没有及时处理,第二天早上醒来再看,肩膀上一大片猩红,衣服的布料和伤口已经紧紧的黏在一块。
我稍微一扯,顿时疼的冷汗直流。
这样处理不行,我走进浴室,打开莲蓬头,和着衣服在水下不断冲刷。
肩膀上的伤口沾到水,开始新一轮的痛楚。
水晕染开衣服上的血渍,顺流而下,带着红色流进下水道。
衣服和伤口逐渐分开。
我脱下衣服,干脆洗个澡。
又冲洗了好一会,才擦干身体穿上浴袍回房间上药。
拉下一边的衣领,肩膀上,一大片红紫显现在眼前。
一切就像一场梦般,荀阳再未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只有肩膀上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不断提醒着我那晚的事情并非幻觉。
这一天,我在煎熬中提早关了门。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坐车回了爸妈家。
门口,我妈坐在是石凳上摘菜。
她一看到我就往我身后到处瞅,然后是预料中的:“利明呢?”
我坐下来帮我妈一起摘菜,淡淡道:“出差了。”
“今天怎么回来了,之前不给你打电话你从来都不主动回家的。”我妈头都未抬,语气颇有责怪。
“我……”
“饿死了,还做不做饭啦!”我爸突然从屋里冲出来,看到我有些惊讶,对我笑:“宣宣回来啦!”他下意识的在院子门口扫了眼:“利明没有来啊!”
“他出差了!”我又回答一遍。
我爸走过来坐下,嘱咐我妈:“红烧肉今天就别做了。”
菜摘完了,我妈捧着篮子没好气道:“我知道,就知道吃。”说完,转身进屋。
我爸对着我妈的背影瞪了几眼,然后苦着脸看我:“宣宣,你以前也爱吃红烧肉的,怎么这几年连猪肉都不碰了。”
我嘿嘿一笑:“腻了嘛!”
“肉也能腻?”
我低头。我不吃红烧肉,是因为荀阳不吃猪肉,荀阳的妈妈是回族人,虽然他很少回老家,但这一习性随了他的妈妈。
以前,我觉得我喜欢吃的东西荀阳也会喜欢吃,那时候给他送饭,饭盒里一大半都是红烧肉,荀阳总会背着我把肉分给同事吃。被我知道后,我很是伤心了一段时间,总觉得他是不是嫌弃我做的饭菜。
和他在一起后,他不吃的东西我也很少碰,哪怕是我喜欢的。虽然他一次次告诉我不用为了他委屈自己,但那时我认为,这就是我爱他的证明。
多傻的证明,它到底能证明什么?我那样,他只怕会更有压力会更有愧疚吧!
后来,我离开他,也彻底戒了猪肉这种食物。
“宣宣,发什么愣,快吃啊!”我爸敲了敲桌子,夹了一块牛肉给我。
我回神,吃下碗里的牛肉。抬眼看了看我妈,我妈正好也抬头看我。
“从回来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什么话就说!”她开口。
我咬唇,犹豫半天,小心翼翼道:“妈,荀阳,他回来了。”
我妈的手一抖,脸色渐青,没有说话。
从小时候起,我妈时常在我耳边唠叨,当然她唠叨的大部分内容都是乏陈可善的,唯一一句我认为堪称至理名言的便是这样。
她说,宣宣,你要记得,人可以小,心不可以小。我们要做大气的孩子 ,不可以为了呈一时之
气而和同学闹得不愉快,如果因此失去一个好朋友,会很可惜。
于是我牢牢的记住了这句话。人可以小,心不可以小。随着时间的飞逝,我慢慢长大,心大约也越来越大,因为我总是可以很快的忘记任何不愉快,让自己愉快起来。
我妈时刻挂在嘴边的话,对她似乎不起任何作用。
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她的反应,谁知她毫无反应。
我再次开口:“妈……”
碗摔在地上清脆的破碎声止住了我的话,我妈的脸色已经铁青,她恨恨的瞪着我道:“阳宣,你要是想好好过日子,就不要提起不该提的人。”
我沉默,低下头继续吃饭。
吃完饭,我没有留宿,我妈也没有想以前一样留我。
心里各种滋味参杂,临走时我爸送我去车站。
他语重心长道:“宣宣,虽然事情过去了,但爸爸还是要和你说一句,岑利明是个好孩子,你既然选择和他在一起了,就要心无旁骛,知道吗!”
我认命般点头。
每个人都站在岑利明这边。
荀阳,我和你注定不可能了。
我仰头,天上有星星在闪烁,和眼角的泪一样。
冯晨晨比岑利明早回来一天,她回来后就对着我大吐苦水,说她家的三大姑七大姨是怎么围攻她的,说她的妈妈是怎么拿性命威胁她的,说她所见的相亲对象是要有多糟糕就有多糟糕的。
本来我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她突然把话题一转:“闹闹呢,要回来没?”
幸灾乐祸的笑容戛然而止。
她一看就明白了,神情严肃:“阳宣,你到底想怎样。”
我撇头,不想谈这个话题,可是我越逃避冯晨晨越紧紧相逼。
“阳宣,人不可以这么自私,你会伤了他的心。”
我皱眉,看着她:“晨晨,你到底在意什么?”
冯晨晨向来不是喜欢插手别人的生活,更不是个八卦的人,对任何事情点到即止,可现在,她太不寻常!
她挑眉:“阳宣,你在误会什么?”那样的理直气壮,却更符合她的风格。
“我会和岑利明解释,我会和他好好在一起。”
我的声音逐渐低去,既然挣扎不了命运,那就接受吧!
我没有想到岑利明提前回来了,晚上八点钟左右,我在外面吃完饭独自散步回家,沿着街边的小道,梧桐树叶渐渐发黄,一片一片凋零下来。
路的尽头,我看见岑利明在等我,就像迷失在海上的航海者遇到了灯塔,他帮她找到了回家的方向。
心,跳动了几下
我加快脚步走到他面前:“你回来啦!”
他笑:“对,宣宣,我回来了。”
‘汪汪’的两声吸引了我的视线,我看过去,这才发现闹闹脖子上系着绳子,被他拴在身边。
我一滞,看向他,想开口,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他说:“你怎么把闹闹系在门口,要不是我回来得早,被狗贩子捉去怎么办。”
门口?是荀阳送回来的吗?
我蹲下身抱起闹闹,它在我怀里活蹦乱跳,看样子,荀阳待它很好。
我想起来,第一次见到闹闹,也是在我家门口,那会儿它应该刚出生不久,小小的连站都站不稳,我早上打开门,便看到它躺在纸盒里面睡得格外香甜。
不满我把所有注意力投入到闹闹身上,岑利明主动牵住我的手用力一捏:“宣宣,我们回家吧。”
我反握住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