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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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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罗马尼亚境内,瓦勒契亚地区某地。
一道『门』打开了——一道链接了世界与世界的『门』打开了。
从『门』之中走出了一个小女孩——一个黑发、红眼、白帽、白衣的小女孩(参照Hellsing中的萝莉卡形象),一个精致到不像人、反倒像具出自於身怀顶尖工艺工匠之手的完美人偶的小女孩,一个即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杀过的人可以用千万当单位计算的小女孩。
於西元一千八百八十二年,和曾经挽救过瓦勒契亚的大不列颠簽下契约、为其效力百年……在这段期间,拉杜使用兄长的外貌现身,同时还化名『阿尔卡特(Alucard)』、并再一次宣告於十五世纪造成『最严重欧洲大陆黑死病瘟疫大流行』的不死领主的可怕。
当然,这个『最严重欧洲大陆黑死病瘟疫大流行』,只是用来掩盖不为平凡者所知的黑暗真实的借口——
「家啊,我回来了……」
拉杜吸了一口空气,瓦勒契亚,是她永远不变的家乡。
她赌上一切去守护的家园。
她一千名为他死战到最后一刻、甚至在城破之时依然不肯弃守的骑士拚上一切也要守护的家园……
西元一千四百七十六年十一月,经过了足足十数年的準备之后,怀有异心的瓦勒契亚贵族、罗马天主教会、与瓦勒契亚敌对的国家联合在一起,耗费了庞大的人力、物力将这个有史以来最强悍的怪物封印起来。
然后,战争发生了。
卖国求荣的贵族们打开城门,一千名直到最后都忠诚於瓦勒契亚这块土地、忠诚於他们尽责领主的骑士们,在血战了数个日夜之后全数战死。侵略者和内贼们为了报复,将这群骑士全部剁成肉醬。
一千名护城骑士集体殉国,并死无全尸。
封印只持续的一个月,拉杜就甦醒了。
她在满是血肉的城中寻找著她忠心的骑士们——最终,她找到了属于某一名骑士的手指。
怪物发狂了。
从东边、杀到西边……杀来杀去,杀遍四方。三分之一以上、至少一亿多的人在吸血鬼只剩下恨意的诅咒之中被折磨、持续地再折磨、无尽地折磨、直到不可能存在的永远的尽头都一直被折磨著。
拉杜失去了理智。
一千名骑士……一千名只想守护家园的骑士……在卑劣的阴谋算计之下,惨死在他们家园的土地上,拉杜因此而陷入了不可遏止的暴怒之中。无数国家被灭国、无数城池遭屠城,欧萝芭的土地之上更是竖立起了无数串刺了尸体的尖桩。
『最严重欧洲大陆黑死病瘟疫大流行』的真面目即是如此,一群卑劣、下贱、无耻的狗杂种(拉杜语)成功的算计了拉杜一次,但是这代价高到他们付不起。
而不列颠,在这个时候以英雄的姿态出现了。
他们早在先前就曾经救援过部分瓦勒契亚的国民、也派遣过士兵协防部分瓦勒契亚地区——尽管其实是为了获得利益才会向拉杜释出善意,但是,拉杜差点彻底破碎的理性,因不列颠的行为而成功的被挽回。当然,历史上的书写自然是『时英格兰国王亨利七世/亨利.都铎下令所有王家医师进行研究对抗黑死病,遏止了欧洲大陆的瘟疫浪潮』。
不管怎么说,亨利是个成功的君主、也是个拥有高强实力的军事家和外交家,他的行为得到了拉杜的好感。此后数百年,无人再敢威胁瓦勒契亚,而英格兰的国祚即使有时摇摇欲坠、却仍没有倒下。
赫赫兇名,於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前三十二年、十五世纪下半叶爆发的最大黑死病瘟疫过后四百零五年,再次响彻世界……尤其是最后一年、也就是西元一千九百八十二年,纳粹余党建立的由人工吸血鬼组成的大军——『最后的大队』全面进攻伦敦,梵谛冈也在此时趁机发动第九次空中机动十字军、意图粉碎英国国教。
但是,他们的野心——在拉杜的面前化为泡影消失。
拉杜的死河暂时接收了伦敦这块土地。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诡计都是无效的。即使是那个被寄予厚望的法皇厅第十三局『伊斯卡利奥德(Iscariot)』的王牌——『天使之尘』亚历山大.安德鲁森(Alexander Anderson)也一样,他虽然成功的突破到了拉杜面前,而当时的拉杜也并不介意被他杀死。
但是,亚历山大使用了圣遗物『埃莲娜的圣钉』、变成了神的怪物,这一直让渴望被凡人击败的拉杜失望了,甚至失控的大喊:『不要变成像我一样当不了凡人的弱小怪物啊!安德鲁森!』
肯定神的怪物,和否定神的怪物……最终,是后者赢了。
亚历山大化成飞灰消逝,他只留下了一句遗言给拉杜:
『鬼是……不能流泪的啊……你当初不正是因为不想哭泣……所以才成为鬼的吗……』
这句话,让拉杜和死灰没什么两样的灵魂撑到与亚伯拉罕对决的一年后。
如今,她回到了瓦勒契亚这块开始与终结——以及新的开始发生的地方。
她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死领主』阿尔卡特要做的第一件事——拉杜.采佩什.德古拉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她当初统治瓦勒契亚时、位于特尔戈维什泰的领主堡。
父亲带来这个世界的魔族共有五百多名,经过了几百年后,这个数字应该还会往上再翻个零点几倍。
那么,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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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子时,拉杜在一座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的神祕墓园中现出身形。
瓦勒契亚大公,弗拉德二世.德库勒——或著说魔族两大暗贤者之一的赤牙/萨那特斯的长眠之地,即是位于此处。
拉杜捧了一把泥土、凑到鼻子前嗅了一下,随后感叹地说:「啊……回家真好……」
虽然体内那唯一一份属于自己的血液,其实有一半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但另外一半,毕竟还是源自於这块土地、这块自己出生长大的叫做瓦勒契亚的土地,也只有装着取自瓦勒契亚的墓土的棺木,才能让自己好好的休息。
虽然,还要再刻上一段来自雷普莱炼金卷轴的咒文——『The*Bird*Of*Hermes*Is*My*Name(赫尔墨斯之鸟乃吾之名)』/『Eating*My*Wings(噬己翼)』/『To*Make*Me*Tame(以驭己心)』。不过因为这段咒文,拉杜不只是休息、甚至还能拥有作梦这种大多数吸血鬼连奢望都做不到的奢侈享受。
拉杜的棺木在她『死』后不知所踪,不过她本人却知道——那个重视感情的吸血鬼猎人,一定会把东西带来这里埋好。
「那个笨蛋……」
嘴里说出的话貌似是羞辱,实则不然……正如刚刚提到的,那个吸血鬼猎人把感情看得比什么都还重要。他把棺材留在这里、而不是随身带着走,可以想像,他会担任这里的守护者有多久。
不过——
「我不记得五百多年前的妳,是个会把『笨蛋』这种词掛在嘴边的女孩子。」
「你难道想说我学坏了?我想,你这话应该说错了吧?老朋友——」
——不过,今天拉杜回来了,那个人或许就不用一直孤单下去了。
「——『恶魔杀手』亚伯拉罕.凡.赫辛,对的究竟是你、还是我呢?」
不远处,有个底下埋著空无一物的棺材的墓碑,而墓碑前,站著一名男子。
墓碑上,用罗马尼亚文刻著『弗拉德二世之女——拉杜长眠於此』的文字。
「我年纪比较大,所以我是对的。」
「『尊老爱幼』这句话你难道只记得前半句吗?后半句你还记得要怎么写吗?」
两人相视而笑,同时说:「「好久不见了——亚伯拉罕/拉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