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约定 ...
-
他们最后一次的游戏结束了。
海神领域与地狱领域同时破碎，那被分为蓝色与红色的天空也随着两个领域的破碎而见见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一切似乎都在那一瞬间归为平静。
“你看，是我赢了。”
万米的高空中，狱炎抓着唐三的手臂，在高空中勉强维持着平衡，而此时的唐三已经连维持海神八翼的力量都没有了。毫无疑问这场战斗最后的胜者是狱炎，唐三并没有输在力量上，力量，战术，经验这些他们几乎都是对等的，甚至在冷静沉着上是唐三更甚一筹。
但是唐三他就是输在了这份理智，这份冷静上。
狱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留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之间的战斗要是有一丝的犹豫和一丝的放水的话那么这场较量就会变得毫无意义，他敢说如果唐三在他面前放水的话他甚至会毫不犹豫的就这样杀死唐三……一切的放水和留手都是对他自尊的侮辱和践踏，如果唐三这样做的话那他也就只是那样的男人了。
狱炎是个不知极限是何物的怪物，在他面前露出仅有一瞬间的破绽都会被他死咬不放。唐三没有放水，但是他犹豫过，有时候一个人太过于聪明反而会很碍事，特别是你的对手是那种从不知道犹豫是什么的人的时候。
“恩，是你赢了。”
不过愿赌服输，唐三对于这次战斗的过程和结果没有任何的怨言。
“这样的话我就连续两次输给你了。”
无论是谁能先一步成神，还是这场战斗，最终的结果都是他输了。
“按照约定……”
“不，先等一下。”狱炎突然打断了唐三的话，对了裂开嘴，“我没力气了，一会儿掉下去别被水呛到。”
下一刻狱炎松开了唐三的手，摇摇欲坠的骸骨巨翼也随之消失，两个人立刻做起了自由落体，从万米的高空出开始下坠。刚才飞上去的时候没感觉，掉下来的时候两个人身上都一层的冰渣子，不过还没完，穿过云层，下面就是大海。
于是两个堂堂神明就这样做了次自由落体，掉进了大海里，特别是其中还有一个是海神，真他妈脸都丢光了。还好掉下去的时候狱炎提前闭住了呼吸，他已经不想在尝试第二次被海水呛到的滋味了。
果然没有了海水的苦涩味和鱼腥味的话大海还是美丽的，至少掉在海底的狱炎看着阳光从海面上透下来的镜像还是会感叹这是世界上的一大美景的。他实在是懒得动了，虽然力气都用光了但他还不至于被海水淹死，他就这样等待着海水用那比淡水要大上好几倍的浮力把他拖上海面。
“啊……阳光好刺眼啊。”
海面的阳光比想象中的还要强，不远处还能看见几只海鸥在飞，如此悠闲的场景如果狱炎不是像一个烂木头一样的漂在海面上的话那一定非常不错吧。
“是啊。”
不过没事，和他一起丢脸的还有另一个家伙，当今的海神大人现在也跟个烂木头一样的漂在海面上，两个人谁都不想动就跟着海的波浪到处乱飘，跟两条死鱼一样。
“不，怎么说死鱼都有点过分……”
“那输给我的你就是腐烂的鱼内脏吧。”
“……还是死鱼吧。”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之后大笑了起来，这样的场景似乎似曾相识，这样对战后累的全身都没有力气的倒在地上大笑，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躺着的地方是蓝银草的操场，头顶是夜空和星星。
等两个人笑够了之后，唐三说，“感觉很久都没这样了。”
“恩，有五年？十年了？”狱炎一边回想一边说，“时间过得真快啊。”
“以后，再也不能这样打一次了呢。”
“啊，再也不会了。”
“毕竟我们都是神了啊。”
对此心知肚明的两个人又一次笑了起来。
“最后一战，也算没有遗憾了啊！”
“希望以后不会再有这样战斗的机会！”
祈祷他们今后也会像过去那样，永远不会兵刃相见，就算有矛盾也能互相理解，那么至少他们在任期间，地狱与海界将会永享和平。
“对了，约定的内容你想好了吗？”
他们之间的约定是，先一步成神的人会说出一个条件，另一个人必须答应。战斗前没有问，刚才也没有问，不过唐三还记得这个约定。
“这个啊……恩，想好了。”早就想好了，在定下这个约定之前就已经想过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当他还是个对什么都懵懵懂懂的少年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
他已经饱尝过悔恨的滋味了，那种仿佛深刻到灵魂的伤口，那种仿佛灵魂都在流血流泪的悔恨与不甘。他已经决定不再后悔了，不再让自己的一生抱有遗憾了，那种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却不得不离开的痛苦已经不想在尝试第二次了。
“我喜欢你。”
为了不让再次后悔，为了不让自己留下遗憾。
“唐三，我喜欢你。”
曾经怀疑了无数次，否定了无数次，但到了最后终于能确定这样的感情不是虚假。
“所以我想要你完成的事情是，用同样的，同等份量的感情来对待我。”
“觉得很突然？但是很抱歉啊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觉得很卑鄙吗？但是很遗憾啊他并不是什么特别正直的人，说他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也没事。
“毕竟这是约定嘛。”
他只是无法欺骗自己而已。
他不知道和他人相爱是怎样的感觉，他以前甚至认为与他人相爱是那么一件荒谬又令人作呕的事情……因为付出的感情总是无法得到同等量的回报啊。
“我想要你喜欢上我，就像我喜欢你一样的喜欢我。”
但是他想要得到回报啊，自私自利的他想要在这个根本不公平的交易里获得让他感到满足的回报啊。
毕竟他——
“我……可是为了这件事情，烦恼了十年以上。”
毕竟他，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十年以上了啊。
有时候他也会想，到底谁才是愚蠢的人，到底谁才是自欺欺人的那个人，到底谁才是最自私自利的人。
因为不想改变而无视着别人对自己的感情，自我中心觉得这样子持续下去就好了而不在乎他人的想法，即使别人因为这份感情而感到烦恼甚至痛苦的时候他也就像是在装作看不见一样。
即使……即使在那天他以为自己将再也见不到那个人的时候，即使那个时候自己仿佛心脏被掏空一般，仿佛灵魂被撕裂一般的发出悲鸣。
即使发生了这么多……他也在一直欺骗着自己的。
你啊，其实什么都知道吧。
是啊，他一直是知道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即使知道，他也一直束手无策，他也一直自欺欺人，一直在怀疑一直在否定。
他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啊，无论是自己的还是那个人的感情他该怎样面对才好啊，明明一度失去了之后是那么的痛苦但是在此见面后他仍然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办不到。
说到底自欺欺人的人是他，一直在害怕的人……也是他啊。
“嗯，我知道。”
狱炎喜欢唐三这件事情，他一直都是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的。”
所以对不起，明明一直都知道的但却还装作看不到，听不见，感受不到。
“我啊……”
因为他也是个胆小鬼啊，他也一直害怕如果他们之间改变了的话是不是就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样了，对于唐三来说他们少年时所经历的一切是那么的幸福，如果改变了，如果失去了，那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而最害怕的是，自己的感情得不到同等的回报啊。
“我……最喜欢狱炎了。”
“哈哈……你傻吗？”
狱炎伸手拉过唐三抱住了他。
“我可是为这件事情烦恼了十年以上啊……你也别想就一句话把我打发掉，你就花上更多更多的时间去烦恼吧……就像一直以来像个笨蛋一样的我这样。”
狱炎知道自己一定不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喜欢唐三的人，因为唐三很好啊，他聪明又冷静，强大又温柔，谁会不喜欢这样的一个人呢？他可是个让狱炎都无法移开视线的人啊。
狱炎也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是喜欢唐三的那么多人里最好的一个。
“嗯，我知道啊……我一定会花上更多更多的时间去喜欢你的，反正都成为神了，时间要多少有多少啊。”
但是狱炎肯定是第一个……会让唐三花上从今往后无数时间去喜欢的人吧。
狱炎感觉到有一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后背。
你看嘛，虽然过程痛苦了一些艰难了一些，也走了无数歪路，血和泪水都流过了，离别和永别都经历过了，怀疑过否定过烦恼过甚至自暴自弃过。
中途想放弃的这种想法产生过无数次，即使能坚持到现在只是因为幼稚的不甘心和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的感情。
但是他们，最终还是走到了一个不错的结局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