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新世界》喵悠

2、汤姆和西弗

　　日已近午，霍格沃茨特快穿过一大片农田，车尾部的包厢里两个男孩坐着一动不动的看着书。这时候午餐的小推车吱吱呀呀的停在门外，一个胖女孩在外面问：“需要买点儿什么，两位新生们。”
　　他们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胖女孩推着小车离开了。其中一个男孩继续看书，另一个男孩放下书，从行李里取出一个纸袋。
　　他拿出一个三明治，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面包和熏肉的味道在车厢里弥漫，坐在他对面的男孩虽然仍然低头在书本上，但是他侧过身，鼻子不易察觉的抽了抽。
　　新鲜的面包，估计是早上烤的，蛋黄酱和蔬菜，还有一大片熏火腿，他在气味里分辨，啊，竟然还加了牛肉酱。
　　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在静静的包厢里分外的刺耳。汤姆的头更低了，他的脸红了。他在心里恼怒自己不争气，竟然在陌生人面前出丑。
　　对面的男孩显然听到了他肚子叫的声音，因为他停了下来，汤姆低着头，听到他悉悉索索的打开纸袋，然后拿出了什么。餐巾纸被伸开，什么东西放了上来。
　　汤姆还在生自己的气，他扭头对着角落继续看书。
　　然而对面的男孩说话了：“我可以邀请你共进午餐吗，先生，鉴于我们正巧在同一个包厢，而你显然疏忽了旅行的准备事宜。”
　　汤姆猛地抬起头，看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大块面包，被分成两块的三明治，甚至还有一张不算太大的馅饼。对面的男孩正端坐着，手里拿着面包刀。
　　汤姆看了看，没有说话，他不接受施舍，虽然这个男孩很有礼貌，但是汤姆的自尊心异乎寻常的高傲。
　　对面的男孩看着汤姆的细微反应，几乎是立刻明白了过来。因为他倒出一大杯白水推到桌子中间然后说：“为了庆祝我们进入霍格沃茨，为了新的旅程。”
　　他举起自己的杯子，然后说：“为了霍格沃茨。”汤姆端起另一个杯子，举起，说：“为了霍格沃茨。”
　　两人一饮而尽。
　　之后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汤姆的不好对付的性格得到了保障，因为他不知道他的对面恰好坐着一位从表情解读人的灵魂的行家里手。
　　两个男孩分享了他们的午餐，之后他们终于想起了似乎应该说说话。
　　汤姆先开口了：“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的名字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对面的男孩停了一会儿，然后他开口了。
　　“你好，我是西弗艾比亚斯托林。”
　　汤姆记下对方的性命，他继续说：“你带来的三明治真美味，制作的太太手艺棒极了。”
　　西弗回答：“是的，这是管理员太太亲自做的。我来自一个基金会。”
　　汤姆没有意识到自己一脸的惊讶他问道：“什么是基金会。”
　　西弗回答：“一个专人管理的公校，由几位勋爵和女士捐助，他们会给流浪儿提供寄宿和教养。”
　　汤姆眼睛瞪大了：“一个孤儿院。”
　　西弗举起杯子：“这上面有基金会的标志。”
　　汤姆看着杯子上印着：“汤姆逊公学。”他立刻意识到这个西弗的杯子，餐巾纸，旅行包上都有这个标签。原来西弗也是个孤儿，只不过他住在公学。
　　原来西弗和他差不多。汤姆更放松了，他说：“我来自国教会育婴堂。”
　　西弗淡淡的回答：“原来是育婴堂，有一次校董先生说育婴堂让孩子们每天过量劳动，吃土豆干面包，穿粗麻布袍子，洗冷水澡，每天早晚跪在石板地上举行冗长的祈祷，像是些需要苦修赎罪的罪人。”
　　汤姆发现西弗说起话来喜欢用长单词，高深莫测的，但是他说话很好听。
　　汤姆按照神父的话回答：“神父说他用苦修拯救我们有罪的魂魄。”
　　西弗不置可否的沉默，然后说：“我们校长和管理员太太坚持每个孩子都是上帝的天使。”
　　汤姆在心里说，这看起来就是我饿着肚子西弗有好吃的午餐的区别了吧。
　　汤姆黯然低下脑袋：“说说你们基金会的事情吧。”
　　西弗点头，他说：“汤姆逊爵士是一位旅居美国的慈善家，他和几位勋爵们捐款设立了慈善基金会。就这样。”
　　汤姆不满意的问：“还有呢，你们每天都吃的到三明治吗，你们住在水泥的楼里吗。”
　　西弗点头，汤姆逊公学是他知道的伦敦大概最好的慈善机构了，至少他知道30年后这个基金会依然信誉最高。
　　是的，他家还有闲钱的时候，他的妈妈和邻居太太一起做手工的时候说的。西弗想，因此十年前当他发现他竟然变成一个小孩，独自一人站在伦敦的街道上，他稍加思索，笔直的向着距离有一条街的汤姆逊公学进发。
　　感谢这里是安全的社区，感谢黑夜无人，他用一岁娃娃的小短腿走完了全程，当他筋疲力尽的跌倒在汤姆逊公学的门口，一个圆脸的女人伸手扶住了他，女人手很温暖，但是大惊小怪的声音刺耳了，他当时已经累的连手指头都不了了。后来他才知道这是管理员太太，当他喝了牛奶，睡在新铺好的小床上，西弗在心里庆幸这里果然和30年后邻居太太说的一样好。
　　之后的日子西弗不愿承认，但是他过得比当年在家的时候还要好，至少这里没有一对扭打起来随时殃及儿子的家长，而且每天都有牛奶和鸡蛋，他也不用去捡垃圾。甚至生日的时候管理员太太会给他一个小蛋糕，还有一个亲吻。
　　蛋糕很美味，亲吻就算了，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男人了，10年前他37岁，原本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每次去都会出事的破棚子里，当时他心里如释重负，他的任务完成了，该给波特的都给了，他终于可以休息了。
　　然而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在伦敦的一条街角口，天阴沉沉的四周空无一人的，而且一个传单告诉他，现在才刚刚到1927年。
　　西弗很长时间都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的像是梦幻，直到他再次站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看到他同学的父辈经过，霍格沃茨特快一声轰鸣，西弗仿佛被惊醒了，他的脚落在了实地，这是真实的世界。
　　西弗忽然感到心情轻松。
　　这时候他看到了这个孩子，叫汤姆的这个。他已经上了火车，透过窗户，他看到一个男孩站在月台上。这个男孩引起了他的关注。
　　不是因为这个男孩多么特殊，实际上这个瘦小的穿着二手袍子的孩子很不显眼，从他旁边过的人也可能不会注意到他。
　　但是引起西弗关注的是这个男孩的眼睛，是的，眼睛里闪的光。这个男孩站在那里，眼睛里闪过一种光。
　　西弗听说过一种说法，成功的人眼睛里都藏着彩虹，后来他做了许多年的教授，和孩子们打交道，他渐渐的开始意识到，有时候成功的人的眼睛里确实有一种光芒。一种混杂着自信，智慧，机敏和意志力的光，这样的光彩总是出现在将来会优秀的人的眼中，即使在他们没有成功的时候，也会隐藏在眼睛的深处，偶然显露出来。这种光彩有时候很难察觉，但当他在一个人的眼睛里灼灼生辉之时，会让这个人显得卓尔不群。
　　西弗曾经想过，当年他还是个少年，他的黑眼睛里是否有这样的光呢，但是当他成为教授，他知道他不会有了，已经被他的人生磨掉了，再也不会有了。
　　但是现在，他看见，那个站在月台上的男孩子，他的眼中有光，而且如此的强大和璀璨，一瞬间他想到了成功的人眼里的七色彩虹。
　　这个男孩竟然坐在了一个包厢。他承认自己有点好奇了。但是当他知道了姓名，汤姆里德尔，西弗觉得很奇怪了，他不知道这个名字，这个男孩在未来并没有成功吗。那么这个男孩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的眼中如此光芒却没有成功。西弗有些想要知道答案。
　　汤姆还在问公学的事情，看来这男孩的国教会育婴堂真的太糟了。西弗安慰到：“你已经要去霍格沃茨了，霍格沃茨是最好的魔法学校。”
　　汤姆抬头看，发现这个男孩依然木着脸，但是他忽然感到好多了，他已经离开了孤儿院，那些长长的跪在石板地上的祷告再也找不到他，他是个巫师，他开始新的人生了。
　　汤姆露出笑容。
　　他问道：“你想过分院的事情吗。”
　　西弗仍然语气淡淡的，汤姆注意到西弗总是一脸无表情，似乎什么都不在意，西弗说：“到时候自会有定论的。”
　　但是汤姆做不到这么漫不经心，他很激动，他很想知道到底怎么分院但是却找不到书上的信息，
　　西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似乎毫不关心，可是汤姆翻开了自己的校史。
　　他看着校史：“霍格沃茨有四个学院，四个学院分别有四个创始人，他们还有自己的标志和颜色，”
　　汤姆看着校史：“书上说有格兰芬多，他们是勇敢的，他们的胆识、气魄和豪爽，使格兰芬多出类拔萃；出类拔萃，听起来格兰芬多是最好的。”
　　西弗面无表情。
　　汤姆继续看：“还有拉文克劳，睿智博学，我喜欢这个单词，去到拉文克劳一定有很多的书。那真是不错。”
　　西弗依然面无表情。
　　汤姆翻页，迟疑的看了看赫奇帕奇的介绍，正直忠诚，坚忍诚实，不惧怕艰苦的劳动。他犹豫的评论：“神父说诚实和勤劳是信徒的品德。”内心深处，他想，会饿死在孤儿院吧。
　　汤姆再次翻页，终于看到了Slytherin。
　　Slytherin要求有野心的少年，渴望权力。
　　这两个关键词瞬间抓住了汤姆的心，他目光灼灼。
　　他喜欢这个学院，汤姆看到了院徽，银色和绿色交织的蛇，他伸手抚摸着纸张，他喜欢这两种颜色，他喜欢这个形状。当他摸着银青色院徽，心跳加速，血脉里的升起一种亲近感来。
　　毕竟这个一无所知的孤儿是Slytherin的后裔。
　　汤姆继续看下去。“这里你也许会交到真正的朋友，但是阴险狡诈之徒，却不惜一切手段，去达到他们的目的。”
　　汤姆看着阴险狡诈之徒的字句，心里却很是激动，离开孤儿院，改变人生，不就是他的目标吗，如果他可以改变人生，他可以变得伟大，他可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为什么不可以呢。
　　几个学院中，只有这里有他的梦想。
　　而且，汤姆心想，交到真正的朋友，不是那种叽叽喳喳，打打闹闹，遇到惩罚就推三阻四的傻孩子，真正的朋友。
　　汤姆不由自主地转过头看着西弗。
　　西弗面无表情，可是看着汤姆的表情，似乎已经完全了解他的心理活动，因为他说。
　　“Slytherin先生要求纯正的血脉。”
　　汤姆低头看着介绍，果然，Slytherin要求最纯正的血脉，他垂下头，叹气，然后他忽然说：“但是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说不定他们是巫师呢。”
　　西弗继续冷冷的说：“Slytherin世代纯血的家族不会让子嗣流落到孤儿院。”
　　汤姆点头，合上书。他说：“西弗，你喜欢哪个学院。”
　　西弗说：“拉文克劳。”
　　西弗打定主意，这次不去Slytherin，因为他重新活了一次，算是明白了，Slytherin的生活太艰难，那里都是纯血家族的少爷，他穷小子一个送去找着欺负，那里祖先的地位决定了他的地位，即使他勤奋而且有才能。
　　汤姆翻到拉文克劳，他沉思着：“拉文克劳也很不错，那里有书读，他们住在塔楼里，他们喜欢聪明智慧的人。”
　　西弗看出来汤姆是一个有志气的少年，就像是当年的他自己，这样的少年适合Slytherin。然而西弗现在不想让汤姆去Slytherin了，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也许几百年前，Slytherin还可以实现穷孩子的梦，但是现在，没有身份，什么也不是。
　　西弗忽然想，汤姆这样标准Slytherin，当年很可能也分去了Slytherin，但是他后来默默无名，发生了什么呢，为什么他会在30年后成为Slytherin唯一的混血，却不知道曾经有个来自麻瓜世界的Slytherin，说明有人掩盖了汤姆的事情，那一定不是什么好的。
　　西弗开始劝说了：“汤姆，拉文克劳也很好。”
　　汤姆用亲近热切的表情看着Slytherin的院徽。
　　西弗继续劝说：“实现梦想不一定要去Slytherin。你知道贵族吗，Slytherin基本上都是贵族。”
　　汤姆开始觉得不妙，他倒不是没见过上等家庭的绅士，但是绅士举着长手杖像是对待垃圾似的赶他走，而且还说什么孤儿是天生的小混蛋。如果Slytherin也是这样的人，他就是进去也讨不到好不是吗。
　　他没有身份。
　　汤姆动摇了。
　　西弗继续说：“汤姆逊爵士的太太有一次做演讲，她来自美国，她说在英国，一个人成为什么样的人是他的父亲和爷爷决定，但是在美国，一个人可以成为任何他努力想要成为的。Slytherin是古老的英国家族。”
　　汤姆明白了，他的眼睛再次灼灼生辉，他说：“那么西弗要去拉文克劳吗。拉文克劳也很好。”
　　西弗终于松了口气，他觉得汤姆里德尔不错，如果进了一个学院，他愿意教导他，让他成为一个出色的人。不要像过去的自己一样，他要让汤姆真正的成为一个历史上会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