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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骤雨初歇(一) ...

  •   “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梦见在我旁,忽觉在他乡。他乡各异县,辗转不想见。”
      申叔贤发现中国的古诗词真的很有魔力,寥寥数语就可以把那种复杂难言的感觉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最头疼的就是诗词古文,在他看来这些之乎者也可远没有数列、抛物线有魅力。而今,因为那个远方的人,他居然可以把一本诗词背的滚瓜烂熟。
      为什么嘉言离开青山不过是一两个星期的时间却恍如隔世之久。窗外,飞絮蒙蒙,暖风阵阵,他脑海里闪出晏几道那句“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因为今年年底公司打算推出一款新的网络游戏,所以辰骁全身心的投入到游戏软件的开发中,这种忙碌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其他事情。而他与何嘉言之间的种种已经好似旧年的日历一般,早就翻过去了。
      他心里一直在想着游戏软件的事,这是他跳槽到这家公司负责的第一个项目不能有失。
      “请等一下,麻烦等一下。”伴着急促的高跟鞋声,一个女生踏进了马上就要关闭的电梯,紧接着电梯发出了警报,超重!女生满脸通红地走出电梯,不停地点头致歉。电梯里的人们神色冷漠,没有任何反应。
      辰骁在最里面,刚才他一直在思考问题,警报响了以后,他的思维被打断。在电梯重新关闭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那张脸,就像孩子做错事情一样,不好意思地笑着,每次因为冒失闯了祸她就是这种表情。
      是她吗?只是一瞬间,他不敢确定。
      他挤到电梯门口,但是电梯已经开始上升了,最近的一层是七楼,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他立刻冲了出去,被冲撞到的人脸色不悦地抱怨,他完全不理会。
      另一部电梯也在上升,他紧盯着不断变换的数字,五、六、七,又是“叮”的一声,他的心也跟着停止了跳动,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世界变得安静极了,门开了陆续走出几个人,但是没有他要找的面孔,他茫然若失地走进电梯,神情黯淡。
      还是很心痛啊!
      “公司正在研发一款新游戏,主题是游侠,预计年底就会发行,现在需要我们为游戏写一份文案。这个事情就交给羡怡跟嘉言。”主管像是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长串,行政部主管,三十岁左右,是个好好先生,样貌好、脾气好、职业好,可惜早已名草有主,唯一的缺点就是说话有点快,听他说话必须全神贯注,稍不留神就会漏听了很多要点。
      何嘉言大感意外,没想到主管会为以重任。
      “啊?我不行的。”李羡怡一脸苦大仇深。
      李羡怡是个标准的懒散派掌门人,对待工作总是提不起兴趣,真是不知道人事部是怎么千挑万选、千筛万淘把她招进来的。不过她有她的优点,虽然懒散,但是极其细心,交给她的文案策划、报告总结,从格式到内容甚至标点符号都不会出现差错。
      “怎么不行?我太了解你了,逼得急了你连星星都能摘下来,你就是不上进。”主管嗔道。
      羡怡嘟着嘴小声道:“为什么不交给曾诺姐呢?她很擅长这类文案啊!”
      曾诺挺了挺脊背,脸上带着能者愿意多劳的表情。
      “曾诺有曾诺的事,不能因为她擅长就把所有事情都推给她,你为什么不干脆把你的工资也推给曾诺呢!”主管训斥道。
      李羡怡垂着头默不作声,主管开始说别的事情。
      她用肩膀碰碰何嘉言“哎!新来的,交给你了。”
      何嘉言应聘到这家软件公司做文案策划刚刚一个星期,之前一直在跑腿打杂,这是她接到的第一个称得上工作的任务,她在心底积蓄着力量,告诉自己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好好表现。
      当何嘉言看到主管脸上满意的表情时她知道自己没有让他失望。
      他点着头说:“写的不错”他放下文案“明天拿给研发部那边的负责人看一下,如果他们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了。”
      何嘉言笑着说:“好的。”
      “李羡怡呢?”主管忽然问。
      “哦!她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这是李羡怡教她说的,其实她是早退抢购去了。
      主管笑着无奈地摇摇头。“这个李羡怡。”

      何嘉言站在会议室门口有几秒钟的失措,隔着玻璃她看清了里面的人——辰骁!他怎么会在这呢?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他们两个就像是被月老用红线绑住了脚,无论走到哪走多远都会被拉到一起。回天津可能会遇到他,这一点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现在他们两个居然在一家公司,还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走啊!进去啊!”李羡怡催促道。
      何嘉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呼了口气,开门进去。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们是这次游戏软件的文案策划,我叫何嘉言,这位是李羡怡。”很官方的说辞。
      一个男子站起来跟她握手“你好,我叫胡图,你可以叫我老胡。”听到他的名字何嘉言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那个脑袋大,耳朵更大的呆萌呆萌的小男孩胡图图。
      “难得糊涂!郑板桥曾说:‘聪明难,糊涂尤难,由聪明转入糊涂更难’,胡先生的名字很有哲理啊!”何嘉言说。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把我的名字解释的这么富有深意呢!”胡图有些得意。
      “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给你个破筐你趴在里面就下蛋。”李羡怡在一边冷嘲热讽泼他冷水。
      何嘉言对李羡怡这样出言不逊感到很诧异。
      “我今天不和你斗,我们是来谈工作的,不像某些人没有职业素养。”胡图反击道。
      李羡怡冷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
      看来两个人是积怨已久的宿敌啊!
      他们三只顾着说话,完全忘记了身边站着的另一个人,可是辰骁此时仿佛灵魂出窍,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怎么会回天津来呢?她回来了证明她丈夫也来了,是因为他要来,所以她才来的吗?
      他想着心里一阵阵疼痛。
      “这位是辰骁。”老胡指着辰骁说。
      “你好”何嘉言微笑着说。
      他仍旧愣在那,没有任何反应。
      老胡碰碰他“辰骁,想什么呢?”
      “啊?”辰骁缓过神来“你好。”
      他们再次重逢居然像两个陌生人一般拘谨生疏地握了握手。他手心的温热一如既往,她微凉的指腹划过他的掌心时,他有种冲动想要紧紧握住她的手。
      “好久不见”她脸上挂着笑,平静的仿佛过去的一切都是梦一场。他来不及反应,嘴唇动了动,却无话可说。
      “你们两个认识啊!”老胡意外地看看辰骁又看看何嘉言。
      “嗯”何嘉言笑着点头“我们是大学同学。”
      大学同学?原来,他与她只剩下同学这层关系。
      他心里泛起了苦涩的涟漪。
      意外的重逢,尴尬的寒暄,冷漠的疏远。
      辰骁感觉就像是在沙漠里艰难跋涉了好久,终于看到了绿洲,待他欣喜地跑过去却发现是海市蜃楼。
      “根据游戏的内容,我们写了三段文案,分别是英雄骨、美人殇、还有知己情。你们看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可以再修改。”何嘉言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
      李羡怡感激地看着何嘉言,其实整个文案,她连一个字都没写过,全是何嘉言一个人完成的,但是刚刚她并没有独揽功劳,她用了“我们”这个人称代词。
      老胡拿起文案仔细地读。
      辰骁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而她始终没有将目光投向他。
      “嗯,写得不错,不过我觉得将三段融合在一起会更好,因为你概括出来的这三个主题是融合在一个游戏里的。辰骁你觉得呢?”老胡仔细读完文案说。
      辰骁手里的文件夹始终都没有打开过,他的眼睛还停留在何嘉言身上。
      老胡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辰骁缓过神来。
      “你今天怎么了?见到老同学太激动了!”
      “没有,我在想一些事情。”辰骁的脸通红尴尬地说。
      “你觉得怎么样?”老胡又问。
      辰骁打开文件夹扫了一眼“我同意你的看法。”
      “那好,我们拿回去再修改一下。”何嘉言说。
      辰骁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万分惆怅。
      走出会议室,何嘉言逃跑似的快步走到楼梯拐角,靠在墙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
      不是真的可以做到无动于衷的,心跳明明加速了,像是要跳出来似的,她按着胸口舒了一口气。
      星期天,何嘉言醒来已经是九点半了,打开窗子换换空气,一股暖风吹了进来,四月的天暖阳当空、风光宜人,何嘉言顿时心情大好。
      跟何嘉言合租的小韩是个大学生,在准备考研二战,白天泡图书馆,晚上去上辅导班,周末还要去打工,一天到晚见不到人。何嘉言真是佩服她的毅力,自己当初一战失败了就再没有二战的勇气了。想想竟有种“江山代有才人出”她已经被成功拍在了沙滩上的沧凉感。
      今天休假闲着没事,她洗漱完忽然想起来还没有告诉肖胜眉她回天津的事呢!
      当何嘉言打电话告诉肖胜眉她回天津工作了的时候,对方连着问“真的吗?是不是真的?骗人的吧!”得到肯定确切的回答后,肖胜眉欢呼雀跃的反应让何嘉言心头一暖。
      这是第二次来胜眉的家,第一次是她结婚的时候大家来参观新房。
      何嘉言第一次见到他们的儿子,以前只在网上见过照片。小家伙是个帅小伙,遗传了爸爸优良的基因,生了一双大且有神的眼睛,皮肤白皙则是得了妈妈的真传。一看到他何嘉言立马想到了念堇,一种难言的思念萦绕在心头。过了一会胜眉的婆婆要带着孩子去楼下的公园遛弯,这是小家伙每天的必修课,每天早上吃完饭,他就笨拙地拎着奶奶的鞋,嘴里呀呀地说着什么,拉着奶奶的手往外走。
      老太太带着孩子走后,两个人在沙发里坐下。
      “大家的近况如何啊?”何嘉言问。
      “关晓随她相公下江南了,梁畅应聘到他老家杭州的一所大学教英语,关晓理所应当的跟着去了。华阳,工作很稳定,感情似乎不那么理想。”这点何嘉言倒是知道,华阳的□□个性签名赫然写着“别逼我结婚”,后面缀着三个抓狂的表情,外加六个感叹号。而且这条个性签名已经持续了一年多。
      “彭硕爱情工作两不耽误,听说快要结婚了。”肖胜眉继续说:“小夏——你知道的。”
      何嘉言最不愿意提起管小夏,一想起她就仿佛是扳动了密室的机关,瞬时万箭齐发直插她的心窝。她怎么也没想到小夏会以这种方式离开她们,记得小夏曾经说过她想要一间玻璃花房,栽种她喜欢的花,不再为人情世故而烦恼,活得潇潇洒洒、自由自在。
      “阿昇呢?最近在忙什么?”何嘉言转移话题。
      “别提了,提起他我就感觉像是从马尔代夫被扔到了撒哈拉,落差太大!”肖胜眉双手撑着下巴,嘟着嘴像是个受骗上当的孩子。
      “上大学的时候我觉得他比胡歌还要帅,比徐志摩还有才华。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都敏俊,我就是他的千颂伊,我们就是彼此的唯一,是匹配率高达百分之百的绝配情侣。可是为什么一结婚就全变了呢!”肖胜眉从两眼放光骤变成双眸黯然。
      然后她像是倒苦水似的抱怨个不停“你不知道他现在一回家臭袜子随手一扔,两个星期不洗澡完全属于正常现象,吃没吃相睡没睡相,而且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文采翩翩了。”说着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惆怅。
      “你有没有听过三毛的一句话”看到肖胜眉摇摇头,何嘉言继续说:“三毛说:‘爱情如果不落到穿衣、吃饭、睡觉、数钱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中去,是不会长久的。真正的爱情,就是可以在他面前无所顾忌地打嗝、放屁、挖耳朵、流鼻涕;真正爱你的人,就是那个你可以不洗脸、不梳头、不化妆见到的那个人’。其实,你心里真的爱他,是吧?”
      “这倒是!”刚刚怅然的情绪一扫而光。
      “真爱往往都是在平淡琐碎的生活中炼就的,真正的幸福就是有一天你从美女变成老太婆,他从靓仔变成老大爷,你们两个白发苍苍,耳聋眼花,还能携手坐在夕阳下的摇摇椅里翻着那些记录着你们青葱岁月的旧照片。”何嘉言说着靠在肖胜眉的肩膀上,一只手还假装在翻相册。
      “哇!你说的我心里暖暖的,有种想要快点变老的冲动。”肖胜眉痴痴地笑着。
      “不要急,那天迟早会来的。”
      人总是这样,说别人的时候是最佳辩手,总能做到思路清晰、论据充足、一语中的,可是一旦轮到自己就变的头脑混沌、语塞难言。
      “对了,我一直没有问你,辰骁结婚了,你……”肖胜眉试探着说,害怕一不小心触动警报。
      一提到辰骁,何嘉言本来阳光灿烂的脸上立刻变得乌云密布。
      “我知道”她笑着说,但喉咙有些疼痛。
      “哦”肖胜眉如释重负,放松下来“那天在我的店里我看到他跟一个陌生的女孩在一起,还以为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呢!没想到他看到我倒是很自然没有闪躲,大大方方的跟我打招呼,他告诉我你们分手了。”
      肖胜眉刻意把情节轻描淡写,没有说辰骁和汤小雅如何甜甜蜜蜜、说说笑笑,没说辰骁如何大大方方的向她介绍汤小雅是他太太,也没说她当时有多震惊。
      “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因为什么啊?不都要结婚了吗?”肖胜眉决定把这个困惑了她许久的谜团彻底问明白。
      何嘉言苦笑了一下,然后把整件事情的始末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概括起来不过几十个字。
      肖胜眉听得眉头深锁“怎么会这样?”
      何嘉言沉默地低下了头,怎么会这样?她也曾在心底不停地追问,究竟是造化弄人还是人力使然?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
      “你不知道上大学那会儿咱们整个宿舍都在说你跟辰骁一定可以走到一起,如果走不到一起,那你一定是全责。”
      何嘉言抬头盯着肖胜眉像是被冤枉了一样“为什么这么说?”
      “辰骁的好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啊!他自己省吃俭用给你买零食买衣服,每天送你回来的时候都站在楼下目送你上楼。这样的中国好男友真是羡煞旁人呢!”何嘉言嘴角上扬,表情说不出是喜是忧,辰骁的好她从来没忘记。
      “你那个时候多犟啊!辰骁总是忍着你让着你,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俩吵架,你不接他电话,他就站在楼下等你,秋雨最凉但是他还是坚持。可你呢?在宿舍悠哉悠哉的像没事人一样。”肖胜眉用埋怨的口气说。
      现在她连苦笑都做不到,这也许就是她的报应吧!
      “你当时多遭恨啊!我都有种冲动想冲下楼去抱住他,对他说:‘你们分手吧!咱俩在一起吧!’”
      肖胜眉夸张的声音逗得何嘉言大笑,但是眼角却有泪水溢出,紧接着笑容一点一点被泪水吞噬殆尽。
      肖胜眉搂住她安慰道:“哭吧!哭吧!”
      何嘉言反倒抹了眼泪倔强地昂起头,她一定不会输给过去,能够见到今日的朝霞满天就证明她已经战胜了昨夜的寒冷黑暗,不在悲伤里沦陷,不在回忆中沉沦。
      “我们去逛街吧!”何嘉言忽然提议道。
      “好啊!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肖胜眉知道何嘉言不过是想找个事情占住自己的思想,让她没有空间去想辰骁。
      肖胜眉逛街是相当的厉害,为了买到物美又价廉的商品她可以来来回回不厌其烦地在几家店里转,有时候转得售货员都失去了耐心不再那么热情的招待她了,她却依旧兴趣盎然。
      相比之下何嘉言就逊色很多,她总是开始的时候,热情洋溢精神饱满,但是不出一个小时就完全失去了兴趣,没有一点耐心。
      现在肖胜眉已经是第四次试那件藕荷色长款开衫了,左看看右看看,转个身再看看,还是拿不定主意。何嘉言趁她试衣服的空当起身去洗手间。
      她推门进去刚好看见一位男士在洗手,四目相对,同样惊讶的眼神,他探头向里望了望,构造没错啊!再回头看她早已逃的无影无踪了。
      记得有一次跟辰骁在万达逛街。
      “给我一包纸巾。”何嘉言在包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递给辰骁,然后继续低着头紧跟着辰骁。
      忽然何嘉言看见地上放着的小心地滑的黄牌子。咦?辰骁,这里不能走吧!她正困惑着。
      “你跟来干嘛?这是男厕所。”辰骁一侧目发现了紧随其后的何嘉言,幸好发现的早。
      “啊!我以为你要下楼呢!”她猛然抬头,头顶三个感叹号,反应过来后,羞得满脸通红,一直红到锁骨。
      来往的人见状都忍俊不禁,柜台的制服姑娘竭力忍住不笑,憋的两颊泛红,眼角的笑意还是暴露了出来。
      辰骁曾经说:“我以为你是个外表和内心都很娟秀细心的真淑女,结果你不过是徒有其表,你怎么能这么迷糊!”
      “怎么啦?想退货啊!”何嘉言仰着头不服气地问。
      “当然——”辰骁拉长了声音,何嘉言撅着嘴,立着眼睛看他“不退啦!”说完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这个时候她总会满意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拉着他的手晃啊晃。
      何嘉言用手撑着洗脸池,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哭了出来。
      她擦掉眼泪甩甩头从回忆里挣脱,何嘉言,让过去的成为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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