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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全镇淹没 ...

  •   张春越往前走越觉不对,从他踏出第一步开始就已经察觉这甬道是向左的弧形,可他一路走下来还是向左的弧形,按路程算来他差不多已经走完一圈了,可是依然没有看到出口,难不成张儒文坑他?
      他也胡思乱想,终于看见了不一样的地方,在他前面有一滩积水。他小心地走过去,发现积水正以他能看见的速度往上涨,正中间不断往上涌起水花。他吸了一口气,一不作二不休,径直往水中走去,反正他已经无路可走,甚至自暴自弃地想要是他遇到危险夏树会不会来救他。
      这时他发现水灌进来的地方是地面上一块一米左右的方块,他使劲把砖搬开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张春盯着越涨越高的水面,水下的洞口如同一张大嘴不停地在吼哮我是出口,我是出口!可是他却犹豫不决,他的水性并不好,一口气最多闭三四十秒,若是下面不是出口,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游回来,想起一连几天的阴雨,外面的河水肯定已经涨起来。
      到水涨到他大腿的时候,他终于下定决心,若这里被水灌满也是死路一条,他跳下去也许还有希望。于是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一脚跨进洞口里。
      浑浊的河水里感觉并不好受,张春什么也看不见,水里的沙子让他眼睛生疼,他感觉到头顶的光亮,就使劲往上游。很快他冒出水面,看了看四周,差点没认出这是张家镇。
      张家镇整个镇子都被淹在水里,只露出一个屋顶,由于水位涨得太高张春已经分辨不出他出来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好不容易游上岸,他爬从水里爬出来,不禁打了个哆嗦,盛夏的天气冷得如同深秋一样。雨已经停了,但天仍阴得厉害,他沿着山坡往高处走。

      “花儿!”

      听到声音,张春猛地转过头去看到张守宁站在不远处,衣衫整齐干净,正冷厉地瞪着他,满是责备,“这一天你跑去什么地方了?”
      张春心里腹诽分明有别的出口,这张儒文偏要让他从水里出来,简直居心叵测。他踏着水走上去,打量着张守宁试探地问:“二叔?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张守宁拉了他一把,脸色缓和下来说:“我哪里知道!镇上的人都要撤走,我都找了你一整天了!”
      张春莫名奇妙,忙问道:“现在什么时间?春江哥已经下葬了?”
      张守宁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都要过了一天了,你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大堂后面的走廊深处有个暗道,我掉下去了。”张春如实回答,张守宁听了猛地一惊。
      “那那你是怎么出来的?不对,你是怎么进去的?”
      张守宁这话的意思是他知道有个暗道,张春暗暗地瞟了他一眼继续说:“有机关,我不小心按到了。”
      “胡说八道,那里根本没有机关,我找了好多遍。”
      张春更加奇怪,“二叔,那您怎么知道那里有暗道?”
      张守宁看小孩般地看了他一眼,“我还会骗你,我还是小孩的时候偷偷看到过,但后来我去那里找了个遍都没发现什么机关。”
      “你看到了什么?”张春追问。
      “没什么,就是墙壁像门一样打开了,其它什么也没有。”张守宁平淡地说,但张春不信他,不过张守宁不想继续说这件事,岔开话题道:“涨这么大的水我还是第一回见,不知是福是祸啊!”

      面对张守宁莫名的感叹,张春不知要怎么接话,两人一前一后往高处的张家老宅走。张春突然问了一句,“二叔,您老实回答我,春江哥真的死了吗?我看到棺材里的。是夏树!”
      张守宁脚步一顿,回头严肃地盯着张春回答:“死了。”简单明了,张春却一时接受不下来,除了最开始张春晓告诉他张春江的死讯时他有些惊慌之外,之后的几天他都一直认定张春江还活着,看到从棺材里起来的是夏树,他更是如此觉得。所以,他没有为张春江的死难过一毫,此时突然悲从中来。
      张守宁突然长长叹了口气,“花儿,这都是命,只怪他不该姓张。走吧,大家都在等你!”

      张家老宅地势比较高,幸免于难,此刻院里堆了很多镇民的东西,一堆人坐在屋檐下拉家常。
      张春进入宅和认识的人打了招呼便进房间去换衣服,等他换完衣服出来,见张守宁正和几个老人在聊天。张春坐到他们旁边,老人们都说张守宁命不好,无儿无女,连唯一的侄子也没了,要张春以后好好孝敬他。张春连连忙点头应是,他暗暗瞟了张守宁一眼,却觉得他表情怪异。
      “二叔,春江哥葬哪儿?临进前我想去看看他。”张春诚肯地问。
      “后面的山上。”张守宁突然顿了顿,把张春拉到一边小声地说:“你不用去看了,棺材是空的。”
      对此张春并不惊讶,他只是奇怪地看了张守宁一眼,听他继续说:“其实我也没弄清是怎么回事,江儿走得太突然,但医院地死亡证明是我亲手签的字。可是临近出殡,我突然发现棺材里空了。二十多年前这院子里已经闹过一回起尸了,我怕又闹一回,就赶紧阖了棺材,其它人都不知道棺材是空的。”

      张守宁的做法显然太奇怪了,如果真的发生借尸还魂,他盖了棺材只是欲盖弥彰,要是发生什么更是防不胜防。所以他觉得张守宁并没有说实话,至少没完全说实话。
      “那春江哥的,尸体呢?”张春蹙着眉头问。
      “我已经拖人去找了,你就别管。”张守宁不争不缓地说。
      如此明显的推托张春也不想再追问,他独自走到宅子外面,天已经完全地阴沉下来,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一道闪电猛地落下,整个张家镇都在那道闪光里清晰的呈现出来。镇前那条河由北而至流到张家镇就像被截住一般,直转九十度换了流向,往东而去。而此时河水已经没过镇子,河面比平时宽了五倍不止,看不出拐弯的地方,反倒像个看不到边迹的湖泊。
      就在闪电亮的的瞬间张春注意到浑浊的河水里似乎水里有条巨大的水蛇游过,不过时间太短他并不确定是不是看错了。

      “这水涨得真凶啊!”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位老人家,头发已经全白了。
      “这镇上以前涨过这么大的水吗?”张春随口向老人问道。
      “没有,张家镇几百年从发过洪水。”老人说得很肯定。

      这时救援部队的人赶到,几个穿军装的人迎面走来,镇长领头前去迎接。经过一番交涉,所有镇民都要撤离,河水还会持续上涨。然面有的老人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不愿离开,硬要他们走就跟割他们的肉一样,犯起浑来,怎么劝也不听。

      张春这边也遇到同样的问题,张守宁把他的行李递到他手里慎重地对他说:“花儿,你先走,这水怕是一时半会儿退不下去。还好晓晓一早就被她二姨带回去了。”
      “二叔,你这是什么意思?”张春盯着张守宁,见他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完,放心吧,就是水再怎么涨也涨不到这里来的。”张守宁满不在乎地回答,“有空去看看春晓,她也没几个亲人了。”
      张守宁说着就把张春往外推,一个穿军装的年轻男人正好走过来,张守宁朝他点了下头,男人搂着张春的肩膀,实则强行把张春拖走。
      张春回头看向张守宁,心头有说不出的滋味,他觉得张守宁像是要跟这宅子殉情似的。

      “别看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张春旁边的男人突然开口,张春并没回答,抬眼打量了他一遍,他皮肤很黑,一看就是阳光晒出来的健康颜色,脸上轮廓比较深,身材看起来并不很健硕,但手臂感觉特别有力。
      水边总共停了五艘救生艇,镇上大部分人早在水刚涨起来前就已经撤离,留在后面的要不是没赶上,要不就是麻烦户。张春和男人一起上了最后一艘小艇,接着响起咔咔的引擎声。
      五艘小艇排成一排慢慢拉开了距离,天气越来越阴沉,天边开始雷声大作,闪电交加,仿佛即将有一场大暴雨。张春坐在最后,静静地望着他出生的镇子,在以前他从没想过在这地下还藏着这么多秘密。
      最后张家老宅在他视线里消失的时候,他感觉仿佛离什么东西越来越远,他从来没有因离开一个地方而这么不舍过。

      张春正在出神,小艇猛地晃了几下。虽然河水湍急但小艇一直开得很稳,这几下显得有些不正常。他忙问道:“怎么回事?”说着不自觉往水里看去。

      “没事,浪比较大!”
      “不,水里有东西!”

      张春盯着水里若隐若现的影子,脑中出现尼斯湖水怪的样子,船上其余六人也随着他一齐往水里看,表情各异。
      开船的男人,也正是带张春上般的男人,他突然拍了下张春的肩膀说道:“兄弟,你看得到水里的东西。”
      男人的声音很小刚好够张春听见,他下意识一僵,抬眼对着男人问:“水里有什么东西?”
      “水鬼,别紧张,没事的。”男人从容地笑了笑,来回打量了张春一遍说,“我叫肖勤,兄弟怎么称呼?”
      “张春。”张春淡然地答道,视线飘到肖勤身上,肖勤不再说话,专心开船。

      小艇摇晃的弧度明显越来越大,另外几人开始不安起来,低声窃语。说实话张春并不相信肖勤说的没事,水里的影子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它的动作影响着水面的起伏,小艇好几次差点被它掀翻。
      一个中年男人看到张春一直盯着水里,不禁好奇地问:“你看到了什么?”
      张春愣了一下,见他有些眼熟,随即答道:“我看水里好像有鱼。”中年男人不屑地瞪他一眼,好像对他有什么不满。

      突然,小艇强烈晃动起来,脚底下猛然传来被撞击的抖动,咚咚地响了几声后停下。除了肖勤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跳起来,肖勤连忙吼道:“坐好,别乱动!”
      小艇又安静下来,八个人全都全神贯注地注意着水里的动静。张春突然感觉胸前玉璧传来一股寒意,伴随着轻微的颤动,像是什么想出来一般。他不由想起第一次看到玉璧时里面那个吓他一跳的东西。

      接着水里的影子像只饿极的野兽一下窜出水面,张开大嘴露出獠牙。张春吓了一跳从板凳上跌下来,这一次他终于看清那是只什么东西,确切地说那不是一只,而是许多只扎堆挤在一起,露在外面的全是一张张只有轮廓的黑脸。他只觉全身发毛,那东西绝对不想再看第二次。

      此时,除了肖勤之外的另外六人全都古怪地盯着张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肖勤把上衣一脱,嘴里骂了句脏话,把马力加到最大,小艇迅速朝前冲去。
      张春注意到肖勤左肩有个手掌大小的纹身,像是一只壁虎爬在他背上,头尾相接围成一个圈。但仔细一看发现那并不是壁虎,他说不出来是什么,只见它头上有角,身上有火焰,纹得栩栩如生。
      “现在入武能纹纹身?”张春不禁问道。
      肖勤淡然一笑说:“不是纹身,是标记!”

      张春已经没有心情追问那是什么标记,而是提醒道:“我们又绕回来了。”张家老宅远远的出现在山坡上,只有拳头那么大。
      听到张春的话肖勤狠狠皱起眉头,小艇上的其他人也骚乱起来,肖勤立即拿出对讲机呼救,却一直没得到回应,只是传来滋滋的杂音。
      接着,脚底的撞击声又响起来,船板不停地抖动,猛地一下船身失去平衡,肖勤不知从裤兜里掏出一把东西还没来得及撒进水里,小艇已经重力失衡侧翻过去,艇上的人全掉进水里。

      张春落水那些多脸黑影立即像水鬼一样缠上来,将他往水深处拖,他拼命地挣扎却觉得身体越来越重,呛了好几口水。突然一只手把他拉起来,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拉他的人是谁,意识仿佛有些疏远。等他重新找回呼吸,才看清原来缠住他的只是水草,还有一条缠在他的手臂上。他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救他的人已经没有了踪影。
      天已经黑得与晚上无异,四下安静得吓人,连水声雷声都听不见。突然,远处传来一串空灵的铃声,叮叮直响。张春寻声望过去,只见宽敞的河面中间不知从哪里飘来一只小船,船头挂着一盏灯,船尾放着一把撑开的青色油纸伞,船中央站着一个人影在撑船。
      那把伞张春有些熟,他下意识去找张尧年给他的那把,可惜翻船时他的行李一起掉进了河里。
      而船上的人正提起竹篙,水面激起一层层粼光,他转头看了张春一眼,整个人在天地间形成一副绝美的风景。在小船后面跟着黑压压的一群黑影,它们半截身子没在水里,就像游行一样跟着小船缓缓前进。

      这个画面张春不禁觉得很熟悉,和他前几天所见的那棺材上的刻画几乎如出一辙,他不禁想跟上去看个究竟。
      “你在看什么?”肖勤突然出现在张春身边。
      “你看不见?”张春惊异地问道。
      肖勤摇头,对面空无一物的河面不明所以,而张春再看过去时,无论是船,还是黑影都已经消失不见。他轻吸了口气,远远看到来接应他们的船。

      不多久的时间就到了镇民集合的地方,张春这才知道他们那艘船的人只上来了七个人,那个好奇的中年男人永远了失去了好奇心,此时男人的妻子正痛哭不已。张春望着比平时宽了数倍的河面,水位高到了他不敢想像的地步。
      肖勤走到他旁边有些奇怪地问他:“刚才你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张春无所谓地一笑,他总觉得肖勤并不像普通的武警。
      “没事就好,你二叔可是托我一定安全把你送回市。”肖勤也不多问。
      “你认识我二叔?”这倒让张春更惊讶。
      “我不认识,不过我大舅和张叔叔是战友,这次救灾若不是张叔叔出面来得也没这么快!”肖勤说完对张春一脸讪笑。

      接下来领导模样的人出现开始安置镇民,结束之后天真正的黑下来,张春搭了肖勤他们的车回到市里,买了当晚回程的火车票。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全镇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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