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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吾名夏树 ...

  •   短信的事一时说不出结果,张春话锋一转问道:“那个女鬼呢?你——?”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是杀了她,收了她,还是灭了她?
      “最好的结果是魂飞魄散,最坏的结果还是魂飞魄散。”张春江轻描淡写地回答,张春纠结的表情令他觉得好笑。
      张春抽动嘴角,似笑非笑,他很好奇张春江是怎么做到的,如果可以他学个一招半式也不错。他正想着给张春江当徒弟,突然楼下的某个房间传来一阵嘭嘭的倒塌声。他立即和张春江互换了一眼神,匆匆冲下楼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看到林以亭站在一间房间的门口,张春一把拉住准备冲上去的张春江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他透过门远远看到冯宣程站在房间的一张病床前,一动不动地盯着只剩下床架的铁床。
      林以亭缓缓走进去,一声不吭地在冯宣程对面站了住。过了半晌,他忽然侧身躺到冯宣程面前的病床上,对上冯宣程的视线轻声叫道:“哥。”
      冯宣程微微蹙了下眉,张春以为他听到了林以亭的声音,不料他的目光却往门外移过来。

      “张春哥!”林以亭也跟着转过头来发现张春和张春江,“对不起,我本来想把那个女鬼引开,可是她好像也看不到我。”
      张春淡然地摇头,对上冯宣程的视线,对方意义不明地笑了一下,他脚底凉意顿生,从头想一遍似乎从来他到这里所遇到的一切都像是算计好的,有人在暗中牵着一条线将他引到这里。

      “有东西过来了。”张春江突然紧张起来,冷冷地说了一句。他说完的瞬间手中的蜡烛被一阵风吹灭,光线立即暗下来,过道两头响起叽叽的声音,像是无数只老鼠一起在叫。
      张春顿时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转头看了看张春江。不等他们弄清声音的来源就先看到过道里一堆黑压压的影子朝他们涌上来。张春想起那些脑袋上全是脸的黑影,不觉胃里又泛起恶心,他下意识地想脚底抹油,张春江却绕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些黑影。光线很暗,看得并不清楚,张春江低沉地问道:“这什么玩意?”
      “我要知道就不用跑了!”张春爱莫能助地回答,接着张春江塞过一张符纸到他手里,他好奇地问道:“这个能有用吗?”他抬头望了眼堵满整个通道的黑影,即使有用这一张也应付不了这么大一群。
      “总比没有的好,图个安心。”张春江讪讪地笑了,笑得张春觉得他给的符纸根本就是配相,完全无法安心,反倒更回恐慌。

      过道的两头都被黑影堵死,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房间里的窗户。张春江二话不说直接拉起张春随便钻进一间房间,指着窗户对张春说:“跳下去!”
      张春首先把脑袋伸到窗外,但窗户底下黑黢黢的一片,他根本看不出窗户离地还有多高。张春江不理会张春的犹豫,三两下拆掉了窗框上陈旧的木窗门。

      “这是底层。”冯宣程突然插话,像是看出张春的犹豫。张春异常不屑地瞪他一眼,爬上窗台,对于冯宣程所说的话他并确信,骗人的鬼他见多了,说不定他跳下去就摔得粉身碎骨。结果不等他弄清楚想明白,张春江在他背后推了一把,他一个根头直接栽下窗台。

      张春在心里默默骂了张春江一遍,不过他也弄清了这确实是在底层,窗台不过一米余的高度,由于地面的泥黑得如同锅底灰才导致他看起来以为高不可测。
      “张春,没事吧?”
      张春江随即跳下来拉起张春问道,可这句满怀关心的话张春觉得毫无诚意,不过他只是心里腹诽,嘴还淡淡地回道:“我没事,摔了个狗啃死而已!”
      听出张春的揶揄,张春江不自觉地笑着说:“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张春江都已经道歉,张春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拍了拍衣服,其实毫无作用,然后发现他们又被那群黑影包围,他心里暗骂这玩意简直跟蚂蚁一样繁殖起来不要成本,多得太离谱了。

      “我操他老娘!”张春江骂起脏话,手里多了几张符纸,在他们和黑影的中间贴成一条线。等到黑影走近踩上符纸,符纸陡然窜起蓝色的火焰,但是对黑影丝毫没有影响。眼看情况不妙,张春江更是暴怒,恨不得冲上去跟它们肉搏,张春连忙拉住他叫他冷静。

      “跟我来,我带你们出去。”

      张春惊讶地盯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冯宣程,林以亭还在旁边不断企图和他说话。张春江稍作犹豫,盯着越来越近的黑影皱起眉头说:“走!”

      于是,张春和张春江跟冯宣程沿着墙壁直走,没几步转过一个弯就看到墙上有一扇小门。门确实很小,冯宣程从门直接穿进去,张春江打开门跟随其后,他需要弯腰走能够进去。到张春进去时,他才知道不只门小,连里面的通道都很窄,他要侧身才能通过。
      当张春进去之后,小门自动地关上,他又陷进一片完全的黑暗中。冯宣程在最前面提醒他们一直向前直走,其实不用提醒也没有多余的地方让他们可能转弯。因为张春小心地扶着墙壁往前挪动着脚步,张春江的气息离他越来越远,不久之后终于再也感觉不到。他忍不住喊道:“春江哥?你走到哪儿了?”黑暗里并没有回应,他又小心地叫了一句,“亭子!”依然没有回应,他不由慌起来。
      而这时通道也终于走到尽头,张春向前再也摸不到墙壁,空间一下变得宽敞。他凝住目光,注意到前方有个光点在闪烁。他不敢贸然行动,伫在原地,远处的光点突然多起来,渐渐照亮了四周的黑暗。这是一条石板修筑起来的隧道,与他之前和夏树一起去的那条隧道几乎完全一样,除了轨道的沟槽里没有水之外。

      张春心想他所看到的光点不会就是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金血地虱吧?这个想法让张春不禁心里一颤,要是虫子向他袭来,这里即没有水,也没有死人血和夏树,那他只有被啃成一堆白骨的命运。不等他再三衡量,那些光点已经越聚越多朝他飞过来。他赶忙拔脚往后跑,但是一回头又发现他来时的路已经被黑影占据,此刻他变得进退不得。

      “老子连送终的人都还有!”张春忍不住骂了一句,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朝着金血地虱的方向冲过去。他根本顾不得会惊动头顶上的虫子,奋不顾身地拼命往前冲,仿佛认为自己能跑过这些虫子的翅膀一样。
      突然之间,那群虫子窸窸窣窣地乱作一片,然后开始调转方向往回飞,但却并没有飞远,在离张春十来米的距离徘徊。张春奇怪地顿住脚步,回头发现黑影已经追上来,而他所见的是黑影往前进一步,金血地虱就往后退一步。看到此况张春不禁笑起来,这简直是天无绝人之路,不想这看起来凶猛的虫子竟然害怕这诡异的怪头多脸黑影。张春走在两种诡异的物种中间,虽然这种平衡不知能保持多久,至少暂时他不用担心怎么死。

      可惜张春高兴得太早,黑影群受刺激似的突然狂躁起来,原本迟缓的动作都变得迅速,黑影群如同一个浪头涌向张春将他淹没。张春逃无可逃,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沉入海水中,鼻腔里呛着难闻的味道,呼吸也变得困难。他以为就要这样沉下去时,一个人影突然地出现在视线当中。他被人一把捞起来,窒息感瞬间消失,抬眼看到夏树苍白的脸。他整个人被夏树抱在怀里,黑影围在他们四周一米开外的位置不敢再靠近。

      夏树从头到脚确认张春没事,再才视线转向黑影群,沉着嗓音冷冷地说出一个字:“滚!”他的声音落下,黑影踌躇一下便迅速退进黑暗之中。
      张春挣开夏树的怀抱,惊讶地盯着他,这靠眼神退敌的霸气实在令他难以置信。他上下打量了夏树一遍,只见夏树狼狈的模样比他更甚,衬衫烂得到处是大大小小的口子,裤也磨破好几个洞,像是刚打过一场仗回来。他又心疼又想笑,心疼夏树那身衣服,他花了五六百买的,笑的是夏树明明这么狼狈,表情还跟自己是村委书记似的。

      夏树盯着张春突然身子往下一沉,张春连忙扶住他,发现他的浑身冷得全无温度。张春轻叫了他一声,他突然一把抱住张春,一手捧着他的脸吻下去,张春惊恐地瞪着他紧咬牙不肯松口。

      “张嘴。”夏树轻声说着,语气里带着乞求的意思。张春使劲摇头,企图推开夏树,却被他一把抓住双手扣在腰后,而他的另一只手掐住张春的下巴暴力地撬开他的唇齿,然后就像进食的野兽一般封住张春的嘴,舌头探入张春嘴里制止张春不安分的搅动,结果却缠绕在一起。
      张春觉得夏树就像缺氧一样吸着他嘴里的气,而缠绕在一起的舌尖和夏树嘴里的味道让他不自觉的心跳加快。他感觉夏树掐住他下巴的手松了力道,他绷紧的神经缓和下来。这并不是吻,夏树只是单纯的在吸食他嘴里的气,他心里不由冒出一股愤怒,抬起脚就狠狠朝夏树腿上踢过去。夏树的动作秒僵了半秒,然后松开张春的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移到他脑后抱住他的头。张春自暴自弃地保持着动作,任夏树把他当作氧气瓶,直到感觉自己快要气绝身亡时,夏树终于松开他。

      张春弯腰撑着膝盖低头喘气,嘴里断断续续地骂道:“你……你他妈……是想……谋杀我啊!”等他终于喘平气,直起身来看到夏树的脸色好了不少,但是丝毫没有要解释一下的的意思。他心里莫名生起一股火,恨恨地盯着夏树,对方却淡淡一笑。张春觉得自己简直亏大了,他上前抓住夏树的衣领,嘴凑到与夏树只差一公分的距离说:“你这是性-骚扰。”

      “花儿。”

      张守宁的声音如同晴天霹雳传进张春的耳朵,他慌忙松开夏树退到一边,手足无措地连忙解释道:“二叔!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

      “不用说了。”张守宁走到张春跟前,深深看了夏树一眼说道:“走吧!”

      张春还没反应过来,突然突然传来另外一个声音。

      “爸?”张春江大步从张春背后冲出来,径直上前拎起夏树的衣领,冷声说道:“你是谁?为何占着我爸的身体。”

      张春和张守宁都吓了一跳。夏树不理他,反而看向张春,用没有起伏的声调解释说:“花儿,我不认识他。”

      张春愣在原地,仿佛思考规律被打乱,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的目光不停在另外三人脸上转换。张春江转眼看了看张春,然后直接摸出一把黄符。张守宁一见连忙拉住他说:“江儿,冷静点!”

      “二叔,这是我爸的身体,对吧?”

      张守宁顿了顿说:“这说来话长,其实他是……”

      夏树没让张守宁把话说完,认真严肃地盯着张春抢道:“我只是夏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吾名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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