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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废弃医院 ...

  •   此时此刻张春真的怀疑张春江把地址写错了,他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回头一眼望向巷道口,刚才巷子里古怪的黑影已经争先恐后地往狭窄的巷道里挤进来。张春咬牙痛下决心,一步跨进漆黑的旧楼里。

      雨越下越大,张春耳中只听得到哗啦啦的雨声,仅靠打火机的火光他往背后的屋子看了一圈,模糊不清的轮廓显得诡异至极,还不如不看来得安心。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浑身已经湿透,顾不得整理自己的狼狈去关起不了什么作用的铁门。才开始使劲门就哐当一声掉下来,他连忙往后退开避让,但扬起地上的灰尘还是扑了他一身,打火机也被压在门板下熄灭。

      “张春哥,你被压下面了?”林以亭慌忙对着地上的铁门喊,无奈他触不到实物搬不起铁门。
      对林以亭的动作张春十分无奈,他随口应道:“没有。”然后上前翻起铁门在地上摸索打火机。但是好不容易摸到后却再也打不燃,他一眼望向外面,黑影已经快到门口,他又打了几下打火机还是毫无反应,气急地把打火机狠狠一摔。不过几秒之后他又慌忙蹲下身去找,想到打火机是夏树给的他就怪自己手太快。
      虽然楼房没有漏雨,但他身上的雨水滴在地上,灰尘变得湿嗒嗒的,他爬在地上摸了一圈,没有摸到打火机,倒是身上的湿衣服被糊一层灰,贴着皮肤又重又难受。

      “张春哥!那个要进来了!” 林以亭惊慌地指着门外大喊道,看起来比张春更加害怕。

      张春赶忙爬起来,往门外瞥过去,一道闪电突然落下,将挤在巷道里的黑影清楚地照出来,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它们的模样却深深地映在他脑中。
      那些黑影真的浑身漆黑,如同抽象派画家的作品,四肢没有关节的突起,就如捏成人形的黑色橡皮,手脚长短不一,身若无骨地往前移动。这些都还不是最惊悚的,让张春不自觉头皮发麻的是那些黑影的头,除了连接身体的脖子外,其余各个角度都是脸,仿佛数张脸皮被揉成一团安在脖子上,看起来有些恶心。

      张春强忍住翻涌的胃酸退回门里,现在他丢了唯一的照明工具,却除了黑暗深处外已经无路可走。

      “张春哥,这里有门。”

      林以亭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张春小心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移动,现在他唯有靠林以亭的声音辨别方向,“门在哪边?”

      “左边!你向前十步。”

      张春摸着墙壁向前移动,林以亭在前面指路,虽然前进缓慢,但也好过坐以待毙。幸好地面保存得不错,没有绊脚的坑洼。他的手指突然摸到墙壁上的裂缝,缝隙里透出一股过隙风,吹得他浑身一颤。人类的恐惧多半来源于未知,张春感觉面前的黑暗就如一只张着大嘴的怪兽,正静静地等着他主动送进嘴里,这种想象让他每走一步都变得艰难。
      林以亭又叫他一声,张春沿着声音往前走了十来步终于摸到一扇门。他看不见,只能凭触感理解,这扇门并不大,似乎是上好的木材制成。他摸到门把手,稍作迟疑将门打开,顿时一股冷风吹出来,但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有风,至少说明空气没有问题,张春小心的一脚跳进去,里面要稍矮几寸,可当他另一只脚也挪进去却一步踩空,他咕噜几下滚下台阶。林以亭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但他已经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操,哪个白痴在门后面设计梯子!”张春大声地骂起来,其实只是为给自己壮胆。这间房间的隔音效果奇好,外面的雨声一丝也没传进来。他揉着撞疼的腰背站起来,毫无意义地原地转了一圈。四周仍是一片黑暗,他试着伸手向前摸索,心想有面墙也至少让他不至于在原地打转。
      他的双手在空气里小心探索,脚下试探地向前移动,心里既期待摸到什么又害怕摸到什么。猛然呼的一声在他耳边响过,像是谁的叹气声,可又不像是人类的声音。一瞬间他浑身的神经都绷到极限,僵在原地压着嗓子轻声问道:“什么人?”
      四周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清晰。

      呼。呼。呼。

      声音再次响起,不只一声,可张春分不出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确切的说是前后左右都有声音传来,也就是他看不见的东西不只一个。如此一想他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脊背泛起丝丝寒意,而那呼呼声不断靠近。
      张春几乎没有考虑,揪准一个声音的间隙横冲直撞就冲上去,一动不动就是等死,虽然这样冲上去可能死得更快,但好歹是个机会。不过如果他知道这一撞会直接撞到那玩意怀里,他愿意多思考两秒等死。那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发出的呼呼声近在他耳迹,他摸到身前光滑黏腻的触感急忙把手缩回来。他想退开,腰却被蛇一样的东西缠住横向一拉,他几乎整个人腾空而起。最后他被拦腰提起,接着冰凉粗糙的触感舔过他的脸和脖子,一股恶心的臭味灌进他的鼻腔。
      他不断提醒自己保持冷静,寻思身上任何能当作武器的东西,手不自觉往裤子兜摸去。他根本不抱希望却意外地摸到一把不算小的折叠刀,触感很熟悉,与方锦送的那把从越南带回来战术刀一样,可他并不记得带在身上。瞬间他脑海中闪过夏树的脸,除了夏树没人会如此细心地替他想到这么多,顿时心里百感交集。
      不过现实没给时间让他感激夏树,再下去他就会变成不知什么东西的盘中餐。他分析自己被制住的姿势,在不知道对方是何物种的情况下他的机会只有一次。那滑腻腻的东西并没打算一口把他吞下,而是不停舔着他露在外面的皮肤,脸上和脖子都粘了一层黏糊的液体。

      呼。呼。呼。

      周围的声音开始向张春聚集过来,像是打算一起分享张春这顿美餐。霎时,张春不作犹豫,打开刀子使出所有力气朝抓住他的那东西身上刺去。他庆幸还有一只手没被制住,根据身体的感觉他判断出那东西有着和人类一样的四肢,所以他赌了一把生物构造的相似性,那一刀直接刺向那东西的□□。
      这一把无论是否与张春所想的一样,结果是他赢了。他被那东西狠狠甩出去,一阵刺耳的嚎叫随即响起。张春在地上滚了几圈,他干脆就地四肢并用往声音小的方向爬去。

      人类在危机时刻总能暴发出惊人的潜能,张春这一刻脑中空不一物,只顾奋力往前爬,最后在他撞到墙壁时才放松下来,心里瞬间惊起一阵后怕,也许任何一步运气差点他都会死得很难看。他不敢多想,摸着墙壁站起来,如履薄冰地小心向前探行。他不知道前面会通向哪里,但身后还未停息的叫声让他不能回头。

      张春感觉自己走了很久,一路没有转角也没有遇到岔道,仿佛走进一条没有尽头的通道。他心里又开始没底,不知还要不要继续前进,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他真想会打洞做只地鼠。他心里恐惧着就不由想念起夏树来,有夏树在他仿佛面对什么都无所畏惧。
      这时,脚跟突然感觉到一股凉风,他不禁握紧手中的刀子,缓缓蹲下身,他竟看到黑暗中有一点光。他摸索了光源周围的墙壁,发现他面前是一个半米多的洞口,那点光大概是洞的另一头传过来的。

      张春尝试了一下,发现洞刚好能容一人爬过,他没给自己时间细想便钻进洞里,他怕一想就开始胆怯。洞内开凿得十粗糙,铺在地面的全是碎石磕得他膝盖生疼,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停下来,一口气爬到了另一头的出口。
      他探出半截脑袋看出去,发现洞外是一间地下室,烛光熠熠,一个人影立在中央背对着他。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等到里面的人猛然转过身来,他终于看清对方的脸,这一看他直接傻眼。
      地下室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张春江断定失踪的张守宁。

      “出来。”

      张春思量之际张守宁早已发现他,他从洞口爬出来,愣着一张脸半晌终于开始回话,“二叔,您,这是什么地方?您怎么在这里?春江哥到处在找您。”
      张春说了一连串,对方一个字也没回答,甚至表情都与他熟识的张守宁都不想同,他不由想起张春江说过的话——二叔变成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

      刚叫我出来又让我回去!张春一脸不满,要他再从那不知什么玩意的房间里走一遍,他宁愿直接自我了结。走到张守宁面前,张春仔细地打量他问:“二叔,出什么事了?这是——”张春的话说到一半,转眼看到香案上有两个牌位,突然喉头哽住。
      牌位上几个大字赫然扎进张春的眼中,因为上面的名字不是别人,正是张春他自己。

      张守宁抬头审视着张春缄默无言,张春趁机打量起地下室里的陈设。这是一间方正密闭的地下石室,大概三十来平方米,墙壁地板都是青黑的石板,香案的牌位前铺满白色的菊花,布置得像个灵堂。在房间正中间有一块凸起的平台,上面并排摆着两口漆黑的棺材,这种布局又像是墓室的棺床。

      两口棺材都敞开着,张春好奇地靠近,其中一口棺材里面铺着缎被,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另一口同样的配置,只是多了一身衣服,摆成人形的样子,如同是有人睡在里面。他的目光再顺着棺材移到案台,上面供的两个牌位,除了‘张春花’,另一个的名字是‘张守诚’。
      张春想了想,张守诚是张家大伯的名字,也就是张守宁死去大哥,为何牌位会在这种地方?而那块写着他名字的牌位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摆在一起?

      “二叔,这是?”张春胸口闷着一口气吐不出来,完全没注意到张守宁在他身后,然后他感觉后颈被重重一击,顿时失去意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废弃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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