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巷里如意坊》山顶一个糊涂兄

2、狗眼才看人低。

　　几人约了十六吃喜酒便分开来，如意琢磨着去吃喜酒的事还是要与娘亲和爹爹商量，又想着自己总不能去白吃白喝，总得细细挑件礼物才好。正想的入神，启星恶作剧的在她耳边“啊”了一声，如意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往身侧退了两步，没成想却撞到了身侧的姑娘，那姑娘甚是柔弱的样子，眼看着就要往后倒去，如意赶紧伸手就捞，拽住了那姑娘的衣袖，只听见“呲”的一声，半截衣袖已经被拽了下来，如意赶紧放手，那姑娘本顿在空中，刚要放下心来，如意这一放又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那姑娘轻呼了一声，如意试图抓住她的胳膊，却慢了半步捞了个空，眼睁睁的看着那姑娘向后倒去。说时迟那时快，那姑娘身后的一位年轻公子疾走两步，顺势扶住那姑娘。那姑娘身后似是丫鬟摸样的女子惊呼：“小姐，你没事吧？”说着赶忙上前扶起那柔弱姑娘。那姑娘似是不好意思的样子，用帕子遮了遮脸，微微摇头。那公子笑着说：“才一会儿没注意你就跌了。” 那柔弱姑娘转身向那年轻公子道了谢。

　　见两人似是相识，如意才放下心，赶忙上前打算赔个不是，那丫鬟摸样的却叫嚷了起来，“你这人也太莽撞了些，这么宽的路偏要往我家小姐身上撞。”如意笑着赔了个不是，解释道：“刚才被我这朋友惊了一惊，冲撞到姑娘，真是不好意思。” 那丫鬟见如意态度软和，更是不依不饶，嚷嚷着：“还好我家小姐没事，要是有个差池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说话吗？还有这衣裳，也被你扯坏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料子吗？你赔得起吗？。。。。。。”启星本不欲与女人理论，可实在是听不下去，作势要上前，如意摆了摆手，启星退回如意身后，两只胳膊交叉环在胸前，嘴角挂着一丝不屑。如意在心里狠狠翻了两个白眼，盯着那丫鬟不断开合的嘴仔细琢磨起来。
　　周围人听到动静都渐渐围了过来，终于等到那丫鬟消停下来，如意作势掏了掏耳朵笑着问道：“说完了？”那丫头“哼”了一声。如意指了指那柔弱姑娘问道：“这是你家小姐？”那丫鬟这才应了声“嗯”。如意点了点头，笑道：“这意思是你只是个丫鬟咯？”不等那丫头接话，如意接着说道：“我冲撞了你家小姐是不对，可我也赔了不是，我看你耳朵不像有问题的样子，那你应该也听见了，是向你家小姐。你急着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你和你家小姐是一样的？再者说你家小姐还没说什么，你一个丫头跑出来吵吵闹闹的，不觉得有些逾矩吗？你家小姐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你像个泼妇一样在这儿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真是丢了你家小姐脸面！”如意说着冷哼一声，“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不认得这面料？狗眼看人低你知道吧？只有狗眼才看人低呢，当然，不是说你是狗，只是一般“人”都好好说话，不会在大街上乱叫唤。”如意还特意重重的说了说“人”字。
　　那丫头被如意说的一愣一愣的，更拿出泼妇的样子，叫嚷道：“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你敢这么说话？”
　　如意一听这话就乐了，问道：“你家小姐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撞了她一下，你家小姐安然无恙，只破了只衣袖，难不成还要我抵命？仗势欺人也不是这个道理。还有，至于这敢不敢，这位姑娘，对你家小姐我或许不敢，对你嘛。。。。。。。”如意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难不成你也是哪家的千金？我说呢，一般人哪儿敢这样！真是失敬，失敬！”

　　那丫头被呛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如意的手指颤的如同风中摆柳。那柔弱姑娘似是看不下去了， “好了！环儿！”那姑娘走上前，掩去眉目间的不悦，微微笑了笑，“姑娘真是伶牙俐齿，青岚也自愧不如。”如意也笑了笑，谦虚道：“不敢，不敢。”
　　那青岚略一沉吟，说道：“今日之事，是姑娘无心之失，环儿出言不逊是不应该，这会儿子姑娘也算出了气，那不如就到此为止吧。姑娘意下如何？”
　　如意却摇了摇头，道：“这事儿不算完。”那青岚似是没想到如意会拒绝，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愣在了原地。那年轻公子本也只是似笑非笑的旁观，听到如意这话面上露出几分不悦。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纷纷议论起来，“这姑娘怎么还没完了？”“给台阶都不下！”
　　如意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人群，接着对那柔弱姑娘说道：“姑娘虽无恙，这衣服却不能再穿了。我自是得赔姑娘一身。”青岚这才舒了口气，正要婉拒。她身后的年轻公子却笑着接话了， “这样也好，姑娘你出了气，也得花些银子好让环儿心里舒坦些。”说着看向青岚：“宋姑娘，你说呢？”
　　宋青岚只好答道：“如此甚好。”
　　如意仔细打量了打量那年轻公子，一身月白色长袍衬得他面冠如玉，眉眼清清淡淡却让人给人几分云遮雾绕的神秘感，身量修长，身姿挺拔，倒是个打眼的人物。
　　那公子似是有所察觉，对上如意的目光，左手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右手。如意想起刚刚这人模人样的公子哥脸上的表情，心里便生出几分不爽快，调转视线便领着他们朝如意巷走去。
　　带着这几人刚进了如意巷，街坊们便纷纷问起刚刚的泼妇骂街，如意暗暗想着真是应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卖肉的张屠户更是夸张的挥舞着尺长的杀猪刀，说的唾沫飞溅， “他们要是进了这如意巷，我保证让他有来无回！”如意赶紧笑着一一应了。环儿在旁脸色甚是尴尬阴沉，宋青岚到底是大家小姐，一脸的云淡风轻似是事不关己，那年轻公子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如意暗暗腹诽：又没欠你银子，脸拉那么长抹地啊？
　　一走进如意坊，陆启星便叫道：“送些上好的锦缎上来。”一行人上了二楼，如意亲手泡了好茶，双手奉给宋青岚，说道：“宋小姐，今日之事虽说我是无心之失，可让你受了惊是事实，实在是对不住。”宋青岚有些诧异，双手接过茶。如意接着说道：“刚才逞一时口快，说话多有些不妥，也请环儿姑娘能多多包涵。”如意冲着环儿挤了挤眼，环儿虽觉得甚是惭愧，但碍着面子只是僵硬的摇了摇头，没有出声。
　　那年轻公子忽的笑了笑，如意瞅着那笑容甚是刺眼，脱口便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如此欢喜所为何事？”那公子倒是直接，答道：“在下方才听姑娘与环儿你来我往，便忍不住这笑，觉得姑娘是个甚有趣的人。现在见姑娘又如此通情达理，大方得体，更觉得姑娘有趣的紧了。”
　　如意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嘴上还谦虚的道：“公子谬赞了。”
　　那公子正还欲说什么，陆启星便带着小厮和绣娘上来了。如意赶忙招呼宋青岚：“宋小姐，麻烦移步量量尺寸。”又吩咐小厮一一列好布料，宋青岚挑了匹月白色底白色暗纹的软绸，配着一匹白色天青花的花素绫。如意回头看了看那年轻公子的月白色长袍，似是明白了些什么。环儿站在一旁看着这满目的绫罗绸缎，心下几分惊诧几分羞愧，面上仍是硬撑着不漏一分。
　　“宋小姐，三天后派人来取便好。”如意说道。与宋青岚又客套了几句破费了，哪里哪里，便送他们出了如意坊。
　　那年轻公子随着宋青岚走出一段，似是想起什么，匆匆与宋青岚道了别便折返回如意巷。寻了一会儿才找到卖肉的屠户，向他打听那有趣的姑娘，张屠户爽朗一笑，问道：“公子不是本地人吧？头一次来如意巷？”那公子点头道：“一月前刚刚进京，这如意巷确是第一次来。”
　　张屠户笑道：“怪不得。如意小姐是这如意坊当家的独女，自小便在这如意巷，我们这些街坊看着她长大的！她不似一般的大户人家的姑娘端着架子，与我们这些街坊很是亲近，大家都对她喜欢的紧呢。她可是这巷里的名人呢！这巷里的算命先生还做过首打油诗，我这粗人说不来，一会儿我叫小七说与你听。”
　　张屠户招呼在墙根发呆的一个乞丐摸样的般大孩子，他大声的念起那首打油诗：“如意巷里如意坊，如意坊里如意娘，红尘俗事皆羁绊，只盼如意伴身旁。”巷里小孩听见声音也纷纷拍手附和，那年轻公子离开时，身后的巷里还回响着孩子们拖着长长尾音的声音，只盼如意伴身旁，只盼如意伴身旁。。。。。。

作者有话说

　　把那些介绍都放后边，希望这么效果会好些，故事能紧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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