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进击的巨人篇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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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须去关注在战斗后他人对自己的观感变得如何微妙，云雀对近在咫尺的关注目光全然无视，他伤重不能起身，浑身像灌满铅块般沉重，只能躺在载运马车上。却是依旧强撑精神睁眼转头看向利威尔。
利威尔及其他重要干部散开护卫队形策马飞驰在载货马车四周，在其他马车上还有他们要保护的重要人物——艾伦。
眼角余光映着云雀投来的强烈目光，想加以忽略是不可能的，利威尔斜睨着回应云雀。“现在还在返程途中，你应该多加休息，不用担心，暂时你是安全的。即使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之后呢。”
他的声音带有隐忍的沉痛感。
云雀思索了一番，问：“嗯哼~你没抓到女型巨人？”这是他第一次表现出对此次壁外调查结果感兴趣的样子，而且直切要害。
利威尔的神色更加阴郁。
见此情景，奥卢欧嘴快地接过云雀的问题，絮絮叨叨地解说他昏迷后发生的一切。
“那个笨蛋……”云雀吐出一句对艾伦的评语，语气不知是嘲讽还是恨铁不成钢。
“正是那个笨蛋，救回你的命，云雀恭弥。”利威尔缓缓说着，“而你这小子，同样救了佩特拉和奥卢欧。虽然这次作战失败，但是我认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你们活着回来。”而没有回来的人，利威尔低头看了看从怀中掏出的自由之翼的徽章，他们的英灵将会随着这些独一无二的徽章被他带回属于他们的所在。
“兵长……”佩特拉望着利威尔垂首凝思的侧脸而悲痛起来，失去同伴的痛楚明明在每次对战巨人的时候都无法避免，而不同的是这一次失去是最亲密的战友。奥卢欧不说话了，要是有烟在手，想来会沉默地抽起长烟。
失去重要的人的心情，伤痛难以磨灭，死里逃生的后怕和创伤，一点点积累，便成为最深沉的绝望，到底要怎样的力量才能打破绝望宣泄愤怒呢？代表人类希望的调查兵团终究是失败归来，无数次破灭的希望，最后是不是终归沉寂？
垂头丧气回城的队伍，无尽的绝望蔓延。
“真是碍眼，”云雀移开视线，目光落在辽远天际，比绵长白云还高的是天空，有鹰在盘旋，“摆出那副模样是承认你已经认输了么？我的话，就算战斗至死也不会放弃。”
“说的是呀，你还真是差点就丢了你那条小命。”利威尔嘲讽回去，但很快就重新露出凝重的神情，“云雀，你没有失去过什么重要的人吧？”
“我跟你们的构造不同，我可没有那种负累。”云雀理直气壮，语气理所当然。
“你这小子倒很狂妄得很，哼。也许你不能理解，人类一次又一次遭受失去亲友爱人的痛苦，这种痛苦甚至比面临死亡更加可怕和绝望，即使不断的战斗、即使到最后战胜了敌人，失去的痛苦依旧存在，长此以往，人类只能沉浸在绝望之中。”
利威尔定定地注视前方某个不知名的点，阴沉的眉目浮现出过去的阴影，然后那种令人心情沉重阴影渐渐自眼尾淡去。
云雀静静地听着。
“然而，不去战斗是不行的，正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才勇于反抗，正是陷于绝望才会向往希望。只有主动去选择一条路走下去，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里，要是一味逃避，我们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这一次失败了，不等于以后还会失败，无论这一次付出多大的代价，如果不去作出选择，那么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
尽管答案如此残酷而惨重。
利威尔没有放弃，他还有追随的方向，他还有自身的决心。
“云雀恭弥，你明白这种绝望和觉悟吗？”
被问到的人沉吟须臾，回答：“我从来没有绝望过，但觉悟，要多少我就有多少。”
“……”利威尔无言以对，联想到云雀带伤冒险救人的行为，他才对他口中的觉悟有所解读。“为什么……算了，没事了。”面对云雀，总是想探知他矛盾的行为背后隐藏着什么想法，但总觉得问出口，就会被他拉进一个极度自我、逻辑歪曲的世界，所以最后还是放弃了。判断这个人是不是对他们有威胁，利威尔决定将最终权交回埃尔文。那个人脑子比较好使，大概会得出更加令人满意的结论。
“喂，利威尔。”云雀打断利威尔的思绪。
“怎么了？”利威尔望向他。
“我要跟你约战。”云雀语出惊人。
利威尔差点就要翻阅聊天记录看一下自己哪里提到跟这个相关的话题。
“啊？”充当壁花的两名“观众”替他们的兵长惊讶出声。
“除了这个以外我对其他事情一概没有兴趣。”云雀露出“有必要那样惊讶么”的淡定表情，“话说，你该还我人情了吧？”
“喂喂喂，你这小子还真会讨价还价，稍微有点人性你会死吗？”奥卢欧叫嚷起来，实在是没见过这种在前一刻对他的行为挺感动下一刻却被他的话活生生气死的人。
利威尔的神情诡秘起来。
那家伙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做出这么多事情吗？拦阻他是趁他落单而战斗，救利威尔班是为了跟他交换条件？仔细想想，却发现他的理由其实站不住脚。
他暗暗摸了摸自己受伤的左腿，然后转头迎上云雀的炽热眼神，他眯了眯眼：“好吧，不过，那是最后一战了，而且，你要恢复也要花上不少时间吧。”
云雀哼笑：“那就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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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内，迎接这支气氛沉重的队伍的是无数质疑不满的窃窃私语，队伍后头运载着回收的尸首，车轮辚辚地驶过铺设平整的主干道，带来肃穆的黑色氛围。
开始有人在低声啜泣。
利威尔牵马走过的时候，目光掠过不远处艾鲁多和根塔的亲人，之后一言不发地直直往前走，冷峻到几乎能肉眼识别的肃杀气息源源不断地散发。
终于还是被他们的亲人围拢过来，听着他们抱着殷切期待问起丈夫儿子的消息，利威尔像是戴上面具般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殷切的问候终究演变成冰冷刺骨的绝望。
而这一切，像是透过他们的眼神拷问自己身为上司的责任似的沉重。
被医疗班从马车上接走的云雀恭弥，躺在白色担架上准备转移到医院，目睹利威尔的困窘情况。
他看着利威尔从头至尾摆出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应对，这个时候完全想不到他之前所说的关于选择的坚定话语，此时那家伙的表情……
啧。云雀收回视线，闭上双眼。
送进医院接受治疗的时候，云雀是单独放在一个房间，显然享受着高级待遇，虽然他本人对这种待遇习以为常，但在这里就显得是有心人的做法了。云雀能够察觉出来有人对他特别对待，至于是谁，那倒不是很重要。
目的已经很明显。
四根肋骨骨折、双腿脚踝挫伤性骨折、左臂穿透伤兼肩关节脱臼、心脏瓣膜和肺部受损……看着列下来的一大串洋洋洒洒的病症详述，云雀抬头只问医生一句：“什么时候出院？”
主治医生估计没见过受伤这么严重的患者不是躺在病床上呻//吟而是精神奕奕地问出院时间，整个人有点愣，再细看病人那表情，甚至有点威胁的意味。在谨慎地估量对方的心情勉强说出一个可以接受的数字后，他看了下床头仪器核对数据。
只看一眼，主治医生深深呼吸了下，猛一回头就对护士道歉：“我居然怀疑你的专业能力亲自过来查看病人情况，对不起！”
被质疑连仪器都不会看的护士终于得以洗清委屈：“我就说嘛，这个病人体质太特殊，恢复速度异于常人不能怪我看错数据啊。”
主治医生觉得眼前这病人可以当个体研讨写进他的学术报告，然后发给同行一起来研究人类超能极限这类奥妙论题。有机会最好还要加上传闻中人类最强的利威尔兵长一起做参考进行横向对比分析。当然目前还处于空想状态。
接触到熟人是在距离作战失败回城的三十二个小时以后，访客是利威尔班剩余成员——奥卢欧和佩特拉。
时值深夜，他们无声无息潜入，摸到云雀床边时才发现他已经醒来这个毫无疑问的事实。打头阵的奥卢欧被其一个拧指掰腕给瞬间放倒在地，疼得抱着右手想哇哇大叫又不敢闹出太大动静，表情夸张肢体扭曲地在瓷砖地板上滚动看起来颇有喜感。
佩特拉此时在心里万分感谢奥卢欧的身先士卒、死而后已。默哀一秒钟。
她明智地保持足够的距离，站在云雀床边的空地。在开口之前，坐起来背靠枕头的云雀首先发言：“说吧，有什么事？”
像是料到他们来意的笃定模样。
佩特拉意简言赅：“利威尔兵长请你参与围捕女型巨人的作战。”
“什么意思？”云雀冷静地问。
“女型巨人的本体，我们已经找到嫌疑者了。”
佩特拉清秀的面容上流露出不同寻常的狠戾神情。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进击的巨人篇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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