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话说弑殄(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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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北抱紧了陈贤退后。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竟爬满了类似大型甲虫的红色虫子，但个头实在是大，差不多有半个手掌。光溜溜的壳，毛毛的触角，密乱的聚集在一起，包围了门。
洛北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些虫子似乎只能在门外两米左右的位置爬行，即使爬到了门槛上它也会绕个一圈又爬回去。如此看来，只要远离似乎就没什么问题。
“这是什么？！”洛北道。
身后的人群早退开几步。
“是蛊！是蛊啊！！”有人说。
人群顿时一阵沸腾，众人的脸色更加的惊慌。
一个黑影从房檐闪至，落在吕欧律前。
“报告盟主！陈府确实已被红蛊所包围！”黑影说道。
“四周的百姓怎么样？”
“……府外无任何人迹。”
洛北看吕欧律越来越深险的眉，想来现在这事真是麻烦了。
不过，这是对别人，不是洛北。
拍了拍怀里颤抖的陈贤，洛北让陈家的家丁过来扶着。
侧身与刑文对视。
“怎么办？！”
一时间所有的人便明白现在的处境，洛北虽然对这蛊了解的不是很多，但是人们对蛊的恐慌，洛北还是明白些的。
“我看，只要大家按兵不动就不会收什么伤害了！”洛北朝人群说道。同时转身安慰了陈贤几句吩咐家丁带他与陈老爷子回房，并且不要出来走动。
“秦大人……”
“洛北说的没错，他们，只是要我们好好的等上一天而已。”刑文起身走至洛北身边，问，“有没有受伤？”
“放心，那虫子，似乎不会进来。”洛北笑着指了指门槛，划了条线，“这个位置，它们似乎爬不进来。”
刑文仔细看看点头，“看来这蛊天教也无意伤我们。”
“无意！？刑大人！秦大人你们究竟在说什么！你们可知道这蛊可至人与死地！？你们可知如果被蛊上身将会永无安日？只怕要被蛊天教玩弄与鼓掌之间！”
人群纷纷对洛北与刑文的无谓表示恼怒。这两朝廷官员懂什么？凭着官府位势，在这大放厥词！
“那请问你们如此焦急，又能改变什么？你们有驱赶这些蛊虫的方式吗？”洛北翻了个白眼给众人，“如果这些蛊虫想要伤害我们，这门都大开了半天，为何见它还不肯进攻？！”
洛北直怀疑这些人真的只是来凑热闹，凑人数的，遇到钉大点的事便惊慌失措，倒是那吕欧律冷静了许多，明白自己说的意思，也看出了现下的形式。蛊天教困住我们不过就是那信涵中的意思，既然反抗不了，那以逸待劳也无妨，只要等他蛊天教上门便可！
吕欧律镇静的安排了众人，聚集众派掌门再度商议。
洛北与刑文是对开会已是感冒的很，听这盟主又要开会，纷纷低头装事回了厢房，这开会还真不如陪陈贤玩沙子去。
陈贤受了惊吓，陈老爷子正安慰着，洛北也跟着哄几句，可又有些担心清哥，便很快回了房。
清哥不在自己的房里，让洛北的心稍稍提了点，但一踏进自己房，又看见清哥在房内。
洛北一时诧异，自从那日后，清哥就甚少与自己说话，更别说主动开口或是主动来找自己了。
“清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想起前面在大厅众人的惊吓，不知道清哥是不是也知道了？
“没事。”清哥轻笑道。
“……诶？”洛北眨了眨眼。
洛北迟疑了会，难道刚刚虫子看多了眼花了？怎么看见清哥笑了？！
“洛北哥哥。”清哥叫道。
“诶？”洛北的脑子猛的象打了个结，不明白清哥为何转换的如此之快？
是不是自己可以理解为精诚所制，金石已开？！或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或是工夫不负有心人？
想归想，但洛北又不好直问，便连忙敷衍了下清哥冲到了刑文房里。
“怎么，对你笑你不高兴？”刑文那斜眼看洛北。
“高兴是高兴，但你不觉得奇怪吗？”洛北凑到刑文眼前，“你不觉得这转变实在是太快了吗？你不觉得清哥是不是可能出了什么事然后才这样？你不觉得刚刚才发生蛊虫包围陈府的事清哥他就立马转变的很凑巧吗？”
“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我想说，难道清哥被蛊上身了！！！”洛北捧着自己的脸尖叫道，直到自己说了最后一个觉得，洛北才发现还有这个非常非常大可能的可能！
“……”刑文觉得自己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刚刚才在众人面前否定蛊虫会攻击人，结果现在马上便操心起了自己身边的人。
“文文啊~~蛊虫要怎么解啊~”
“……你在开玩笑吗……”
不管洛北是不是在开玩笑，清哥的转变是肯定的，被蛊虫上身是否定的！
至于真正的原因，只有清哥自己明白，为什么自己在看见洛北保护陈贤时心里会浮现危机感，为什么在看见洛北镇定地与刑文说话时会有失落感，为什么在洛北对自己说话时自己会有矛盾的痛感。
有些东西他失去了，但有些东西又来到了他的身边，不管最终是不是归属与他，清哥想自己试试，试着自己去抓抓看，试着自己拥有看。
虽然洛北时常会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是还是很高兴清哥能放开了些。表面的放开，能促使心境的真正放开。
清哥，也许困在回忆中，困在自己对他的伤害中。
陈贤被吓的不轻，整天在他爹怀里哭喊着。
于是这天的弑殄会，少了陈老爷子。
众人说话便开始“江湖气”了起来，特别是陈礼与顾金。
“哼！这蛊天教都潜伏了几十年，现在冒出来算怎么回事！”陈礼坐在上位朝吕欧律说。
“…..”吕欧律手指敲着桌子，很是沉默。
“蛊天教不可小瞧。”谢其抿着茶说。
照旧只是这几个主角，三大家四大门来的都不是当家者，或是大弟子或是二少爷，与谢其等人坐在一起便只剩点头附和的份。
刑文照旧是不说话只是坐在一边，但洛北知道昨晚他的内心至少没表面那么平静，他知道天蚕丝与他的双刀一样在蠢蠢欲动。
而此时的洛北与顾金正聊着，顾金的财迷本性完全显露了出来，正打算让洛北帮他护送金子回山庄，说是送刀送到手，还债还到头。
但最后还是败在了洛北的一记媚眼之下。
上面说着自己的事，下面的人也在聊着事，从蛊天教的创教史说到红蛊的生平事迹。
大门处有人看守着，随时准备报信。
表面看似轻松的气氛，谁又知道各个的心里又是怎样的呢？
太阳渐渐到了顶，温度也高了上去。众人已经开始烦躁，怒骂起了蛊天教。
“你说。”洛北问，“我们这么乖的坐在这等他蛊天教干什么？”
“……”
“……”刑文，顾金纷纷转头等他下文。
“我们来打马吊吧？再弄几个点心上来？”洛北突发奇想，干坐毕竟真无聊，怎么招都要找点东西浪费时间。
但顾金与刑文眼里明显写着对洛北提议的评价，无聊，否定。
洛北正想反驳却突然闻到了空气中隐隐的香气，不是完全的香味，而是夹杂了许多其他气味。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洛北问。
顾金的一头雾水：“金子的味道？”
而刑文眼神则一闪瞬间封闭了自己几个穴道，他对洛北特殊的直觉感官很是相信。有时候，他甚至相信洛北能提前预知危险与情况。
听见洛北说话的人不多，但吕欧律几人绝对在内，但他们并不是刑文，他们更需要用自己的感觉去肯定，当香味越来越浓时，吕欧律等人也明白了大事不妙！
还未听见通报的人说话，门哐啷的被推开，如潮涌般的花瓣往里面飞了进来，一时间飞花乱欲迷了人眼。浓郁的花香瞬间弥漫了整座大厅。红色的花瓣似乎扑满了整片个天空，红艳艳的如布般笼罩着。同时，一个女人的尖锐笑声在四周回荡着。
“落花有意，可流水无情，这能怪谁？！”女人大声的问着。
众人惊慌的拔出了自己的武器，但却不知对方在何处。
“怪谁？”女人继续笑着，突然声一狠，“怪你！”
飞舞的花瓣自主般的向一个男人飞去，瞬间包围了他，花瓣落地时，细小的伤口布满了他的全身，如被针口划开般被挑断了身上的每处经脉。血缓缓的涌了出来，狰狞的表情，染血的尸体，铺散在地的花瓣，一时间美丽与丑陋同在。
“呵呵呵呵~”女人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飞舞的花瓣渐渐地都落了地。众人都看见了那死去的男人，以及站在他身边笑得失控的艳丽女人。
没有人会去想这这场面是否会美，没有人会对女人惊艳，他们只知道也许下一个躺在那的就是自己，握着兵器的双手都在颤抖。
可有一个人除外，就是正在狂打喷嚏的洛北，如果他不打喷嚏，也许他还会现场指导下那女人该怎么样创造出更美的画面。
但现在他在打喷嚏，原本轻微的花粉过敏，在这么大量的花瓣熏陶下，洛北只觉得自己的鼻子已经快痒的受不了了，所以现在的他只想着怎么给这女人上一堂爱护花草课以及如何使用香熏课。虽然自己想的有些不找边际，但是却成功的把刑文从差异震惊中唤醒。
“你怎么样？”刑文放下捂着的手，虽然花确实是香了点，散去便好了，但看来对洛北来说并不是这样。
“落花有意，可流水无情，这能怪谁？！”女人又开了口。
众人顿时惊恐，呼喊声成一片。
“这怪谁？你说！”女人细长的手指指向了洛北。
刑文瞬间移步挡在洛北前，但却被洛北推开。
“啊！啊嘁！”洛北抹着眼角流出的眼泪，吸了吸鼻子，“啊嘁！，你，你问我怪谁？你干嘛不问流水去啊！”
“……”女人一时诧异，未想到有人这样回答问题。
“还有啊！落花的问题要你多管闲事问什么？叫它直接找流水怪去！”洛北没好气的吸着鼻子。
“你是谁？！”女人拧着眉，明白洛北在耍她，绝丽地面目似是扭曲。
“我，我是，啊嘁！秦洛北！”洛北甩了甩头发，想笑却又扯出个喷嚏。
“鬼刹猎人。”女人说着，“呵呵呵呵~原来是你！”
众人看着女人笑着，忽然一阵风过，女人消失了。
“小心！”吕欧律朝洛北喊着，正想上前，却发现女人被刑文挡了下来。细长的剑，挡着女人手指中的青黑的长针。
女人一见被挡便迅速撤退，扬起一片花海。
所有人心一垂，不由绷紧了神经。
但在花落后，却看见洛北的双刀已前后架在了女人的脖子上。洛北仍在打着喷嚏，但手却未动微寸。
女人同样惊讶，这样的速度，绝对不是她跟的上的，自己已是猎人手下的猎物。
“真不亏是猎人。”女人笑着，不把贴着自己脖子的双刀当回事。
“啊嘁！说这话的人多了。”洛北毫不谦虚。
“……想杀我？”女人说。
“我杀你干嘛？又没钱拿！”
“那放我。”
“啊嘁！没门！你有本事拿花熏我，我就有本事拿刀架着你给那些人处置！”
“……你！”
“我说你就是那凡花落吧？”
“……”
“看你眼神就知道你是了，长的这么漂亮。”洛北仔细看了看她，“虽然没我漂亮，怎么心就那么毒呢？”
“秦大人，难道你下手就不狠了吗？”江湖上残死在他双刀下的人也不少！
“比不过你！啊嘁！”
比脸皮，洛北就谁都比得过！
“你！”凡花落对于洛北这样的人似是没见过。但平时的洛北也并没这么厚脸皮，要怪就只怪那花瓣，那可怜的花粉过敏症。
“凡姐姐，这就是你给教主的礼物吗？恩~真是好惊喜哦~”
一个小女孩从房上蹦跳到了凡花落身边，跟随他身后出现的是四个蒙着黑色面具的人扛着一顶轿子，轿子上同样坐着一个蒙着面的红衣人，半躺在轿子上，健硕的身型，很明显是个男人。
女孩俏皮的笑着吐着舌头给洛北递了颗药丸：“给你！”
“什么？”
“哥哥不是受不了凡姐姐的花瓣吗？吃了这药丸就好！”女孩说。
“哦。”洛北看着女孩，想想，收了鬼畜，接过药丸，吞了下去。
“哥哥不怕水儿下毒吗？”水儿嘟着嘴问，与陈贤很象。
“放心！你哥哥我百毒不侵！”
“……”
洛北感觉鼻子慢慢的好了起来，便朝刑文点了点头。
刑文迅速越过水儿站在了洛北身边，点了凡花落的穴道。
水儿见凡花落落入刑文手中也不在意，则是蹦跳着回了那教主身边。
吕欧律等人也离开了上座，向洛北处走去。
一时间众人对立了起来。只是在洛北这边，领头的变成了刑文。
刑文虽是少年，但那淡定的气质透着不可抗拒的压制，压制着每个想要冒头的气势。这是很似皇族的气势！
对方只有六人。但显然都不简单，特别是那教主，谁都不知他的深浅。
双方胶着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水儿只是玩着自己的头发也不开口。
倒是拿着水杯喝水的洛北先熬不住，拿了个杯子走到了前放。
“喂！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还有人等我吃午饭那！”清哥难得亲自下厨！
吕欧律第一次觉得冷汗划过脸际，本还以为，他准备出手。
“秦大人！”吕欧律开口，江湖的事果真不能麻烦朝廷的人。
“等下！”洛北手一挥又凑近了对方。深锁着眉，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水儿也抬起了头，放弃了玩头发。
“怎么了？”刑文上前一步，却见洛北嘴角一勾，身型一闪，抓住了凡花落向那教主扔去。
只见水儿立刻侧身挡在了教主前，一掌劈向凡花落，凡花落也迅速反映接招。
刑文看两人过了五招分开，因为洛北出现在那教主的身后，刚刚架在凡花落脖子上的双刀现在架在了那教主脖子上。
“教主！”水儿大喊。
那教主瞬间出招，洛北也不躲，只是抽出鬼狩砍去。
鬼畜也没拉下，几招之下，突然一闪，那教主的头落在了地上。
那四个带面具的紧跟着出招，倒似不在意那地上的人头。
流光电闪，洛北躲开四人的攻击，砍下他们的双手，真正的二刀流，只在瞬间，便可取人性命。
洛北站在轿子上，红发飞扬，嗪笑着的嘴，衣袍上浸染着水墨般的血迹，双手拿着双刀，妖异的光芒在血慢慢流下时显现出来。
这是吕欧律等人仿佛第一次看见双刀，是真正意义上的双刀，流传人世的妖刀以及他的主人。
这样的洛北，刑文并不陌生，他只是攥了攥手中晶莹透亮的丝线，线的另一边绕着水儿与凡花落的脖子。
“怎么？”刑文踢了踢地上的脑袋。
“假的。”
“好象，是场闹剧。”洛北看着水儿，涨红了的脸还在作鬼脸。
“……”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话说弑殄(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