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明月》永生泉的酒

4、序曲

　　由于在小山坡耽搁了不少时辰，眼见太阳就要落山了，方圆十里内我们也没有见着人家。我想着是因我贪吃了几块荷花糕才误了时间，所以不好怪莲花，只好咬咬牙跟着莲花屁股后头进入了森森的树林。黑漆漆的树影吓得我不轻，我缩在小红背上，心惊胆战地洞察周围，仿佛一眨眼就有怪物张开血盆大嘴将我吞下肚。
　　想起婆婆讲过的树妖的故事，我总觉得背后的树林在我和莲花走过后都伸出了长长的枝条，争着要将我们卷入树干中作为养分。妈呀，我越想越害怕。“嘭”一声，没遇见树妖，我却撞上了树干，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怎么回事？”莲花闻声拉住了小棕，疾走几步来到我身旁。
　　“嘘，小点声，要是我们惊动了树妖，可就走不出去了。”
　　莲花敲了下我的脑袋，“尽想些不着谱的事情。”
　　我从马背上下来摔伤了脚，莲花捏着我脚看了半天，最后说，“原来扭伤的脚是这样的啊。医书上的说明太简单了，这才是实物，待会得记下来。”
　　还以为是在给我看病，居然是拿我做病残样本。我默默地叹了口气。
　　怕我再次在树林碰了伤，莲花将我扶上了他的马。我虽心里觉得不好意思占人家便宜，可这小棕坐着就是比小红舒服呀，心里的负罪感顿时减轻了。偷偷瞄了一眼小红，这家伙仿佛也因少驼了个人偷着乐。
　　一连走了几个时辰，周围都是差不多的景色，这路仿佛根本没有尽头。
　　“莲花兄，我们该不会进了鬼打墙了吧？听说，遇见了鬼打墙就会在原地不停地绕圈子，再也走不出去了。”
　　“一直在这打转的话，我们会不会永远这么年轻？。”莲花一脸好奇。
　　“那可不晓得，说不定，哪一天我们突然走出去，发现外面已经过了50年了，而我们还是现在这副年轻的模样。”
　　“那多好啊，你们女孩子青春不老的梦想就要实现啦。”
　　“那我们还需不需要吃东西呢？在这里转上50年会饿死吗？”
　　正讨论着，莲花压低了声音，“嘘”。
　　两人都噤声动也不动，这时风中模模糊糊传来了声音。
　　“青女~~~”。“青女~~~~”。
　　声音越来越近，不一会，一个布衣打扮的男人就提着火把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我楞楞得看着眼前的布衣男人，布衣男人也愣愣地看看我，又看看莲花。突然他将火把狠狠地扔向我们，并大喊道，“哼哼，大爷我可不怕你们，是人是鬼，烧一把就晓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莲花稳稳地接下了布衣男人扔过来的火把，吓得我一身冷汗。
　　“兄弟，我们不是人，也不是鬼，我们是。。。迷路的山神。”
　　“山。。。山神？”
　　。。。。。。
　　在莲花兄花言巧语的连哄带骗之下，布衣男人居然就这么从了莲花，乐颠颠地领着我们回了他的小窝酒菜伺候，连小红、小棕都好好地安顿好了。
　　原来这布衣男人是附近的山民，名叫三顺，以砍柴为生。前些天上山砍柴，见一位姑娘浑身是伤，就带了回来养伤。十多天来，姑娘只告诉三顺自己叫青女，其他什么也不肯透露。可今天三顺从山上打了只野兔回来想给青女换换口味，却发现青女不在家里。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见青女人影，就点了火把上山寻人去了。
　　三顺说我的脚只是扭伤，给我上了他家祖传的膏药。莲花将野兔烤了烤，洒了盐，分外美味。
　　“莲花兄，他们都说，吃什么补什么。你看，我腿伤了。”
　　莲花白了我一眼，扯下一只兔腿放在我碗里，我兴高采烈地扑上去咬了一口，皮脆肉嫩，我对莲花比了比大拇指，结果他又白了我一眼。
　　三顺几杯小酒下肚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青女肯定是被他们绑走了。肯定是。我，我可是看见了。我非得找回青女。”
　　“爹啊，儿不孝，20了还没娶上媳妇。爹啊，你去得早。”
　　“青女，青女。。。。。”
　　我嚼着兔腿说，“看这样子，他跟青女有私情！”
　　莲花擦了擦手上的油渍，说道，“小沉子，我得去城里几天，你就在这养伤，等我完了事再来找你，可好？”
　　我咬着嘴唇，这家伙莫不是已经私下将我卖给三顺做媳妇，准备拿了钱跑路？
　　“什么事非要一个人去办？公子你一个人出行多不方便，多少得有个人照应着。我只是伤了脚而已，睡一觉保准活蹦乱跳，洗衣做饭，样样能都干。还是让奴婢跟着你吧。”
　　莲花惊奇地看着我，“奴婢？前些天我叫你小沉子，你都满脸不高兴，说那是宫女的叫法。现在居然这么主动以仆相称了？”
　　为了不被卖进山做媳妇，我格外谄媚，“恩恩，就让我跟着公子身边吧。”
　　莲花见我如此谦恭，愉快地又赏了我一只兔腿。
　　我咽着口水，“一次吃这么多好吃的会折寿的，我要藏着明天吃。”
　　莲花笑道，“这大东朝的兔腿任你吃，你想吃多少，我就给你抓多少。”
　　“那也得看你抓不抓得住啊。”说着，我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看你困得，”，莲花皱着眉头看着我，又看了看我负伤的腿，突然一把将我打横抱起，“还是回屋歇着吧。”
　　我微红了脸，半天憋出一句，“公子，我，我只卖艺不卖身的啊。”
　　莲花抱着我的手僵了一僵，嘴角抽搐道，“要不是你脚伤了，我现在就把你砸地上！”
　　莲花送我回房就要回去歇息，我扯着莲花的袖子叮嘱道，“说好了，明早我们一块进城。可别自己先走了。”
　　莲花替我掖了掖被子，“好吧，看你这么主动的份上，明天我给你煮碗甜汤？”
　　“嗯。”我点点头，心里想着，我可不能睡，万一这家伙半夜偷偷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