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养成就吃了》泠萸

68、part 68

　　散过步，谈过心，池洋就送路希回家了。
　　他估计杜君浩到家没看到路希会不太好，至于怎么个不好他也不好说，反正肯定不会其乐融融就对了，所以他没像往常那样逮着路希不放，把人送回去之后还给杜君浩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儿子给他送回家了。
　　池洋自来不是通情达理的人，杜君浩怕他趁机和路希说些有的没的，奉旨和金枝玉叶散步时一直挂念着路希，把人送回家之后就往家赶。
　　张川打来电话时，杜君浩回家的路刚走了一半，张川笑着说：“咱家分馆宣传太到位，惹来踢馆的了，我在往那儿赶，你也尽快过去吧。”
　　杜君浩惦念着儿子，一点同他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所以他言简意赅的回了张川两个字：“没空。”
　　张川苦笑：“你当哥和你开玩笑呢吧？真不是，真的有人踢馆，来了七八号呢，打着踢馆的幌子给他家造势打广告的主意来的，估计不会跟咱客气客气就拉倒，咱得好好招待。”
　　早不来晚不来，偏赶着他急着回家哄儿子的时候来，杜君浩简直想把那群傻逼折吧折吧塞箱子里邮递到他们姥姥家去。
　　杜君浩三拳两脚放倒一个，连句客套的承让都懒于说，没有情绪波动的目光直接扫向台下，似在问：还有吗？有就赶紧上来。
　　被兴奋叫好的看客挤在前面的四人脸色有些不好看，这还没怎么着呢，就被人家一个人放倒了一半，这馆算是踢自己脸上了。
　　张川从侧面上了拳台，在杜君浩耳边说：“你去歇会儿。”
　　“我不累。”
　　“哥知道，可你这不是心里不痛快吗？”
　　平均三分钟放倒一个人，四个人用了不到都不到一刻钟，依照他的体力确实累不着，可再让他这么打下去，对家的脸就丢大发了。
　　虽说同行是冤家，可真让人家颜面扫地，那就从冤家变仇人了。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结梁子，掐红眼，绝非明智之举，所以今天这擂台要打到恰到好处，自家不能输，但也不能让对家输的挂不住脸。
　　他自己也做了这么多生意了，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谁也不惯着。他得把这活爹换下去，不能让他一个人压着人家一帮打。
　　杜君浩的视线在来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张川身上：“那我回家了。”
　　张川牙疼似的一嘬牙花：“回家着哪门子急？家里有大姑娘等你啊？”
　　“有儿子。”杜君浩丢下话就想走人，看客一见这情景立马不愿意了。
　　张川一手抓着杜君浩硬邦邦的小臂一边用玩笑的口吻对众人道：“别嘘别嘘，我老弟不走，就下去歇口气儿，待会儿还上来呢。这表现的机会也不能全给他小子啊，各位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杜君浩反手一推：“那你表现。”
　　张川“嘿”了一声，笑骂：“你小子别不知好歹哈。”同时给老馆带过来的员工使眼色。
　　小姑娘特别机灵，杜君浩一下台就被她呼吁的一群女员工围上了，端茶的递水的拿毛巾的，个顶个的殷勤，换做往常，这些人或许还忌惮杜君浩，可今天情况特殊，氛围特殊嘛，杜君浩站在一群女人中间，心里直骂娘，台上的张川笑的像只老狐狸，就算你小子是李小龙在世，也不能从一群热情的娘子军里杀出重围。
　　踢馆防守战一直到夜里才结束，切磋没用多少工夫，可切磋之后对家的老板匆匆赶了过来，把责任全推到了自家弟弟身上，还装腔作势的踢了不识大体的亲弟弟两脚，张川自然要摆出一副“不妨事不妨事，不打不相识”的大度宽和，于是接下来便是饭局。
　　杜君浩走走不成，待待不下去，那脸沉的和涂了层墨似的，话也不说。
　　张川面上和不打不相识的曲老板称兄道弟，相见恨晚，桌子底下的脚不住的往杜君浩那边踢，让他说两句场面话，给那帮被他放倒的小子一个台阶下。
　　杜君浩让他踢烦了，把整瓶白酒拎了起来，给姓曲的和自己各满了一大杯，沉声道：“曲哥，我敬你。”
　　张川心头一跳，心道：坏了，这小子是想把人家放倒了赶紧回家。
　　张川想拦，可杜君浩已经把酒端起来了，曲老板似乎对自己的酒量很有信心，笑呵呵的接受了“敬酒”。
　　杜君浩的酒量和他的体能一样变态，结果可想而知，曲老板是被他弟弟架下酒桌的。
　　小伙子年轻气盛，临走前狠狠的剜了杜君浩一眼，切磋不懂适可而止，喝酒也不懂，这人可真够混不吝的。
　　噙着笑送走客人的张川回身就给了杜君浩一脚，吹胡子瞪眼的骂：“你小子成心拆台是吗？”
　　杜君浩提起小腿，拍拍裤子，面无表情的说：“你拉我来的。”
　　张川让这活爹气乐了：“我错了，全他娘是我的错，您老赶紧回家吧，我给你叫车。”
　　杜君浩看着他不说话，眼白微微泛红，颧骨也染了层绯色。
　　恰时一辆等位的出租车泊进来，张川拉开车门，把人塞进去，对司机道：“有多远拉多远，谢谢您了。”
　　司机回头看杜君浩：“这么大酒味儿，喝高了吧？您可别吐我车上。”
　　张川塞给司机两百块钱，司机这才拉着怪兽离开。
　　路希有心事，大脑就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他只能用属羊助眠，奈何数着数着就忘，又去胡思乱想，只能重新来过，不知重属了几次后，他终于睡着了。
　　花卷儿不知他的睡眠得来不易，他才睡着，花卷儿就跳上跳下的折腾了起来。
　　路希迷迷糊糊的如同哄孩子般轻拍了花卷儿几下，花卷儿还是不安分，非要给他叫起来不可，他被吵的清醒了过来，发现门被花卷儿扒开了，屋门半敞着，客厅里的光线投了进来。
　　把路希叫醒后，花卷儿就跳下了床，跑到门边又回头朝他“唔”了一声，好似在说：快跟上！
　　路希趿着拖鞋跟了上去，只见花卷儿和杜君浩保持一米多远的距离，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又回头朝路希“唔”，似在催促他快过来。
　　杜君浩背抵着卫生间的门坐在地上，身上只穿了一条做家居服的卫裤，头发还在滴水，那个垂着头的样子很像是睡着了。
　　路希赶忙上前，腰都没弯下去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他叫了两声爸，只得到一个含糊的“嗯”，酒劲当头的人连眼皮都没撩一下。
　　路希只得伸手拍他的脸：“爸，醒醒，别在这睡……”
　　话没说完，路希的手腕就被抓住了，杜君浩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眉头皱着，似是嫌路希吵他睡觉了。
　　他并非喝不醉，只是警惕性高，对酒精的耐受性强，酒劲上来的晚，别人是醉在酒桌上，他是回家后才会放松绷着的神经，放任自己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