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养成就吃了》泠萸

29、part 29

　　周展敛起笑，换上一副无奈之色：“洋洋，我就回来三天，咱别闹了行吗？”
　　“谁他妈跟你闹了？”池洋最烦他说这句话，说话间已经冲了上去。
　　路希被他快速变脸的模样吓住了，前一秒春风风人，下一秒杀气腾腾，
　　情绪这么不稳定，真的不会暴起伤人吗？
　　答案是会的，冲上去赶人的池洋挥拳就打。
　　周展身形魁梧，动作却不笨重，边游刃有余的躲闪边好声道：“你先听我说，我不是来抓你回家的，我就来看看你，就看看……”
　　池洋怎么打都打不着，怒道：“立正！”
　　周展条件反射般打了个立正，池洋一拳砸了上去，怎奈周展像头血厚防高的大狗熊，池洋这个打人的险些挫伤了手腕，疼地连抖手带吸气。
　　挨了一拳的周展咋地不咋地，还捧住池洋的手给他揉：“使这么大劲儿干嘛？疼了吧？”
　　店里一片静默，收银员悄悄的把吧台边的易拉宝往里挪了挪，免得被他们碰倒了。
　　池洋用力把手抽回来，瞪着眼睛吼：“滚出去！”
　　“好好，我出去，你别生气。”周展怕他气急了报警，没敢再纠缠，投降般举着两手退了出去。
　　杜君浩对路希说：“我出去一下，你在这等着。”
　　路希本想服从安排，可一看池洋一身煞气的往这边走，一把抓住了杜君浩的衣袖：“爸，我和你一起去。”
　　杜君浩看他一眼，应道：“走吧。”
　　周展在马路对面的垃圾桶边抽烟，杜君浩领着路希上前，周展扔给杜君浩一支烟，打量着路希问杜君浩：“这就是你儿子？”
　　杜君浩“嗯”了一声：“路希，叫叔叔。”
　　周展又高又壮，路希站在他面前就像仰视大狗熊的小白兔，礼貌一笑便成了兔乖乖：“叔叔好。”
　　周展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把零钱，又摸摸另一边口袋，摸出两块奶糖，零钱塞回口袋，奶糖给了路希：“见面礼。”
　　路希接下糖果：“谢谢。”
　　周展一乐：“还挺乖，几岁了？”
　　路希：“十七。”
　　周展上下打量他：“花季雨季，好年纪。”
　　杜君浩一手夹着烟，一手贴了贴路希的脸蛋。
　　路希：“不冷，新衣服很暖和。”
　　周展啧啧道：“还真有个当爹的样，我跟大刘他们说你养了个小孩，他们都说你在挑战生存极限，不是挑战你自己的，是挑战你儿子的。”
　　杜君浩不置可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我怕他知道我回来又躲起来，下飞机就过来了。”周展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摁在了垃圾桶上，裹了裹敞怀穿着的夹克，“找地儿吃点东西吧，饿了。”
　　“去他家看，来店里闹什么？”杜君浩抬手看表，跟着掏出手机给店里打电话。
　　周展一脸融合着无奈的苦逼相：“我去了他真打110。”
　　杜君浩：“哦。”
　　周展撇着嘴嘀咕：“连句安慰都没有，还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
　　杜君浩没理他，给店里打完电话，对路希说：“去拿你的猫，跟池洋说咱们走了。”
　　路希一愣：“哪有猫？”
　　杜君浩：“池洋送你的娃娃。”
　　路希“哦”了一声，转身回了店里。
　　周展看着路希的背影念叨：“不像十七的，不过小孩儿长的挺好看，能赶上洋洋小时候一半了，长大了……”
　　杜君浩抬腿就是一脚。
　　周展不以为忤的拍拍裤子：“我就客观的评价一下，瞧你护的这个紧。”
　　杜君浩冷声道：“客观个屁，再看我儿子一眼，老子给你踩出屎来！”
　　周展让他骂乐了：“好几年没听你骂人了。”
　　杜君浩：“亲切吗？我还好几年没打人了呢，想念吗？帮你回忆回忆？”
　　周展连连摆手：“别了，那个记忆深刻，我前天晚上还梦见你把我踩泥坑里让我练闭气的事呢，醒了以后跟达娃念叨，达娃说你承包了他好几年的噩梦，自从来了Z1之后，他梦里的罗刹就有脸了，就长你这逼样儿。”
　　杜君浩冷眼看着他。
　　周展呵呵的笑：“不好笑吗？多招笑啊。”
　　杜君浩嫌他无聊，自顾自的抽烟。
　　周展想起个事来：“对了，大伙儿托我给你带了点特产。”
　　杜君浩看着身无长物的他。
　　周展嬉皮笑脸：“我急着回来看媳妇儿，丢出租车上了，要是有人给你打电话，你就说好吃，我帮你尝过了，确实好吃。”
　　杜君浩抬脚要踹，周展嘻嘻哈哈的躲开了。
　　杜君浩道：“你这次回来干什么？”
　　“跑申调的事。”周展抓了抓毛刺刺的短发，神情无奈，“当年参加Z大队的考核我没告诉家里，我妈知道以后都气哭了，那时候洋洋还帮我劝劝老娘，现在连他都不向着我说了。”
　　“你是独子，阿姨的心情能理解。”
　　“我理解啊，儿行千里母担忧，咱们Z大队出任务还危险，老娘肯定不愿意我留在那。老爹也是昧着心说好，其实也怕我光荣了。洋洋是因为理解我所以咬牙支持我，但我上次受伤把他吓坏了，他说再这么咬着牙跟我揪心揪肺，他早晚得回疯人院。”周展又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混着叹息吐出来，“我俩是要过一辈子的，哪里分的开？可他这一半年闹的很凶，好像真想和我断，你说他是不是不爱我了？”
　　“他为了躲你买了套房，为了让你死心故意跟我说他又看上谁了，又和谁好上了，希望我‘如实’透露给你。如果你管这个叫爱，那他爱的煞费苦心。”
　　周展抓狂道：“你别刺激我了！”
　　杜君浩淡道：“我儿子好看吗？”
　　周展哭笑不得：“我不就夸了孩子一句嘛，你至于吗？”
　　杜君浩：“瞎夸什么？自己什么情况自己不知道？”
　　周展气乐了：“不是，你怎么还歧视同性恋啊？”
　　杜君浩见他家小孩从店里出来了，便结束了这个小孩儿不宜听的话题。
　　三人直接从池洋店里去了杜君浩店里吃饭，当兵的人饭量大，周展吃飞机餐跟吃餐后小点心似的，根本不抗饿，饭菜一上桌他就以飓风般的速度扫荡了起来，酷似刚结束冬眠食欲旺盛的狗熊。
　　路希自己就是同性恋，对同类感知敏锐，此前他就怀疑池洋不是直人，周展今天的表现证实了他的猜想，但他没想到精致到吃排骨顿豆角都给人一种违和感的池洋会找个熊一般粗犷的男朋友，孔雀和狗熊是怎么相恋的？沟通不会有障碍吗？
　　“宝贝儿，你总看我干嘛？”嘴里塞着饭菜的周展口齿不清的道。
　　路希干笑着收回视线，心道：他们还是有共同点的。
　　等周展风卷残云的充完饥，一桌丰盛的饭菜少了一大半，杜君浩开了一瓶白酒给周展溜缝儿，几杯白酒下肚，周展心满意足的咂咂嘴：“好了，我吃的差不多了，咱可以小酌叙旧了。”
　　路希在能吃的大狗熊身上又贴了个能喝的标签。
　　杜君浩静了一阵才道：“都还好吗？”
　　周展噗嗤一笑：“瞧你那想问又不敢问的纠结样儿，放心吧，都好着呢，咱Z1的人太凶残，阎王爷不敢收。”
　　路希看看杜君浩，又看看周展，周展见他小脑袋转来转去，觉得挺好玩，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笑道：“宝贝儿是不是对部队里的事很好奇啊？”
　　桌子底下 “哐啷”一响，周展的笑容变形了，路希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低头看。
　　杜君浩道：“路希，吃饱了吗？”
　　路希本就不太饿，陪着吃了点就吃不下了，点头道：“饱了。”
　　杜君浩：“出去玩吧，走的时候叫你。”
　　高飞今天休班，路希和其他人玩不到一起去，他想了想，说：“你们聊，我去听英语。”
　　杜君浩点了点头，路希离席，换坐到包间的沙发上，从袋鼠兜里拿出手机和耳机，鼓捣了一阵，把耳机塞进了耳朵里。
　　周展“啧”了一声：“真乖……好好，我不看了，你别这么看我，咱喝酒。”
　　他是gay，不是se情狂，也没恋童癖，再说他有老婆了，对自己的老婆忠贞不渝，用的着这么提防他吗？
　　俩人从傍晚喝到了晚上，酒酣耳热的周展嗨起来了，用杜君浩的手机打给了池洋。池洋把他拉黑了，他只能用别人的手机联系自己的老婆。
　　路希都等的睡着了，杜君浩怕周展又吼又叫的耍酒疯吓到自家小孩儿，起身过去，把掉下来的一只耳机轻轻塞回路希耳朵里，再回身拿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给他盖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