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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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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薇,有人找你!”丁丁在外边大声叫着。
沈璃薇回头,隔着玻璃窗看到程诺竟然站在外边。
沈璃薇展颜一笑,转身去水池那里洗手,程诺已经迫不及待地闯进来了。
“这里是烘培间,闲人免进,你快出去。”沈璃薇擦着手上的水往外赶他。
程诺全不理会,握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就往外走。
“你干嘛呀?等我摘了围裙……”
“车上再穿外套。”看她摘了围裙,又去拿外套穿,程诺直接拿外套裹在她身上,揽着往外就走。
“喂!你们两个去哪里约会啊?走这么急?”丁丁在后边扯着嗓子喊。
沈璃薇看到程诺向来沉稳的脸上居然也有了慌乱,素来淡漠的神色被焦虑所取代。
“程诺,发生什么事了?”她不安地问。
“没什么。”程诺的注意力全在路况上。
“我们这是去里?”路上有些堵,不是去公寓的路。
“去泡温泉吧,你不是一直嫌我没有陪你吗?现在就去吧。”
“现在?”沈璃薇惊到了。
车子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程诺心烦地揉揉额头,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茫然无措过,除了五年前刚知道妹妹死讯的时候。
沈璃薇的目光被路口楼体上大的LED户外电视所吸引,她看到了他的爸爸,被如潮的人群围在墙边,无数的话筒伸到他满是震惊的脸孔前。
站在他身边的米娜和杜娅茹是同样的惊骇。
离得远,根本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是那样的情形,分明是米绍谦又出事了。
“爸爸,怎么了?爸爸……”她推开门要下车,去听个清楚。
“璃薇!”程诺握住她的手,痛苦地看着她,轻轻摇头。
“程诺,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
酒店9楼的化妆间里。
米娜掩饰着内心地得意和兴奋,望着镜子优雅微笑的精致美人,喜悦和甜蜜晕染在每一寸肌肤上。
终于等到这一天!
抢在年前定婚,因为她打算把结婚的日子定在年后的情人节。
虽然时间赶了一些,但是她不想错过情人节个重要的时刻!因为无数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被世人赋予了最多的浪漫色彩,它是恋人心目中最甜蜜、最诗意、也是最圣洁的日子!
她选的未来丈夫一定要优秀,她结婚的日子也要写满传奇!她要向所有的女人,至少是她身边的那些女人,炫耀她的爱情,展示她的幸福!
“米小姐,您今天非常漂亮,非常完美!”在她脸上修饰完最后一抹色彩的化妆师,由衷地感叹。
“谢谢。”米娜微笑着说,站起来,走到立镜旁,望着镜子中的佳人。
白色高腰抹胸式缎面礼服,上边用银色丝线在腰间和裙摆绣出大片繁复的复古花纹,又在胸口和腰部以下,错落地缀满珍珠,像落了一身的露珠。长长的卷发染成暗粟色,挽成在脑后,头上簪了了两只缀着珍珠的发钗,耳坠和项链也是以珍珠制成。
她整个人,都像从欧洲古画卷中走出来的贵州小姐。相信等到仪式开始,所到之处,必然引起男士的惊艳,女士地羡慕。
“小姐!”化妆室的门被人拍得山响。
米娜不悦地皱起眉,助理已经打开门,进来的人喘着粗气大声说:“小姐!出事了!出大事了!你快去大堂看看吧……”
“发生什么事?难道是林先生出事了?”她一边狐疑地问一边快步向外走,现在在她心里最大的事情就是林楠。
电梯很快下到一层大堂,电梯门刚打开,米娜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说不出话来。
大堂里满满的人,还有无数的记者。
她的父母被围在最里边,逼在墙角动弹不得,保安拼命挤过去保护他们,她跟在保安向后也往里挤。
“米董事长,请您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听说‘望海郡’的项目已经中断,请问是因为公司内部出现了资金链断裂吗?这不会让汇海受到大的波动?”
“米董事长,关于五年前,您始乱终弃,导致汇海原财务部主管程信小姐堕胎自杀,请您说一下其中的隐情好吗?”
“米董事长,据说程信小姐自杀之前,贵酒店有三十万资金莫名失踪,请问您如何解释?”
“米董事长,有传言说您曾经在几次在大的合作中欺诈对方的公司,谋取暴利,请问您怎么看?”
“……”
这些都是什么问题?怎么会有这种新闻传出来?程信?她生前在汇海工作,堕胎自杀?米绍谦始乱终弃?
米娜顾不上理会这些胡说八道的新闻,跟着保安死命挤进人群中,终于到了父母身边。她的礼服已经被踩脏,好几次差点被人踩住从向上滑下去,她只能用手拎着裙摆。头发也散了,乱糟糟地披在身后,脸上的妆也蹭花了,活像个小丑。
“绍谦!”杜娅茹突然惊叫一声。
米绍谦的双手紧按着心脏的位置,因为痛苦五官变得扭曲,顺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
“绍谦!绍谦……”杜娅茹把他的头抱在怀里,冲着人群大声叫道,“快叫救护车!快……”
“爸爸!……”
……
客厅里的灯光明亮刺眼,沈璃薇坐在沙发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的心像死了一样。
“囡囡以前在汇海的财务部任职做主管!是我老师枯木先生介绍她去的。”程诺坐在对面,声音平静地说着。向沈璃薇摊牌这是他早就想到的局面,纵使心里再苦,也已经可以控制情绪了,“这件事情我之前没有提,我只是单纯以为,她的死亡是个意外,所以我避免才去牵连那些人和事。”
她仍不开口,他继续说:“大概三个月前,周思涵的一位亲戚应聘到了汇海在财务部任职。他在工作中,无意中翻到一些被封存的旧帐本,看到有囡囡的签名,他好奇之下向一位老同事打听,确认是我的妹妹。也是听老同事多嘴,才知道囡囡出事的时候曾划走30万不知去向,事后公司竟然没有追究。”
“一笔巨款消失成谜,接着又是一条人命,却这样轻描淡写的揭了过去。那位同事讳莫如深,不许他多问!他觉得事情没有那样简单,就把他所查到的情况告诉了周思涵。周思涵也觉得事有蹊跷,就和她秘密调查这件事情。”
“他们费了很多的周章,找到了当年和囡囡在一起工作时关系比较好的两位同事,他们在囡囡出事之后陆陆续续离开了汇海。经过再三的恳求,他们才透露了,囡囡到了汇海没有多久,很受董事长的倚重,并且很快就提拔成了主管。其中一个人提供了一条线索,囡囡曾经请过一段长假,她好像生过一场大病。”
“周思涵觉得这条线索重要,但她不能向我的母亲求证,于是,他找到了我,向我说出了她的怀疑和调查。我记忆里,囡囡或者父母给我打电话,都没有提起过她有生病,然后病很长时间的事情,倒是有一次她去外地出差,待了很久。但是我不敢确定,就回家,向我妈妈旁敲侧击地问这件事情,从那她那里证实,囡囡确实有过一段出差,时间差不多是二十天!”
“我们一起去找了提供这条线索的人,经过他再三回忆,囡囡当时确实说是请病假,而且给单位开了病假条,是市里一家大医院的。这就更荒谬了!如果囡囡生病,爸爸不会发现不了,而且,囡囡如果病到要去大医院开病假条,那么,我父母没有可能不知道。”
“周思涵的那位亲戚无意中又从同事的口中知道了一个消息,囡囡生前似乎和集团的某位领导私底下有来往,而且巨款失踪,也是上边发的话,不许声张!囡囡当时被确认为抑郁症自杀,大家没有过多的调查,所以家里对她的房间保存的还比较完好。我在她的日记本里看到了一个笔迹潦草的电话,应该是匆忙记下的。电话早已经停机,只能查到那是一个外地城市的号码,正是囡囡出差去的城市。”
“周思涵辗转找到了那个号码的主人,他曾经是一位私人医生的电话,他起初什么也不肯说,后来周思涵再三求他,并保证不会出卖他,他才告诉我,他帮囡囡做过堕胎手术。”
“因为时间太久,他记不太清了,我拿囡囡的照片给他看,他回忆了好久才有些印象。他说囡囡上了手术台,突然跑掉了,快到下班的时候,囡囡又跑回来了,哀求他帮忙做手术,他被磨得没有办法,让囡囡第二天再去,结果囡囡上了手术台又想跑,她被一个电话给骂回来的。那个医生说,囡囡一边接电话一边哭,弄得他心都烦了,很想把囡囡赶出去!”
“你们怎么知道那个孩子是谁的?”她终于开口发问。
“那个医生说,囡囡当时曾经叫过一声‘董事长’!其实这种上下级的混乱关系到他那里堕胎的并不稀奇,但是他觉得囡囡这样一个美丽透着聪慧的女子竟然也走到这一步,觉得可惜。后来囡囡离开之后,他发现囡囡遗忘了一样东西在那里,是一枚写着吉祥如意的铜钱样子的水晶坠子,已经被那个医生拿去卖掉了。那时囡囡过生日的时候,我专门定做了送给她的,之所以做成铜钱的样子,是因为我当时想要笑她和臭铜钱为伍。”
“可是一个称呼,并不能说明什么?他有没有录音?如果没有,你们凭什么相信他?”
“确实如此。我们没有办法仅凭一个人的回忆,一个称呼给一个人定罪。但是在我们接下来的调查中,几乎所有的问题都指向了米董事长!汇海是私有企业,米绍谦是一人独大,他丢失了三十万巨款,却不动声色,不许人声张,这难道正常吗?甚至他都没有向我的父母提起追要,这正常吗?”
“或许是爸爸不想把事情闹大,他不想汇海因此受到影响呢?”
“事实是米绍谦被人敲诈了。有人拍到了米绍谦和囡囡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照片,他认出了照片中的男人,是米绍谦,一个在本市很有钱的人。所以他就拿照片威胁他,扬言要寄给米太太,还要把他的事情卖给报社,米绍谦给了他一笔不菲的封口费。”
“不可能!”她震动地大喊,“他一定在撒谎,爸爸不是那样的人!”
程诺悲伤地看着她,眼睛里仿佛有暗潮涌动,“我知道这很难接受,我同样也不能接受,但这是事实!我想囡囡也是因为害怕那些照片的事情,才会得抑郁症,变得脆弱不堪,甚至跳楼自杀!”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一切?”
“我的证据还不足以动得了你的父亲,我也没有能力让任何人帮我提供更有力的证据。所以我只能请警察帮忙,只有他们才可以查出真相,比我更容易也更快速的收集到证据。”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事情公布出去?还没有查出结论,已经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了!”沈璃薇冷笑,“不管爸爸是不是冤枉,他都先被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人一棒子打死了。”
“传到网上真的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程诺气恼地提高声音,“事情也关系到我亲妹妹,我怎么可能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事情越接近真相,我越希望知道的人少。这件事情一直做得很隐密,我就是不想在事情的真相被查出来之前,被人胡说八道。那些记者是怎么知道的消息,又突然出现在林楠和米娜的订婚仪式上,我也很奇怪。但我可以用我的生命起誓,我没有那么做。”
“你没有做,那周思涵呢?她本身不就是编辑吗?”
他瞪着她:“沈璃薇!你在说什么?周思涵不是那样的人,请你不要污蔑她。”
“那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冷笑,“她在你的心里是永远的女神,对不对?她永远也不会错,她做什么都是对的,对不对?”
“你……”他气结。
“我的爸爸害死了你的妹妹,你又几乎毁掉了我爸爸,我们这个帐,要怎么清算……”锥心的疼漫延上来,这次她真的遇到一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