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抽象派画师》燕然之

3、捉鱼

　　日近当头，纪舒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不时用袖子擦拭一下，但手上的活却未曾停歇过。此时此刻，纪舒才深刻体会到小河的哥哥为什么会过劳死。这照料灵米光浇水就要花费掉大量的时间精力，还要再加上时不时的松土除草，这一天的时间就尽耗在这田里了。一年到头，风里来雨里去，一个半大的瘦弱孩子又能支撑多久呢？

　　若是灵米田的位置好，本身产出的品质好，那纪舒也不必照料两亩这么多，甚至也不必如此劳心劳力。望着眼前的这两亩灵米，纪舒不禁感叹，长得如此无精打采蔫里耷拉的，放眼望去，其他田里那种带雾气的灵米，他田里竟一株也没有。全指着这灵米吃饭，会不会真的太玄了。

　　坐在田边的小河安静认真的瞅着纪舒手上的动作，他知道哥哥干活很累，也知道自己年纪小，哥哥不会同意让他下田干活，但他还是想先努力学会，等他再长大点，他就帮着哥哥一起照顾灵米，这样哥哥也不会太累了。

　　这会儿日头正毒着，纪舒实在热得不行了，直起身子，不停的用手扇着。

　　“哥哥，你身子刚好，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小河满眼忧心忡忡的注视着纪舒，生怕纪舒又累病了。

　　纪舒对着小河展颜露出安慰的笑容，小心穿过灵米，坐到小河身旁，揉了揉小河那一头粗糙枯黄的短发，“哥哥最舍不得的就是小河，哥哥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因为哥哥还要让小河过上好日子呢！”是的，这不仅是纪舒的愿望，更是小河哥哥的执念，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进入了这个躯体。

　　“等小河大一点，小河也要帮着哥哥照料灵米。”

　　纪舒微微一笑轻轻点头，“好。”有这样一个心心念念着他的弟弟，纪舒感到无比的欣慰。

　　坐了一会儿，纪舒听突然听到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小河露出了害羞的神情，瞬间把自己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得低低的。

　　“我们先回家吃饭，哥哥肚子也饿了。”

　　“哥哥，对不起。”小河有些埋怨自己，他知道家里快没米了，吃一顿少一顿，而他不仅没干活，还得消耗家里的米。

　　“怎么小小年纪就这么心事重重了，不用担心米的事，哥哥会想办法的。”牵着小河站起来，“哥哥饿死了，我们快回家。”

　　被纪舒牵着的小河露出了甜甜的微笑，他觉得现在的哥哥好像又变回了爹娘在世的样子，之前哥哥虽然对他一直很好，但哥哥自爹娘死后就变得沉默寡言不爱笑了，而现在，哥哥不仅变得和从前一样爱笑了，而且变得更加开朗，不再那么心事重重了。

　　表面上纪舒的确很看得开，但事实上心底却是思绪甚多，然他是一个成年人，总不能露出一副烦恼的模样让小孩子担心吧，就算他真的很烦恼，但脸上也要表现出让小河安心的样子。

　　牵着小河的手，慢慢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和小河聊着天，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毕竟这世界与原来的世界大不同，很多东西纪舒都没见过，也很好奇。

　　经过河边的时候，纪舒瞧见河里居然有不少肥大的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照理说水不深，又这么清澈，没道理这么肥大的鱼还在河里游着啊。

　　“小河，要不我们抓点鱼回家怎么样？”虽然奇怪，但在缺粮的情况下见到这么大的鱼还不想捞，这不是纪舒的性格。

　　听到纪舒说要抓鱼，这回轮到小河奇怪了，“哥哥，这些鱼是捉不到的，也从来没见过有人捉到过。”

　　“不过是条鱼？有这么厉害吗？”纪舒瞬间想到这是个能修仙的世界，那或许这水里的鱼也不简单，“难道它们是鱼妖？”

　　小河摇摇头，“这些鱼据说都是有灵气的，他们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是它们很会逃，很多人以为肯定能捉到的时候，霎时间鱼就溜得老远了。”

　　从来没有人抓到过的鱼，一下子大大引起了纪舒的兴趣，说得这么神奇，然纪舒怀疑是因为水的折射导致的。旋即对着小河说：“哥哥想试试，若是抓不到，就当是玩水解热好了。”

　　向来哥哥说要干什么，小河都会乖乖顺从，这回也不例外。他陪着纪舒脱掉鞋袜，卷起裤脚，轻轻淌进河里，小心翼翼接近着鱼儿。只见人都到近前了，那些鱼竟然丝毫没有要躲开的意思，这么有恃无恐，简直是对人类的挑衅。

　　纪舒看准了一条鱼，出手快如风，眼看双手就要困住鱼了，可这鱼竟然在一瞬间消失了。应该说是速度太快，以至于就像消失了一样。逃脱出纪舒魔掌的鱼转眼间就出现在了离纪舒1米多处的河里，依旧悠然自得的游着。

　　纪舒这人打小就不信邪，有种执拗。他人说这样做不行，然他心中若是认定这样做可以，他便不会轻易放弃，怎么着都要去试试。人人都说这鱼捉不住，纪舒就偏不信这个邪，溜得再快又如何，还不是一条鱼，又不是条妖。别人抓不住，一定是没找对方法。

　　在纪舒的印象中，捕鱼最方便的莫过于撒网或是垂钓，可惜的是这些工具，他现在都没有。然捉鱼还有更原始的叉鱼，纪舒跑回岸上，挑挑选选，最终挑了一根略带尖锐的树枝，掰了掰也还算坚固。

　　回到河里，纪舒继续寻找目标，他盯准了先前的那条鱼，待到他再次足够靠近的时候，手里的树枝对准鱼，以风雷之势刺下，就在树枝马上就要刺进鱼鳞的时候，这鱼竟然再一次奇迹的在眼前消失了。不过这次与上次不同，纪舒似乎看到了什么，当鱼消失后，水中似乎隐隐约约闪过一条细线，而当鱼儿再次出现的地方，在鱼儿出现之前居然有波纹在荡漾，但是纪舒很清楚的是，那些波纹根本不是水的波纹。

　　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是太快了眼花了吗？回头盯着那条鱼，而此时，那条鱼已经出现在了距离他大概七八十厘米处，停着不动了一会儿，稍后，它再次游动了起来，但看起来似乎不似先前那么轻快了。

　　纪舒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但他可以肯定，若想抓到鱼，一定要盯着一只抓。

　　瞧着一直捉不到鱼，小河有些泄气道：“哥哥，我们还是别捉鱼了，这鱼肯定是捉不住的。”

　　纪舒直起腰，将头发撩到身后，非常坚定的对小河说：“小河，哥哥以前可能没有和你说过，今天，哥哥就和你说说，人生在世，大多□□不如意，倘若事事皆轻言放弃，那这一辈子，咱们也就别想过好了。人道这鱼捉不住，哥哥今天就偏要捉一条回去煮汤给小河喝。”

　　大概是以前的哥哥从未和小河说过这样的话，一时间，小河被纪舒的话给怔住了，待反应过来时，纪舒已经又弯着腰继续叉鱼了。看着水中的哥哥，小河心中突然生出一种闷闷的感觉，感觉哥哥有点怪，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哥哥就是哥哥，小河赶紧驱散掉心中怪异的感觉。突然小河大声道：“哥哥，小河也要帮哥哥捉鱼。”小河轻轻淌到纪舒身边。

　　兄弟俩经过多次试验，纪舒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了一些。“小河，等下你对准这条鱼刺。”纪舒将手上的树枝交给小河，而自己却走到那条鱼偏左90度处，接着往后退了大概50多厘米。

　　“小河，刺。”站定之后，纪舒出声命令道。

　　小河按照纪舒的命令刺鱼，鱼再一次在眼前溜走，顷刻间，鱼又在不远处出现了，可这回不一样了，鱼没能跑掉，因为纪舒站的位置正好是这鱼将要出现的位置，当鱼一出现，在鱼无法动弹的那一刻，纪舒动作快如雷，一把抱住那鱼，使出全身最大的力气，将鱼向岸边投掷而去。

　　鱼很大，挣扎起来力气大，且鱼鳞又滑，纪舒怕鱼会重新落水，干脆将鱼甩上岸。只要这还是鱼，纪舒就不信没了水，这鱼还能嚣张逃跑？

　　果然被甩上岸的鱼，只能在地上‘啪嗒啪嗒’的狂打尾巴，可惜这样的挣扎只是白费力。

　　瞧见哥哥真的捉住鱼了，小河惊喜的不顾一切的扑到了纪舒身上，一个不防，两人皆跌倒在水里，然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捞起湿得像只落汤鸡的小河，“幸好现在是中午，热得很，否则这一身，我们俩少不得风寒。”

　　“全身湿哒哒的，但是好凉快，小河现在一点都不热了。”小河咧着嘴大笑着，这样敞开心怀的大笑，还是纪舒头一次见到。拍拍小河的头，“帮哥哥再捉两条，咱们家目前的粮食问题就能暂时缓解一下了。”

　　小河听了，开心的使劲点了点头，举起树枝，再一次对准一条鱼刺下，而纪舒也再一次先预测出这条鱼将会出现的位置，然后一把抱住鱼，将鱼甩上岸。兄弟俩如此干了十几次，最终捉到了4条鱼，可谓是大丰收。

　　得了4条鱼，兄弟俩也很满足，停了手，不愿将这里的鱼捉完。说实话，这四条鱼的体形还是蛮巨大的，每条身长大约都有四五十厘米。

　　鱼太大不好拿，纪舒便拔了一些草，将草搓成草绳，然后草绳从鱼嘴穿到鱼鳃处，系了一个结，留出一个圈，纪舒便用长棍穿过草绳圈，接着扛起了长棍，打算一路扛回家。

　　小河瞧着得了这么多鱼，自然乐得合不拢嘴，可是当他看到哥哥瘦弱的身体却要扛起这么重的鱼时，这有些敏感的孩子顿时又有些闷闷不乐了。

　　发现原本叽叽喳喳的小河突然没有声音了，纪舒奇怪的往后瞥了一眼，发现这小孩脸上又带上了阴云。纪舒心中忍不住感叹道，小小年纪，心思就如此之重，虽然懂事会疼人，但这样的人向来不长寿。有些无奈，但一时间也无法改变，纪舒只能希望在以后的岁月里，他能改掉小河的这种性格。

　　一路无语，安静的朝着家里走去。一直低着头走路的小河，竟然不小心跌倒了。纪舒急忙放下鱼，走到小河身边，蹙着眉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大的石头居然都看不见。”

　　“对不起。”小家伙怯生生道。

　　瞧小家伙这样，纪舒也生不出责备他的心，拉起跌倒的小河，叹气道：“有哥哥在，你胡思乱想什么？”

　　“哥哥累。”小河小声道。

　　“那小河就努力长大帮哥哥不就行了，至于现在，小河不需要多想，好吗？”纪舒半蹲下身子，眼睛与小河齐平。

　　“好。”

　　见小河点头答应了，纪舒方才安下心，低头瞧了一眼地上的石头，竟能看到淡淡的雾气，并且这雾气比起那灵米上的雾气来得浓郁多了，好奇的伸出手触碰这块石头，手贴在上面竟能感觉到温度。

　　纪舒觉得这块石头定不是凡物，对着小河道：“小河，这块石头不错，你帮哥哥抱回家吧。”

　　听到哥哥说要把这块石头带回家，虽然奇怪，但小河也不会违逆哥哥，乖乖抱起石头，就在小河抱起来的瞬间，石头周身积淀多年的泥土顷刻间裂开滑落，转眼石头竟变成了一颗白色的蛋。

　　纪舒乐了，这是缺什么来什么吗？这么大个蛋正好带回家做盘炒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