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素哒——即兴创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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镶钻礼服不计其数，穿戴在各位贵妇人身上，雍容华贵。
刺目的水晶灯照射着大厅，人似乎已经到的七七八八，作为主人的凌浩显然也要上台说话，可他现在，只想面对着他的伙伴。
“素哒，这件事是父亲的意思，我也是刚知道……”他还记得，上次他对素哒说过一些不太好听的话，他不希望素哒误解。
素哒耸肩，原本抿紧的唇微微上扬，露出如阳光般柔和的笑容，“我都知道。”
番茄酱拿起一杯香槟酒，问素哒的妈妈要不要，素哒的妈妈只是摇了摇头，略带担心地看着素哒和凌浩，在看到素哒那般温和的笑时，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也没有之前那么紧绷。
她的儿子与那个男孩关系很好，只要知道这点，就足够了。
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强颜欢笑，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因为别人而妥协，毕竟……她的儿子还那么年轻，还那么小，她不希望现实中的压力让他失去本心。
番茄酱倒是没那么担心素哒，他比较担心素哒的妈妈，素哒就算失了面子也不会太想不开，而若是年过四旬的女人失了面子，这可就很难说了。
他虽不熟悉素哒的妈妈，却从自己的母亲那充分了解这个年纪的女人，自尊心往往最强。
再往后，也许会将岁月中积累的财富沉淀下来，酝酿成最美味的一道酒。
“凌浩，你快过去做自己需要做的事吧，我就在这里吃吃喝喝，你空了我们再一起玩。”素哒说罢就夺过番茄酱手中那杯还未喝完的香槟，自己也轻啜一口。
被滋润过的唇更加透亮，淡淡的粉带着一些酒香，番茄酱只瞧了一眼就嘴角上扬，笑道：“学生喝酒可是……”
他的话没说话，素哒就斜睨着冷哼一声，“你和我一样是学生！”嘴巴微微翘起，颇有些孩子气。
凌浩看了两人一眼，也放下心来，有番茄酱陪着素哒，想必是不会有什么事的，他又走到素哒的妈妈跟前，对着她问好，之后才回到属于他的舞台。
素哒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他单手夹着酒杯，举过头顶，对着从上方照射下来的光看。
酒杯是水晶制成，在灯光下转动着更加璀璨，甚至有彩虹显露的趋势。
一会儿后，素哒收回手，“这酒味道还挺不错的，以后我要是变成酒鬼，你要负责把我从餐桌上捞回家。”他调侃着番茄酱，却在看到自己妈妈暗下去的神色后，瞬间住口。
他疾步上前，将妈妈拥抱住，拍拍她的背部，“妈妈，我绝对不会变成酒鬼，我以后不会再喝酒。”
番茄酱见状，也附和道：“阿姨，素哒要是变成酒鬼，我第一个骂醒他。”
素哒的妈妈苦笑着，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她的儿子……也是那个人的儿子……
不过，她愿意相信素哒会更像她。
“喝点酒没事，妈妈相信你不会变成酒鬼。”她放眼餐桌上的美食，走过去拿了一个小碟子，夹起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她虽然没吃过，但也见过这东西，海参。
“长身体，多吃点。”这种宴会，他们这些人，不吃东西，还能做别的事情吗？
素哒接过，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险些就要惹妈妈伤心，还好……
他又瞪了番茄酱一眼，如果不是番茄酱在喝香槟，他也不会顺手夺过去。
番茄酱无辜地看天花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周围速静是在一分钟前，攀谈的劲头逐渐减小，最后，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若真要说，那就是衣服布料摩擦产生的动静。
“番茄……这是要干什么？”素哒用气音说话，把声音压到最低，番茄酱却只是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开口。
又过了几十秒，台上出现了一个人，而台上还有一架钢琴，钢琴前坐着的正是凌浩。
素哒稍微脑补了一下，顿时明白，凌浩这是要演奏了，在这么多人面前，简直就像是自己的个人演奏会。
凌浩的父亲站在台上，老远就已经看到素哒，他严肃的面容上突然浮出一抹笑，声音也高亢起来：“今日本想让小儿凌浩弹奏一曲，可既然他的朋友也来到此处，不知各位愿不愿意给孩子一个机会，展示一下。”
素哒隐隐感觉不对劲，他想要装作肚疼遁走，却已经被凌浩的父亲唤住，“素哒，既然大家都有兴致听你弹一曲，你……”
他没有说完，此处素哒本应该很给识相地答应，然后落落大方走上去弹一曲，可他见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他身上时，他表示……凌浩家的人怎么各个都喜欢用钢琴为难他？
上次那个簪花女士也是，这次凌浩的父亲也是……他们到底是和他过不去还是和钢琴过不去？
“……”他沉默了两秒，看了一眼番茄酱，番茄酱给了他一个破罐子破摔的鼓励表情，可他还是不想上台……
此刻，比他更加难受的莫过于凌浩，他坐在钢琴前，盯着黑白琴键，迟迟没有回过神。
特意嘱咐莱易特让他练习曲子，却在现在，把他换下。
他的努力……啊，他本不想怎么努力，想要应付一下，哪怕真的出丑，他也不在乎。
可练着练着，他就想要把最完美的一面展示给大家，他无法用这样的方式抗议。可现在呢？呵……他所有的辛苦就像是沉入海底，与水藻搅拌在一起，怕是无法再浮上海面。
“你别无他法。”番茄酱见素哒一动不动，僵持在原地，只能低声提醒。
半晌后，素哒终于坚定了心，他昂起头，阔步上前。
大家早就自觉地让路，饶有趣味地看着素哒这个身形淡薄的少年，不知道他究竟哪家的少爷，但能够入凌家少爷的眼，想必不会差。
有些妇人已经在考虑把自己的孩子送过去与之攀谈，当然，这些都要等素哒从台上下来后。
素哒踏上最后一层台阶，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炙热目光，他怎么也笑不出来，严肃地对着凌浩的父亲点头问好，又走到凌浩身边。
“凌浩……”他轻轻唤了一声，凌浩却对着他露出一个温雅的笑，站起身，把位置让给他。
“素哒，不要紧张。”他还安慰素哒，面上没有一点破绽。
“好……”他应下，心中却百感交集。
他是想要上舞台，可却不是这里。这种集聚了权贵的宴会，他像个小丑一样，博大家一笑。
他想要去的舞台，是所有人都能够看到的舞台，无论贫困还是富贵，都能够看到的舞台。
同样，他想要大家听到的是他的歌声，而不是他的琴声。
他不是一个演奏家，同样，他现在也不是一名歌唱家，可他想要成为歌唱家。
他没有弹奏凌浩的父亲让凌浩练习的那首命运的交响曲，而是半阖眼睛，活动了两下肩膀和手臂，将腰板挺直，同时在脑中忘却自己所在的地方。
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时，没有一丝犹豫，连贯而优雅，哪怕不听曲子，哪怕不看素哒这个人，单单瞧着他那灵活的手指，也是一场视觉享受。
凌浩离素哒很近，能够感觉到素哒周身的气息随着音乐转变，每一个音符，每一个节奏，好像都他所没有听过的，他练过很多名家名曲，却从未有这般随性的节奏。
虽是随性的节奏，却让人徜徉在其中，时而如山泉叮咚，时而如走在云霄之上，再下一段则是一脚踩空，万劫不复。
这首钢琴曲像是在叙述一个故事，似乎是人生，从快乐的童年，到达事业高峰，又经历人生低谷，几番波折，最后归于平静。
最后一个音收起时，素哒缓缓睁开眼睛，原本全然放松的心又提起来。果然……离开了音乐，他又要开始提心吊胆。
只有音乐才能够帮助他走出困境，走出他心灵的困境。
他步伐稳健，走到前方，对着大家鞠了一躬。随后，他看向凌浩，“凌浩，我真的快要对你家有阴影了。你到底怎么活到这么大的，心理承受力一级棒！”
他的声音很小，生怕被凌浩的父亲或者其他人听见，而凌浩在听到素哒这些抱怨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又一次因他染上了点人情味。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能不能够在大家面前弹奏，把他的辛苦成果展现出来，已经不再重要。
他对着自己的父亲说了几句，便和素哒一起回到餐桌边，两人，分别拿着一杯果汁，碰了碰。
“素哒，你弹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凌浩很想再听一次。
素哒唇上还是西瓜汁的红，他伸舌卷去甜滋滋的味道，才神秘兮兮地道：“那真遗憾，你恐怕再也听不到和刚才那个版本一样的了。”
凌浩脑中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素哒给予他肯定的点头。
“你胆子真大，在这种场合也敢即兴创作！你那心理承受力比我强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素哒——即兴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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