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音盒》柚之木亡

29、素哒——酒气逼人

　　素哒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倒流，明明还未到冷天，他却瑟瑟发抖。

　　街边的墙壁并不整洁，可他却顾不得那么多，背部靠在上面，盯着被路灯吸引过去的飞虫，一团围着亮光。

　　可他，好像怎么也瞧不见光亮，他好像陷入了误区。

　　他把外套的拉链拉到顶端，又朝着自己的手掌哈了口气。

　　大街上还有很多行人，来来往往，虽不至上下班高峰期那么热闹，却也不荒凉。

　　每个人都像是知道自己要去向何处，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可素哒却是越看越头晕，他现在只想有人用一盆冷水把他浇个透心凉，然后告诉他，他接下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素哒翻了翻手机，看着一连串俱乐部成员的名字，最终没有按下。

　　他已经和丧尸约好，把事情调查好后就在俱乐部会和，现在丧尸恐怕还在调查中，他不能给他添乱。

　　半晌，素哒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又自嘲地笑起来。

　　停在路边发呆算什么？无论先做什么，后做什么，这两件事都是必须做的。

　　最后素哒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原定计划，先去调查剩余的两个学生。

　　如果可能的话，他想要和丧尸一起去见清白，他觉得这件事发展到现在这样，他一个人已经不够用。

　　素哒走到黑熊怪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在杨晴淑家门口时的紧张无措，有些事情，多经历几次就有经验了。

　　“叮咚——叮咚——”门铃在黑夜中很突兀，尤其响亮，却没有打乱素哒的心神。

　　“你是谁？”对方隔着门问，显然是从猫眼里看到了素哒，素哒毫不逃避，平静地开口自我介绍，“我是尚全高中的一名学生，我叫素哒，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一下您，不知道您能不能回答？”

　　素哒倒是不介意对方会不会开门，对于他来说，无论是隔着门得到答案也好，开门得到礼遇也好，都是一样的。

　　对方听说是学生，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把门打开，却没有让素哒进门的想法，只是站在门口问道：“什么事？我们家什么都不缺，要推销去别人家去。”

　　“我想问一下，你们家是有一名叫‘黑熊怪’匿名的人在清馆学武吗？”素哒刚问出来，就听到屋内有个男孩的声音咋咋呼呼起来，“黑熊怪是我，黑熊怪是我。”

　　素哒趁对方分神，朝门内探去，那是一名五六岁的孩子，素哒还想看更多，就被对方按住肩膀，“喂，你看什么呢？别瞎看！”

　　“啊，抱歉，抱歉，我也很想学武，又听人说清馆不错，今天又正好在路上听到有人自称黑熊怪在清馆学武，一时好奇，就……”素哒编的很假，可对方也没有多去想这事合不合理，只是让素哒有什么事快说。

　　“我就是想问问黑熊怪，清馆训练累不累，能不能学到真本事。”素哒说着就摆出一个武术姿势，屋内的男孩更起劲了，一下子冲到门口，看着素哒那不稳的下盘，一脚就踢上去。

　　素哒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还是扶着门才稳住了身体，而小腿处却是被踢得生疼。

　　他龇牙咧嘴好一会儿，却还不忘打量男孩。

　　男孩穿着蓝白条纹背带裤，有一双眯缝眼，看到素哒的样子更是笑得开怀，就差捧腹在地上打滚。

　　“你说能不能学到真本事？”男孩笑了好一会儿，终于站直身体，看得出他的体格很棒，虽然年龄小，可劲和技术都不错。

　　素哒直接把这个男孩排除嫌疑，他听到清馆并没有任何怪异的反应，反倒是很兴奋，很开心，而且这么小的男孩，想来也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哇！你真厉害！孙悟空都打不过你吧，我决定去清馆好好学习！”素哒应付着答道，然后又对着他的家长灿灿地笑了两下，告别。

　　相对素哒这边的顺利，丧尸那边就比较硬伤了，他既不知道素哒为什么要他调查这些，又对着本子上的问题头疼。

　　“别关门啊……我只是做个调查统计，别关门……”

　　“嘭——”

　　最终，丧尸还是被关在了门外，他更加头疼地看着手中的本子，上面第一个问题就是，“你对清馆有什么看法”，关于这个问题，丧尸也不清楚清馆究竟是什么，本着少说少错，照读不错的原则，他问了问题，可对方直接把他关了出来。

　　他开始有些埋怨素哒是交给他什么怪事情，可他为了巧克力奶茶，豁出去都值得！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叮咚——吵死了！你到底是谁？干什么要问我们清馆的事？”对方受不了门铃的吵，终于把门打开，没好气地瞪着丧尸，丧尸心态很好，他寒暑假都有做过一些兼职，而那些兼职通常会遇到的情况就是被人莫名其妙大骂一顿。

　　嗯……比如说电话回访，推销保险，发传单之类的……

　　“嘿嘿，小哥，别生气，你就是张无忌吧？你看你这么帅气酷炫拽的名字，一定在清馆混的不错吧。”丧尸嬉皮笑脸地打哈哈，整个人都想往门内挤，他可不想再被关在门外了。

　　对方的力气很大，挡在门口，丧尸挤了半天也没挤进去，只能在门口又开口道：“嘿，小哥，我只是问你几个问题，调查是学校的作业，你就帮帮忙吧。”

　　丧尸说得可怜兮兮，他的录音笔一直开着，可对方从刚才开始就什么都没吐，都让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了。

　　“烦死了，你选哪天不好，偏偏选今天！”张无忌满脸不耐，双手攥成拳头，好像在克制自己的怒火，而丧尸虽然笑嘻嘻的，可他有些怕自己被人揍，时刻警惕着。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跟着问了一句，显然，对方更加不满，“滚滚滚，给我滚，别再让我看见你，不然我的拳头不是吃素的。”

　　丧尸被猛地一推，直接摔在地上，而面前那扇门也再次被撞上，发出剧烈地震动，丧尸非常怀疑，如果他手快一点，想要拦住门，可能手指都会被夹断。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丧尸也没有泄气，他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最终决定找隔壁人家了解一下情况，这样才能有对策不是？

　　隔壁的门铃听起来比较温和，可打开门的人却好像心情也不怎么好，一脸怒气，看得丧尸差点就要撒腿就跑。

　　“小伙子，你进来。”那人像是喝了酒，满脸通红，像是猴子捞月一样抓住丧尸的小身板，就把门关上。

　　丧尸莫名其妙进了陌生人家，还是一个醉汉，顿时有些害怕。

　　他胆子是不小，可也有警觉性，他轻易不会进陌生人的家门。

　　“嗝……”对方打了个酒嗝，松开丧尸，又拿起桌上的白酒，灌了一杯。

　　丧尸看自己离门挺近，一时间也想听听这人想和他说什么。

　　“他……张无忌……我儿子……嗝……”那人喝了一杯后，就把酒盅丢在桌上，又抓起丧尸，“嗝……”

　　丧尸偏过脸去，还是闻到了满满的酒味，他觉得整个人都醉了。

　　“我儿子……他不学无术……我送他去习武，他就天天打架惹事，嗝……辜负……辜负我对他一片期望……嗝……”张无忌的父亲脸上满是失望，而丧尸则想办法逃脱魔掌，他觉得……有这样的父亲，有个不学无术的儿子，也在情理之中。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给他取名张无忌，就是想让他像张无忌一样勇敢，做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可是他……嗝……嗝……呕……”张无忌的父亲说了几句，就突然吐起来，丧尸第一次觉得自己身手那般好，竟然将身体扭成麻花，躲过了那一吐。

　　张无忌的父亲只顾着吐，一时间也没抓着丧尸，丧尸躲得远远的，他想要离开，可又觉得这个父亲也许也能够回答本子上的几个问题。

　　那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帮这个人醒酒。

　　丧尸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想起用新鲜葡萄解酒的办法，可不是什么地方都有葡萄的，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开始在冰箱里翻起来。

　　冰箱里有香蕉，丧尸几乎没有迟疑，摘下一根香蕉就剥好准备给张无忌的父亲吃，可看到张无忌的父亲倒在地上而脸上还沾着污秽的时候，他还是决定先用毛巾给人家擦一下。

　　用水把他清理好后，才把香蕉塞到他的嘴里，他倒是配合地啃着，可脸色依旧很差，丧尸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打电话叫个救护车，防止这人酒精中毒。

　　他看着桌上两个空酒瓶，就觉得头疼，这整间屋子里全是酒气，连他自己身上都染上那气味。

　　他抽空看了下手机，没有看到素哒催他的电话，他才松了口气，准备等这人彻底清醒。

　　张无忌的父亲没有辜负丧尸的期待，很快醒来，只不过他好像忘了丧尸是谁。

　　拿起身边的椅子就要朝丧尸砸过去，丧尸躲得及时，没有被砸到，倒是那挂在墙壁上的钟遭了殃，玻璃面碎成渣。

作者有话说

　　加油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