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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爱情,梦想,谁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

  •   【生活与闪光。】

      我是这家咖啡店的熟客。

      其实这家店的老板你别看他好像很年轻,但是他的咖啡却是出乎意料的香醇,仿佛带着时光的厚重。这家店在大学城附近,是远近闻名的,甚至在这样小的山城里都是小有名气的,一是因为这家店的点心与咖啡,二是因为这里帅帅的店老板,老板姓陆叫鹿。陆鹿老板的名字叫起来像一种杏仁露的品牌,所以这里的熟客都叫他杏仁露老板。而这些在我来到这座拥挤繁华的小山城,推开挂着叮叮当当响的风铃的玻璃门的时候我就知道。

      杏仁露老板一天又一天的过着平淡又充满乐趣的日子,有客人时煮煮咖啡做做甜点,用微笑征服着所有客人。没客人时就带着黑框眼镜在洒满阳光的沙发上或看书或在电脑上噼里啪啦的写一些小文章,店里总会放轻缓柔和的英文歌或是很老的中文歌,这些歌总是带着几代人流转的记忆回旋在这个温暖的小屋子里。我是这个店里来的最早却走的最晚的客人。直到有一天,出现了一位姑娘,她同我一样来得最早却又走的最晚,她有着像彩虹糖一样甜甜的杀伤力的轻快笑容,所以我叫她彩虹糖姑娘。但其实彩虹糖姑娘有一个还挺好听的名字叫做唐栀星。彩虹糖姑娘一天都坐在这儿,一天几杯咖啡几块蛋糕,一本书就打发的一天的时间。可是她的书几天也看不了几页,她用书遮掩着偷偷的看杏仁露老板,当杏仁露老板看向她的时候,她也毫不尴尬的向杏仁露老板绽放出彩虹般的笑容,杏仁露老板总是会愣一下然后也冲他微微的笑。从那之后我便天天都能看见彩虹糖姑娘,而那时的我俨然已经是咖啡店的一员了。而这位彩虹糖姑娘不过是附近一所大学的大一学生。初生牛犊不怕虎般带着对爱情的一腔孤勇向杏仁露老板的内心深处撞去。

      最近彩虹糖姑娘越来越粘杏仁露老板了。在杏仁露老板煮咖啡或做点心时,她就在旁边帮忙,或者说在旁边帮倒忙。每次都把杏仁露老板气的跳脚,将她赶出厨房去,甚至在厨房门上挂了一个“动物与唐栀星不得入内。”的小黑板。彩虹糖姑娘一开始看到挂牌气的跳脚,但最后连她自己都发笑。在杏仁露老板闲下来的时候她就会跟他坐在一排沙发上晒着暖暖的日光,拿着书,杏仁露老板总是认真的看,偶尔看着看着就失声轻笑,偶尔就会皱着好看的眉头,而彩虹糖姑娘却久久不曾翻动一页,仔细你就能发现她总是带着潮湿而又带着点小窃喜的目光悄悄看着他。我最爱喝店里的榛仁咖啡,杏仁露老板喜欢做给我喝,然后配一袋妙鲜包。我固执的只在咖啡里加三包糖两包奶,不然就大吼大叫,在这样的时光里,我彻底从一个自由的流浪者成了有束缚,有羁绊,以及有着猫砂盆的他们的家人了。时光如白马过隙,轻轻巧巧的就带过的岁月,在这三年里,杏仁露老板照旧开店,照旧在客来时煮咖啡做点心,无客时照旧在阳光下看书或写文章。而彩虹糖姑娘也照旧每天报道,照旧给杏仁露老板捣乱,照旧会在杏仁露老板看书时偷看他。

      这样的生活我们就这样悠闲的过了三年。

      【梦想与现实。】

      事情发生在突兀的某一天。我们照旧来到店门口,可是玻璃门外的卷帘门白的刺眼,在晨光下变得更苍白,无力,封闭。我与彩虹糖姑娘在门外等了一天,终于傍晚时分,我们迎来了血红的落日,和疲累倦怠颓废而归的杏仁露老板,他身后的残阳落下是像巨大的背景画,而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向我们这边走来。那天,我看见杏仁露老板深褐色的眼睛曾经一直闪烁着的某种瑰丽之光渐渐黯淡,渐渐熄灭。28岁的杏仁露老板,像一次性衰老十岁那般沧桑,眼睛里和骨子里的疲惫显露无疑,后来我知道那种瑰丽流转的光芒叫做--梦想。那晚他与彩虹糖小姐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他把彩虹糖小姐从他狭小的住所推搡到灰色的窄小过道上,大声的叫她滚,然后重重的把门甩上,门内门外都寂静的窒息,只听见杏仁露老板的重重的粗喘声,和门外彩虹糖小姐轻轻的啜泣。我静静的坐在那儿,静静的看着他,看着那个曾经多么耀眼的男人的眼圈泛红,看着他像困兽一样的嘶吼和挣扎,门外彩虹糖小姐的啜泣也变成了嚎啕大哭,她一遍一遍的吼着:“你凭什么就这么放弃,你还是个男人吗?你就是个混蛋!混蛋!受了挫折你就后退吗!你就是个懦夫!懦夫!”彩虹糖姑娘的声音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清亮了,多了一份不理智的愤怒,多了一份对杏仁露老板的失望,:“陆鹿你怎么配我爱你!”这是彩虹糖姑娘的最后一句话,门外的走廊里空荡荡的回响着彩虹糖姑娘的脚步声和最后一句失望的嘶吼,杏仁露老板的逞强和伪装终于卸了下来,滑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出声,后来的一整个夜晚他都坐在那里,任凭外面狂风骤雨,任凭外面惊雷飓风他都失了魂一样空洞这眼神,而我就这样看着他。

      是夜,外面下着暴雨,而这夜,无眠。

      【过去与现在。】

      杏仁露老板的梦想,是成为一位作家,以为畅销书作家,可他一直没有实现,他认为自己是怀才不遇的。他在这些年当中不断的投稿给出版社,却一直没有回应,这一直让他沮丧不已,但是终于有一位主编欣赏他的风格,当他看见自己的稿子第一次从电子稿变成铅字的时候他简直高兴的不能自已。在以后他一直不间断的投稿写稿,每一次他的稿子变成铅字时他的笑容是最纯净的欣喜。而就在那个有着下着暴雨的雨夜的那一天,那家出版社倒闭了,而他的稿子再无人录用,而他的梦想在一霎那黯淡,他的心好像也突然荒芜。他也曾为了他的梦想与家人决裂。在他有着梦想怀揣信仰的年少时期,他有着一腔孤勇和热血,他相信自己的执着终有回报,他相信,天道酬勤。所以他执意跑到这个对他来说陌生的城市来,让他的梦想闪耀。从小锦衣玉食的他在这里体会到了生活的坚信和不易,他交不起房租被扫地出门,在大街上流浪,后来他找了一份小工作,为让自己生存下去,他不得不韬光养晦。他也曾在他工作的那两年中不甘,因为这从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但他总在磨砺自己。他终于攒下了开店的钱,开了家小店,开始真正生活。刚到这里时还是个刚刚大学毕业有着一腔热血的小伙子。而现在,28岁的他其实也不老,只是在在生活的打磨下,变得不那么锋芒毕露,没那么多棱角。他这些年走下来支撑他的就是那瑰丽的光芒和不灭的信仰,而如今,光芒黯淡,信仰崩坍,他也终于信了。信命了。可他仍不甘着!仍不愿意!向生活!向命运!低下他本就不该低下的头颅!

      第二天清早,杏仁露老板打开门看见昨天夜里不知什么回来的彩虹糖姑娘,有些意外。然后看见她抱着膝盖缩在墙角睡着的模样,眼底不自然的流露出一点柔软,可又转瞬被他收回,他叫醒彩虹糖姑娘,跟她说了可能是他这辈子最最最违心的话:“我知道你等了我这么长时间,以后不要再等了,我不会回来了。对,向命运屈服。再见。”他拎起我扔给彩虹糖姑娘,我看着杏仁露老板不禁感慨啊,他竟然会说出这么违心的话来,然后又看着彩虹糖姑娘从眼底奔腾而来的汹涌又摇摇头,原来这还有一位把违心话当真的傻姑娘。汹涌过后的傻姑娘笑了,抱着我说:“我们就在这座城市等他,等他披着一身璀璨星光回来!”我应了一声,她抱着我,看他迎着朝阳而去,仿佛看见那个在不久的将来回归的男人,身后仍有不灭的光。

      彩虹糖傻姑娘兑下了咖啡店,换了牌子,叫等鹿。原来啊彩虹糖傻姑娘做的榛仁咖啡也同样的好喝。

      【等待与相逢。】

      彩虹糖姑娘在店里做之前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日复一日子。只是她不再搞砸点心,只是没人让她偷看,只是没人给我妙鲜包吃,她总说:“你快祈祷陆鹿回来给你妙鲜包吃吧,我只喂你小鱼干。”其实我觉得榛仁咖啡配小鱼干其实也不错,但我更想见见他,更想迎接身披星光完成梦想的他。

      一晃又2年过去了,我已经身为人母,他们个个都同我很像,傻傻的彩虹糖姑娘也已经23岁了,而杏仁露老板也该30岁了吧,我们傻傻的彩虹糖姑娘带着她坚定的固执一直在等着他,这一等,就错过了她最美的年华。我眯着眼晒太阳,身边一群活泼的小家伙在午后的阳光中扑腾着,翻滚着,不知人间疾苦般的天真欢闹。直到邻桌的高中女生们议论道:“哎你们知道那个新晋作家陆鹿吗?那就要来开签售会了!就在明天!”跟我一起晒太阳的彩虹糖姑娘眼睛也睁大,过了半晌,她眼里有细碎柔和的目光在日光下亮晶晶的闪烁,才知道,一别经年,原是这般滋味。

      她忽然俯下身去嚎啕大哭,所有人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可她不管不顾,因为只有我和她知道,有一种叫做思念的感情正在汹涌喷薄而出。

      一早,她就早早去了会场,我在她肩头上趴着,她怀着怎样的心情去排队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他不给我妙鲜包吃我就挠他。终于到我们了,杏仁露老板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们,看着他一如从前的笑容,她把书递过去,他签完字,彩虹糖姑娘一本正经的叫他的大名:“陆鹿。来店里吧,我等了你那么久。”我看见他眼底奔腾呼啸的思念,我冲他叫了一声,我和我们的彩虹糖姑娘就回到了店里,直到暗夜降临,星光如沐。他身披星光而来,一如多年前彩虹糖姑娘坚定的对我说的那样,我这时候看见他的眼中那抹瑰丽光芒重新熠熠生辉,甚至比以前更加美。我看见他眼中毫不掩盖的思念和温柔,他给我妙鲜包吃,我窝在他怀里感受着的是久别重逢的安全感,就这样我踏实睡去,梦里我梦见了那段温暖着我记忆的时光,梦里有人告诉我,我即将要回到那段日子里去。他们一直说到天亮才昏昏睡去,我醒来看着相互依偎的两个人,清晨的暖阳照在两个人的肩头,我眨眨碧色通透的眼睛,满眼笑意的看着他们,或许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能叫她彩虹糖姑娘了,我该叫她彩虹糖老板娘了吧。

      突然有一句话盘旋上脑海,形容这几年他们的生活万分合适。

      终于等到你,还好没放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爱情,梦想,谁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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