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双雄》今乐

4、第四回 柳暗花明又一村

　　且说这一阵怪风过后，那人便闭口不语，用眼神示意齐磊离开，但齐磊怎肯放弃触手可及的真相。就在这时，只听到一阵凄厉怪诞的长啸，齐磊一时感到天旋地转，眩晕不已，却不觉突然有人点了自己的两处大穴，顿时清爽很多，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仇家”，刚要开口，那人却一手伸到齐磊肋下，另一只手抓住齐磊的臂膀，轻轻一抡，竟将齐磊扔至齐人高的荒草之中。

　　齐磊此时才知自己被封住了全身穴道，口不能言，体不能动，苦不堪言。

　　只听那人高声喝道：“鬼见愁，别胡闹了，滚出来让我看看你沾点儿人气没有？”

　　齐磊透过草丛的缝隙，隐约能看到“仇家”的双脚，心中正揣度这鬼见愁是何方神圣之时，只听得一阵阴森刺耳的笑声，齐磊只觉得全身毛发竖立，心底不由自主地泛起阵阵寒意，浑身冒出冷汗，忽然间，只见一片黑影映在地上，却不见那鬼见愁立于何处。

　　这时，一个细长刺耳的声音说道：“狂徒，几载不见，你的风流倜傥更胜当年啊！”说罢，又是一阵刺人心骨的寒笑。

　　被称作狂徒的那人也不含糊，“你也不弱啊，这一招风声鬼唳已经练得出神入化了。”

　　鬼见愁听罢，哈哈大笑道：“我就是喜欢听你说话，总能顺人心意。”但瞬间又转为阴森森的鬼叫：“但这一招不也奈何不了你吗？”

　　齐磊伏在草丛中听得真切，只听那鬼见愁称那人为狂徒，但肯定不是那人的真姓名，不过从这二人的对话来看，鬼见愁与这狂徒素有渊源，绝非泛泛之交，可鬼见愁的语气咄咄逼人，分明对这狂徒不怀好意，心中不由自主地替这狂徒着急，偏又未留意这二人的讲话，转念一想，方才醒过神来，这时，鬼见愁已经对狂徒再度发难。

　　“你这个叛徒，这三年来让我好找，今日我定抓了你回去，换回我的百音真经。”

　　狂徒仍旧君子坦荡荡，大笑道：“你我本为好兄弟，却因立场不同而反目，如今见面，也只能兵刃相亲了。”

　　狂徒说得如此豪迈，不知触动了齐磊哪根心弦，竟觉得这一番话里有千重万重的感伤，不觉洒下了几滴男儿热泪。

　　那鬼见愁听了狂徒的话，倒是不以为意，只是怪叫道：“你接招吧！”

　　齐磊顿觉浑身紧张，竖起耳朵却未闻丝毫兵刃相向之声，正诧异间，又是一阵怪风袭来，齐磊心中大叫不好，果然，一阵怪啸声随之而来。

　　霎那间，齐磊顿觉万箭穿心般的难受，身上好似有千军万马的重压，实难透过气来。这是因为，凭齐磊的内力，若不是狂徒提前封住了他的穴道，他根本承受不住这风声鬼唳的袭击，这怪啸声中凝聚的浑厚内功，能摧人心脾，毁人肝脏，可谓无形的杀人武器。

　　待齐磊稍能透过气来的时候，怪啸早已停止，狂徒仍旧站立原处，纹丝未动。

　　鬼见愁见此，大叫道：“你的内功何以如此精进，竟然连鬼啸九天都奈何不了了？”

　　狂徒不假思索道：“鬼啸九天，着实让我领教一番，不过，我当初既已决定出走，就知要有与你们这些好兄弟交手的一天，为了保住这条小命，我必然勤练内功，不让你们制服了我。”

　　鬼见愁听罢，诧异半瞬，随后又是一阵大笑，但是，他的笑声已不再像刚才那般可怖，不知不觉多了一丝人气。

　　“狂徒真不愧为狂徒，算你我没白认识一场，但你虽敌得过我鬼见愁，却未必逃得出一称金的手掌心。”

　　“多谢鬼兄提醒，我自会多加小心。不过，你的百音真经……”

　　“我的闲事，无需旁人插手。等你变成了鬼，再来帮我不迟。”鬼见愁说罢，又是一阵怪风来袭，不过却是顺着他来时的方向而去。

　　不多时，四周重回一片寂静，齐磊正不知所措之时，突然觉得背部一阵麻木，伸手去揉，方知自己的穴道已被解开，四肢皆酸麻不已，无力站起。

　　齐磊咬紧牙关，仍是强撑着从原地站起，踉踉跄跄地从荒草丛中挣扎着走出来，哪里还有那狂徒的踪影，他分明是为齐磊解开穴道之后，再次扬长而去。

　　齐磊正愤愤不平时，往四周一顾，不觉倒吸一口冷气，因为石块原横列之处，皆已变成小块碎石，将那碎石捡起，用手轻轻一捻，马上碎裂成齑，再看那荒草树木，竟都折向那狂徒所立之方向，足见鬼见愁刚才的狠厉，那狂徒的武功更不在话下。

　　齐磊此时再一想，方知狂徒刚才对自己分明是多次忍让，甚至还救了他一命。但无论如何，真相都只有狂徒一人知晓，齐磊决不会轻易罢手。稍作休息后，齐磊就继续寻那狂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