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2、神探如宝 ...
-
第四十三章:出大事了
“早些休息,我走了。”温庭越摸了摸季如宝鼓鼓的下颚后道。
更深露重,夜色深深,那盏蜡烛早已烧了一大半,他是需要回去了。
季如宝在他的腿上滚了几下,她晃了晃脑袋道:“你每次都是提起裤子不认人,这般同我说说话明日又装着不认识我。”
温庭越低首扫了一眼他扣的紧的腰带,他根本就没脱过裤子那里来的提起裤子不认人。
“如宝,莫要胡闹,这般免得陈广义提防你。”温庭越解释道。
季如宝轻哼一声,她做起身子挺直腰板与温庭越对视一瞬后认真道:“你给我换个称呼,老是叫我如宝多生疏的。”
可以叫她宝贝呀宝宝呀,捂脸~
“嗯?那小娘子?”
这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登徒子,她会控制不住想打人的冲动的,季如宝摇头否决。
“宝儿?”温庭越迟疑一下道。
季如宝嘴角抽了抽,这怎么就像是一条狗呢,她道:“不要,听起来像小黄的哥哥。”
温庭越皱眉一分沉思一瞬道:“小公主?”他顿了一分道:“田鸡王子的小公主。”
这听起来还蛮不错,她一手勾了温庭越的脖颈大大方方落了一个浅吻在他的额头后道:“那就是这个了,小王子变身吧。”
“呱呱。”
“你去死。”
她这一夜睡的香甜,她的生活简直美丽极了,小王子的玫瑰只有一朵,给了他朝思暮想的小公主。
玉蝶和妙芙伺候着她洗漱,今天要见谢家与王家家主,她得拿出公主的范儿来。
彩绣辉煌,翡翠百蝶穿花的八宝裙,发鬓高盘一身的精雕细刻,华贵又不失典雅。
她正点完红唇对镜,她从京城带来的一位审查官就从门中慌慌忙忙的冲了进来,季如宝一横眉那人赶忙跪在地上道:“臣见过大人,臣有要事禀告,还望大人恕臣无礼之罪。”
“说。”
“谢家家主谢元白昨夜三更死在了书房中,丫鬟发现时已经断气,他留下一封信还请公主明鉴。”那人呈上来一分书信。
季如宝一惊连忙接了过来,她打开那书信只见上面写道“草民罪大恶极,罪无可恕,不求陛下原谅,只求以死谢罪。”字体舒泰,季如宝折了信后拧眉问道:“这可是谢元白的字?”
“正是。”
季如宝挥手让那人退下,这谢家家主早不认罪晚不认罪偏偏她要见他了却死了,这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她起身轻弹了几下裙摆带着一群丫鬟往谢府而去,那白绸还未来得及挂起,季如宝随着一脸悲戚的管家带领来到了谢元白死时的书房。
“这里头的东西可有人动过?”她扫视一圈后问道。
“没有,只有老爷的遗体被抬到了厢房。”
香炉里的沉香半燃青烟袅袅,季如宝转了一圈后坐到了那椅子上,她扫过一圈后眼眸停在了那烧了半截的红烛上。
“你家老爷怎么死的昨夜房里可会有人?这灯是什么时候换的?”
她这一连串奇怪的问题让那老管家莫名其妙不过他还是回道:“我家老爷吞金自杀的,他向来喜静,这书房一般只有蕊姑娘伺候着,这灯大概是蕊姑娘换的。”
季如宝点了点头道:“去叫蕊姑娘来,本官有话要问她。”
那管家出了门去不一会儿一个眼眶通红身姿窈窕的年轻女子就走了进来。
季如宝打量她一遍后问道:“这灯是你换的?何时换的?昨夜这房里可还有别人?”
那蕊姑娘一边擦了眼泪一边哽咽道:“是奴家换的,昨个傍晚换的,昨夜老爷看了会书三更时就让奴家退下了,奴家当时若是不走老爷也不会想不开发生这种事。”
季如宝轻点了点头端起那流金的烛台在眼前晃了晃,她轻道:“有意思,你家老爷吞金自杀也不忘吹了灯。”
蕊姑娘脸色猛的一白,季如宝放了灯盏淡道:“据本宫了解谢老爷子可不是如此吝啬的人,你说这事好玩不好玩?”
那蕊姑娘双腿颤颤,季如宝冷冷细细扫过她的眉眼后又道:“你倒是给本宫说说你为何要杀你家老爷,你知道南朝律法奴婢杀主是何刑罚吗?”
蕊姑娘扑通一声跪在了地面,真可谓是眼泪横流我见尤怜的道:“老爷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怎么会杀老爷,奴婢不敢啊。”
季如宝轻哼一声缓步行了几步到了她的身前后轻然一笑道:“本宫不会对你用那些粗鲁的刑罚,只不过是划画你这张脸。”
说些什么生不如死的恐吓太不实在,明明白白告诉她,不说毁你容,让你下半辈子生活在阴影里。
蕊姑娘抖了抖泫然欲泣道:“奴婢是真不知道,昨夜有个公子来找老爷,那公子给了奴婢一锭银子就让奴婢下去,他说奴婢敢透露这事就灭了奴婢的口,奴婢想活呀···”
“那位公子长什么样?”季如宝沉声问道。
“很俊。”
“····”
蕊姑娘偷偷瞥了一眼一脸无语的季如宝。
季如宝沉默一瞬后问道:“有多俊?”
“像画里出来的,可就是看着冷冷清清的。”蕊姑娘道。
季如宝忽的灵机一动,她忽的想起了一件事,她抬手点了点眼睑下的位置轻问道:“是不是这块有块墨色的刺青?”
“对,公主你怎么知道的??”蕊姑娘大惊道。
季如宝抿了抿唇,怪不得昨夜温庭越身上有一股沉香味,但是他为什么要杀谢元白呢?又为何不告诉她?
她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后轻道:“今日我问你的话不准告诉任何人,你也从未见过那位公子,你可记得?”
蕊姑娘虽然不明白这位公主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不过公主说的话她怎么敢不听?
季如宝旋身回了椅上轻持了那流金灯盏轻叹息一声,为何要瞒着她?又为何要杀谢展白,这些问题她一点儿都想不明白。
她想不通温庭越为什么又骗她,难道她看起来很蠢么?还是这本来就是一场骗局?她该不该相信这个人?这个杀完人还能淡定的喊着她小公主,这个一边说她是软肋又一边给她心口扎刀子的人。
季如宝回到别苑时已是暮色消沉,她别退了宫人独自一人坐在庭院中,一盏清茶,一个玉佩。
那玉扣是温庭越送她的礼物,箫梁的信物,此时孤零零的躺在石桌上,她指尖轻抚过冰冷的玉石。人就是这么奇怪,她开始怀疑,温庭越告诉她的所有事情的真假,她有些不相信了。
月色初升,一道挺拔的身影越过层层防卫来到了庭院,季如宝听着熟悉的脚步,可她没有回头。
温庭越服袍雪白,不沾月色,他几下跃到了季如宝桌前一脸吃惊的问道:“谢元白自尽了?这可是真的?”
季如宝缓慢的半抬了眼眸看着他清澈的眼底,不含一点杂质的纯净,她真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骗她。
温庭越与她对视一瞬,他瞥到了桌上的玉扣微微一怔,季如宝拿起玉扣轻晃了晃问道:“你为什么又骗我,这···”她顿了顿问道:“这真的是你的吗?”
她擦亮眼睛时忽然就想起了很多被她遗忘忽视的事情,这个玉扣上的梅花结她不是第一次见,在红香绿玉时钟意的玉佩上就有这么一个结,钟意说这梅花结只有她娘会绑,她当时一笑置之,现在忽的想起似乎有些好笑,什么胡人之女什么英雄救美,怕都是他早都计划好的事,最可怜的是钟意,稀里糊涂的被骗了半辈子。
温庭越淡抿了唇拂袖落座,他轻叹息一声道:“小公主,我昨夜与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真的?我是不是万分荣幸,一个骗子杀完人还能淡定来与我温存一番?你还要不要脸?”季如宝长吸一口气冷冷道,她到底为什么会遇见这样的人,撇开那副假善良的好皮囊背后的肮脏让她恶心。
温庭越微微垂了首,他轻拉了季如宝的衣袖后低声道:“你莫要生气,若是你问我,我定会告诉你,我并不是那般的人。”
季如宝抽回了袖子,她认认真真打量着这个人,她尽量让她颤抖的声音平静下来。
“你不是那般人那你又是什么人?我总算是明白了,你为何会尽心尽力的帮我接近萧景吾,你为何要对我那般好,那因为你们温家要完了!你想我爹帮你们对吗?”她一字一顿的道,她曾经会有点纳闷,温庭越怎么会突然喜欢她,原来如此,他和萧景吾到底有什么两样呢?
温庭越忽的起身俯身紧紧抱住了她,他的声音有些苦涩如同那秋雨阵阵说不尽的苦愁。
“我并不想骗你,虽然我曾经想要利用过你。但是如宝,我现在对你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是个坏人,我做了很多错事,但是我真的喜欢你。”
季如宝低低笑了一声,温庭越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脖颈,她轻道:“小侯爷累么?我就想为何你这次喝酒没有像上次那般,原来小侯爷你当时也是下血本了,这可真是美色误人啊,你说是不是?”
温庭越轻埋首在她的颈窝不发一言,这或许是无话可说吧。
季如宝吸了一口气后缓道: “小侯爷装吃醋也蛮像,万寿节那日你一直跟着我与萧景吾吧?你奥斯卡影帝啊你!”
温庭越只是埋的更深,他闷声道:“你莫要在叫我小侯爷,我不应该骗你,我会悔改,以后再也不骗你。”
季如宝一把推开了他,她冷勾了唇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边温庭越后道:“小侯爷,怎么就不能叫了,你连自己的亲娘都能编排你能是什么好人?你为了温家骗我骗钟意你他妈就会骗女人是不是?”
温庭越抿紧了淡色的薄唇,他眼瞳深深苦涩道:“我承认我是一个坏人,但我对你的心不参半分假。”
季如宝气急,她此生此世从未如此生气过,萧景吾带给她的伤害连这万分之一都不如“你有心吗?有心你会接一连二的骗我?你和萧景吾有什么两样?他比你还像一个人,你就是一个畜牲,你王八蛋!你滚!”
风吹庭中,月色皎洁,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温庭越上前一把抱住了她,那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但季如宝却有些恐惧。
季如宝深吸了几口气后道:“你滚吧,我不想在看到你。”
温庭越抬手轻摸了摸她的脸,他敛眉道:“你真的不想在看到我了?你就不愿意听我一句解释么。”
季如宝握住了脸颊上的手,她抬首与温庭越对视,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干净,可这背后的肮脏令人作呕。
“你作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小侯爷你是舍不得我这个棋子呢还是舍不得逗我玩的感觉?”季如宝一字一顿道。
她话语冰冷如刀,眼眸凉透,温庭越一怔后眉头深拧,他本想轻抚季如宝发丝的手停在了半空,一瞬后他轻道:“你莫要如此看着我好么?”
季如宝冷笑一声,那她要怎么看和以前一样傻傻的?她曾经的疗伤胜地变成了带给她伤害最大的,她也真够倒霉的,是不是有吸引人渣的体制,一个两个怎么都是这样。
“你滚,我不想再看见你。”她平静道。
“嗯,你早些休息,我日后与你解释。”温庭越转身欲走,季如宝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他一怔后旋身展眉轻声问道:“你还有话与我说?”他问的很是小心翼翼。
“滚了就不要在回来,看见你我就恶心。”季如宝淡然道。
“嗯,好。”
来如风又去如风,季如宝自嘲的笑了一声,她抓起桌上的玉扣狠狠地摔在地上,摔了一个四分五裂。
她扫过了一片片碎玉又蹲下身捡了起来,回京了就还给钟意,这本该就是属于她的东西,什么长修平王,什么英雄救美,钟意比她还要惨,这一骗就是这么多年。
碧空清明,雨后气息清新,草木水绿。
昨夜季如宝一夜未睡,她又失恋了,她又被一个男人骗了。现代男友骗了她的钱,而温庭越骗了她半条命,什么情意缠绵都是空话,青蛙王子只是童话里的故事,她这么大年纪的人不应该这么脑残的去相信,也不应该这么折腾了。
王家家主王泰然与陈广义一早结伴来求见,她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随意的梳妆了一番便缓缓前往。
“草民见过大人。”王泰然是一个有些发福的老头,看起来很是和蔼。
季如宝点了点头,旋身坐在一旁后淡道:“起来吧。”
“是。”王泰然拘谨的站在一旁欲言又止一番后道:“大人,不知谢家主的事查的如何了?我很是惶恐啊。”
季如宝懒洋洋的抬首扫了一眼陈广义,陈广义干笑一声,她扬了唇道:“此事你应该问问陈大人,我想他比我清楚的多。”
陈广义是温家的人,也就是温庭越的人,这两个人还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接上头了,孟良怕是也被温庭越利用了。
王泰然有些讶异的道:“这案子不是交与钦差么,陈大人又怎会知道?”
季如宝冷笑一声,瞥了一眼陈广义缓道:“陈大人有位好主子啊,这事他主子最清楚了。”
陈广义的脸色一僵,王泰然疑惑的看着两人,季如宝起身轻弹了弹衣袖道:“会咬人的狗不叫,本宫被一条狗咬伤了,就不陪两位了,你们自便。”
她说罢出了门去,陈广义的脸色黑透,王泰然确实不明觉厉。
季如宝慢步回到房中时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份信件,她瞥到那信戳上熟悉的自己时便毫不犹豫的撕了,洋洋洒洒的白纸落了一地。
什么红笺小字,平安喜乐,都是骗人的把戏,她若是在相信那她就活该被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此时孟良在安西的老宅一片寂静,孟良的声音颤颤道:“当真如此?”
温庭越微微点了点首轻道:“确实如此。”
孟良深吸几口气后道:“你走吧,我这庙小容不你这尊大佛,我这已算还了你的救命之恩了。”
温庭越低首道:“嗯,谢过叔父这些日子的教诲。”
“滚!小畜生,真不知道温将军怎会生出你这样的东西,老子再也不想看见你。”
温庭越轻叹了一口气,他衣决飘飘,或许他真的是错的离谱了,可是他若不报仇,那他的仇谁来报?
又有谁能理解眼睁睁看着至亲满门抄斩的痛苦?什么一笑泯恩仇那是他的仇还不够,什么忠臣良将那是他没遇到过这样的事。
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他承认,他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瞒好季如宝,如果他再谨慎一点,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了,他们就可以像季如宝曾经说的找一处竹林,悠闲雅静,聊此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