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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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为什么你能碰到东西，而不是直接穿过去？”楚君问道。
他这时正懒散地趴在厚厚的被子上，侧头看着漆黑的屋子中唯一的光源卫言。
距离楚君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了四五天。在这几天内楚君已经和卫言借助两人接触时发出的强光大致将这屋子的布局摸了个清楚，好歹也知道了屋内都有些什么东西。
不过令楚君不解的是，屋内的摆设都很正常，唯有脚下的地板有着一道一道的脏污，像是被人涂抹过一般。
但他也没有多想，幼小的他没有足够多的知识和阅历来让他判断脚下的痕迹有什么特殊意义，只以为是太久无人打扫才致使如此。很快他就转去摸索一旁的衣柜，也因此他错过了卫言微皱的眉头和有些古怪的、仿佛看到了什么奇怪东西的眼神。
卫言当然奇怪了！地板上这个不就是小说里的那些魔法阵啊封印啊什么的吗！怎么出现在这儿了？
……而且还有点眼熟？
就在卫言在那cos思想者的时候，楚君已经研究完了衣柜，费力地试图用单手抱出里面的一床厚厚的棉被——另一只手和卫言牵着呢。可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短小的胳膊，好不容易将被子抱了出来，马上就因为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
这下终于唤回了卫言远去的思想，连忙就着一只手牵着的姿势抱住摔倒的楚君，将他扶稳后，无奈地接过了那床棉被。
“叫我一声让我拿着不就行了吗？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哪里能用一只手抱得起这么厚的被子啊。”
楚君用眼神凌迟他：你就在旁边站着呢用得着叫吗！
卫言扭头装没看见。
等两人将被子放好后，就是开头那副场景了。
“应该是这个屋子的原因？”卫言摸摸下巴，“我可以碰到这个屋子里的东西和这屋子附近的东西，但距离很有限。离开了这段距离后就和其他的幽灵啊鬼魂什么的一样，什么都碰不到了。”
当然，也不会被人看见了。
楚君坐起身，皱眉思考着，“关于这个屋子我也只听说过闹鬼的传闻……这么想来确实很奇怪，为什么父皇会把我关在这个地方？偌大的皇宫，随便找个宫殿将我软禁也是可以的。若父皇当真如此厌恶我……”楚君忽然一顿，苦笑一声，“把我关进囚牢也可以做到名正言顺。”
卫言沉默。他并不知道在这种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安慰人他并不擅长。所以他只是揉乱了楚君的头发，恶作剧般的捏住楚君的脸向两边一扯，“又是这种表情，来，笑一个~”
苦闷的气氛刹那间散的一干二净。楚君拼命地想掰开卫言的手，可小孩子的力气完全无法和成年人相比。最后还是卫言不甘不愿地松了手，楚君这才逃了开来。
卫言不满地看着楚君，忽然发现他脸上带着些不自然的红晕，联想到刚才手上感觉到的比平时要高的温度和之前趴在被子上一动不动的懒散姿态，立刻反应过来楚君这是发烧了。
他连忙让楚君躺下并盖上被子，刚想用手摸摸他的额头再确认一下烧到了什么程度，忽然想起自己已经不是人类了。
不是人类，所以没有人类正常的温度。对于他来说，无论是谁，人类的温度总是热的发烫的。
在没有可以对照的东西的现在更是无法判断楚君病到了什么程度。
卫言自来到这里起第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
他只能问：“楚君，你感觉怎么样？”
所幸楚君还有着意识，他小声地咳嗽了一下后说道：“很难受，很冷，想喝水。”
他的嗓子很哑，完全不像之前说话时那般清脆稚嫩。卫言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蓦地想起早在一个时辰前就该是吃饭的时间了，可到现在也没有下人将饭带来。
居然在这种时候……卫言啧了一声，看了眼床上满脸痛苦的楚君，留下一句“我去找水”便匆匆穿墙而出。
除了给楚君拿食物和水之外，卫言还从那个漆黑的屋子里出来过几次，只是大多在屋子的周围转个几圈，也不曾走远。
——因为怕楚君一个人在漆黑的屋里会害怕，卫言一般都是在晚上出来。而晚上一般都是“鬼魂”出没的时段，很有可能会撞上什么“同胞”。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卫言也只是出来看看风景散散心而已。
这便导致了卫言四处乱飘寻找水源的现状——顺带一提，这是卫言刚刚发现的。似乎只要远离了那个屋子，他就会不受控制的飘起来。
……果然那个屋子有问题。
话说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啊！
卫言焦急地掠过一个又一个房屋。小黑屋所处位置实在太过偏远，甚至于它的周围还有一圈茂盛的树林，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哪怕走出这片小树林，所能看到的房屋也都是柴房或者库房，连个下人的房间也没有。
想到小黑屋内痛苦的楚君，卫言不禁又加快了速度。这次他索性以最为繁华醒目的宫殿为目标直冲而去，最后堪堪停在了那座宫殿的外围，随便找了个屋子钻了进去。
这次终于让他找到了一壶水。而直到卫言发现兴奋地伸出的手穿过了那只茶壶时，他才想起自己碰不到小黑屋外的东西这件事。
这下怎么办！
卫言急的在原地团团转。来这儿的路上没有看见任何下人，大概迟到的饭菜和水还要继续迟到下去。又没药又没水，楚君还烧的不轻，那么小个孩子哪能熬得过去！
正在这干着急的时候，卫言忽然听见了一阵脚步声。他扭头过去看，发现一个身穿华服的男人走了过去。而就在卫言看向他的同时，男人也将视线转了过来，然后仿佛看见了他一般，脚步就这么定在了那，在黑夜中意外显眼的金色眼瞳明亮的像是发了光。
卫言莫名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可最终归咎到了这个人和楚君有着一样颜色的眼睛这个原因上。眼前的男人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表情不像是看到非自然存在的惊异或恐惧，反而像是见到了久违的故人一般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不对，那是更深一层的喜悦，不是见到了故人，而是像见到了死去的爱人复生一般。
卫言为自己的比喻抖了抖，忽然想起小黑屋里的楚君，确定了男人能看见自己后便没再管那么多，一步飘了过去张口问道：“抱歉，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带壶水？”
男人的笑容蓦地僵住。他盯着卫言，那细致的像是把卫言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的眼神看的卫言头皮发麻。他忍不住再次出声试图打断男人的视线，可男人似乎没有听到一样毫无动作，就在卫言以为对方其实看不见自己只是在盯着自己身后看时，男人终于点了点头，抬步便去拿水。
只是男人的表情很悲伤，悲伤的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而就在男人走过他身边衣袖翻飞的一瞬间，卫言突兀地感觉到了一种触碰到布绸的触感，低头一看便发现是男人的衣袍碰到了自己的手。
“我能碰到你？”卫言自言自语着，忽然不知从哪来了力气和勇气一把抓起拿了水的刚刚还把他看的发毛的男人的胳膊就朝着小黑屋飘了过去。
因为动作过于急切，他便没有看见男人忽然露出的无奈的笑容。那个男人看着前方飞快地赶着路的卫言，反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无声地比出一个口型：
抓住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