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秀星回忆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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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岁的时候，縢秀星被测出了psycho-pass为98.
在那个年代，先知系统还没有像现在那样普及，相关的法案也没有完全确定。据说日本的政界高层为了“将潜在犯收押”“废弃未成年人保护法”一类的提案争论不休，由此分裂成了以先知系统为上帝的新党和认为先知系统只能作为人类社会的辅助工具的旧党。
2093年的时候，荻野的父母就因为政见不合离婚了。上原鹤人作为坚守“潜在犯无罪”以及反对废除未成年保护法的中坚人物，在政治斗争白热化之前退出了政坛；而隶属于先知派的荻野的母亲，则死于暗杀。
PSYCHO-HAZARD（精神感染）的提出是2097年的事了，“精神不健全的人会造成周围人群的心理恶化”——这直接导致了“为潜在犯建立免费治疗中心”政策的出台，事实上也就是将潜在犯与世隔绝。
不过在那段时间内心理护理治疗处于起步阶段，尚未列入国家医保。
在5岁的秀星的记忆中，是面容疲惫的父母带着他去访问各种各样的心理医生，前往各种各样的医院——甚至是精神病医院，然而高额费用的治疗并没有让他的色相起色，所有人都认为他注定成为潜在犯，继而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将健康市民的psycho-pass列为隐私进行保护是2100年以后的事了，在社会改革的最初，不仅仅是潜在犯，对于色相浑浊的人，一般人都感到十分恐惧和厌恶。
可是凭什么？
那些可以随意欺侮他的人可以保持正常的色相，而他什么都没做却几乎成了潜在犯？
尽管心怀愤怒与不甘，縢秀星依然不敢在被人殴打的时候还手，因为他害怕自己的psycho-pass上升，他害怕看到父母绝望的眼神。
然而尽管如此，排挤也没有停止。
7岁那年，縢秀星辍学了，他永远记得那些欺负他的孩子的家长气势汹汹地质问校长：学校里怎么可以有这种败类？如果影响到其他孩子的安全怎么办？精神病可是会传染的啊！
他有病。
所以他的母亲只能低声下气地道歉，承诺再也不会将孩子送进学校，承诺不会将这种小孩放出来危害大家。
他被软禁了。
这样也好，他就不用担心在上学的路上，或者在课间的时候被那些家伙打了。
他可以在家照顾弟弟，弟弟才一岁多，他什么也不懂，不会像别人那样像看肮脏的东西一样看他。
他学会了泡奶粉，知道冲奶粉的温度要用60℃，知道怎么用手背测量适宜的饮用温度。
有一天縢秀星撕不开奶粉的包装袋，他试着用水果刀割开包装袋——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在一声惊叫中被推倒在地，水果刀扎在他手上，流出鲜红的血。縢秀星懵懂地抬起头就看到母亲护着弟弟用惊恐又憎恶的眼神看着他。
「你知道别人都怎么说我们的吗？」
「我们秀明怎么办，有那种哥哥，秀明以后一定会被欺负的！」
「……我最近心理指数上升了……要是秀明也被感染的话……」
縢秀星讨厌外出，可是他也害怕呆在家里。
99.2。
新的psycho-pass指数出来的时候，母亲在医院里嚎啕大哭。
而所有认识的邻居都露出“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神情。
PSYCHO-HAZARD的言论让社会人心惶惶的时候，新闻报道上，政府官方表示潜在犯心理治疗中心已经开始建立。
看到那个像医院又像监狱的地方，縢秀星想，我死都不要进去。
縢秀星爬起来开门，可是门却被反锁了。
“妈妈——？”
“妈妈——？妈妈——开门！”
縢秀星还能听到钥匙颤抖的声音。
“对不起啊秀星，妈妈也是为了你好……”
女人的声音带着哽咽，縢秀星拍打门的手掌疼得发肿，他将贴着门的那只手握成拳头，因为惊慌而含泪的眼睛变得暗沉——
“什么啊，”他听见自己冷冷地说，“我什么都没做啊，是你把我生成了这样。”
縢秀星打开窗顺着管道往下爬，他从没想过要是摔下去的话会怎样。
他只是想——
与其什么都不做就被关进监狱里，干脆去把那些讨厌的家伙杀死好了。
或者……
被他们杀死。
*
7岁的縢秀星被几个男生扒了裤子，套上了裙子。
——当他们看到縢秀星对于□□的疼痛无动于衷时，他们就想羞辱他，给他的精神带来痛苦。
縢秀星挣扎起来，他们高兴得大笑，随即更激烈地去撕扯他的衣服。
这份耻辱本当在日后的回忆中蛰痛神经，然而此刻他的心中却不曾感到丝毫痛苦。
因为他遇见了荻野。
所以的羁绊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
上原荻野4岁，看到一群男生在扒一个女孩子的衣服，上原荻野震惊得口中的奶糖都掉了下来。
被放倒的縢秀星只看到一个矮墩墩肉乎乎白嫩嫩的小孩跟头蛮牛一样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比她高大很多的高年级学生的腿。
然后，在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小豆丁突兀的时候，挺起肚子的上原荻野以一种十分突兀的方式将对方连根拔起……不……抱起，然后丢了出去。
4岁的上原荻野还不太会打架，她只知道跑到别人身边，抱起来、丢出去。
虽然对于4岁的小孩，这样的力道实在恐怖，不过毕竟只是小孩子，那些被丢出去的家伙只是摔得有点疼，根本没受什么伤。很快就爬起来气呼呼地要揍上原荻野。
不过在他们第N次被抱起来、丢出去后，这些家伙终于绝望了。
14年过去了，縢秀星依然记得那个时候的荻野——短发因为打架而变得茸茸的，红扑扑的脸颊沾满汗水，她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外套，认真地拍掉上面的灰尘，披到他身上。
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漫画里最流行的：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也不是你没事吧。
而是，你疼吗？
*
荻野就是他的避风港，在这个风雨飘摇的世界，他终于找到了可以立足的地方。
这真的是非常神奇的事情，4岁的荻野，比他矮了大半个头，可是只要看到她，秀星就觉得什么都不用怕了。
也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縢秀星学会了世故。
最初来到上原家的豪宅，縢秀星心里想的是——
那些瞧不起我的人要是知道我认识了超级富豪，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其实这个世界在拥有psycho-pass之前就是个量化的世界不是吗？只是并非是以心理指数量化人，而是以金钱、地位、美貌……
即使是在psycho-pass普世之后，人们也还是无法放弃对金钱、地位以及美貌的渴望。
縢秀星自暴自弃的想，总有一天上原荻野会背叛我，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我。不如在那之前，尽量从她那里多骗点东西好了。
然而，很舍不得啊。那个总是固执地叫他小姐姐的名之为荻野的笨蛋。
縢秀星开始害怕——
如果荻野知道我是那种肮脏的存在，她还会喜欢我吗？
每次偷偷跑去荻野家的途中，都会遇到欺负他的人，縢秀星不敢让荻野知道这件事，因为他怕她会知道真相。
……原来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学会了，即使疼痛也要笑出开心的样子呢。
*
后来呢，后来怎么了？
縢秀星看着模糊的天空，在一往而逝的风中回忆往事，断断续续的记忆一如因为气流而凛冽抖动的橘色短发。
有一天上原鹤人对縢秀星说：
“我们荻野失踪了。”
上原鹤人没有质问縢秀星，可是端坐在上原家椅子上的縢秀星却感觉自己被赤裸裸地看穿了，他想要掩藏的一切，他卑鄙的小动作……他敏感地感觉到，上原鹤人隐含的意思——上原荻野是因为他才失踪的——这让縢秀星感到惶恐。
縢秀星茫然地跟着上原鹤人，然后他看到了浑身是伤的上原荻野——
漂亮的大眼睛肿成了核桃，嘴角裂出鲜血，衣服也破破烂烂的。
“让秀星难过的家伙，我会把他揍到哭出来。”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重新冲向比她大一截的男生们。
上原荻野，5岁。
把她看到的一切欺负过秀星、准备欺负秀星、可能欺负秀星的家伙，全部揍了一遍。
“……这样秀星就不会再痛了。”
上原鹤人将手搭在縢秀星的肩膀，声音无奈而温柔：
“我们家荻野，是个笨蛋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秀星回忆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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