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霊药 hot！[重生]》夏音羽

23、秘潭①序章（上）

　　本体已经脑死亡，这是流曜未曾料到过的结局。

　　比起彻底的壮烈牺牲，化作鬼魂，这的确要好一点，但仔细说起来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哪怕是再神通广大的阴阳师，也只是肉|体凡胎，脑死亡了也只有死路一条。他这个分|身，作为假的终究还是假的，没有可能代替真的。

　　更何况被背叛和侮辱的事都是真的，流曜怎么承受得了？
　　越来越多的过往在他脑海里浮现，他哭得无法止住。

　　记得那是三年半前，凌第一次和他说分手。
　　他当时也不知为何那晚凌会对自己要得那么激烈，甚至有些惩罚的意味。他不想他扫兴，竭尽全力迎合他，可他尽兴后，只是露出一脸倦态。

　　他看见事后，凌在身边不远处抽烟，夜深了，灯也几乎都关了，唯独屋内酒吧台的灯昏暗地亮着。流曜瞧着他的身影，心中充满了疑虑，谁知这时，他突然抛出一句话：“我们分手吧。”

　　当时流曜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震惊无比，追问他：“为什么？！”
　　凌只是叼着烟，望入黑夜，静静地道：“天还没亮，我还是爱你的。这期间，说点别的吧。”
　　流曜难以置信。他甚至以为这只是开玩笑而已。
　　他让凌进被窝，想让他早点休息，可他只是喝酒，抽烟，同时突然神神经经地说了一堆当初认识流曜时的场景，讲起流曜化妆成女人故意勾引他的故事。

　　“你一直，都很擅长伪装呢，流曜。”

　　流曜还以为是夸自己。他笑道：“我爹妈去得早，为了活下去，总要有一些特别的技能。我还能易容成别的呢，你喜欢我明天装扮给你看。”

　　流曜是发自内心地和凌说笑，但他却看见凌呵呵一笑，眼里神色古怪。

　　当时他没明白过来，后来才意识到凌是在嘲讽他。
　　因为那时不知是谁提供给他的消息，说流曜盗取了狩家的情报，而当时，狩家的确丢失了极其宝贵的资料，更重要的是，狩家几个人中了只有流曜可能下的咒，一切证据指向了流曜。

　　当然，后来发现都是误会，但很长的时间里，流曜背负着骂名，并且被凌给甩了。
　　其实当时，凌没有将流曜送去监狱，没有杀掉他都算是念旧情的了，但是被爱人赶走，还看着他结婚，比坐牢和去死还要痛苦。

　　流曜为了挽回凌使尽浑身解数，可最终都适得其反。在凌眼里，流曜已经是“惯骗”，甚至连他遭到强|暴都被认为是在演戏，所以凌以那样不屑的态度回答了流曜的哭诉。

　　当然，一切真相的弄清也不难，事实是凌在流曜离开后的第四个月，就已经知道一切都是自己那“中咒”的奶奶，为了让自己娶皇甫家的三小姐的暗中操作。更知道狩尹对流曜所做的一切。他很愤怒和悔恨，但是当时又突然得知有人要谋杀自己，他思前想后，暂缓公布一切，想着等自己度过这一关了再说。他不希望流曜卷入这场危险的战斗。然而，凌赌错了流曜对他的爱。他以为不说不讲，流曜就不会知道他身处危险之中，但事实上第一时间，流曜已经掌握了情况，前去救他。

　　后来便发生了那样的事。流曜为狩凌中弹了。凌亲眼看见子弹穿透流曜的大脑，看见他鲜血淋漓地倒在自己怀里。他惊恐地要为他止血，但流曜已经被打得灵爆了。

　　狩凌未曾见过那样美丽的场景，流曜的七级灵皇爆炸的样子。犹如流曜一般美丽、妖冶又清雅的能量犹如烟火一般蔓延，所有恶魂瞬间被扫清，但也让他陷入了此生最大的恐慌。

　　之后，流曜一直躺在医院里，直到第三天在凌怀里停止了呼吸。狩凌几乎发狂，他遵照了所有能够找到的方法，利用长生让流曜再度恢复了心跳，但长生数量的限制让流曜还是没逃过脑死亡。那以后的三年，流曜一直处于重度昏迷状态，凌死死守着，却只能维持他的生命，无法改善一切。

　　而现在的分|身流曜，是大约半年前产生的。为了弥补和逃避当年的遗憾，流曜让现在的这个自己失去了所有被背叛的记忆，无忧无虑地和凌一起重新生活着，那的确给了凌最大的安慰。但随着流曜本体力量的衰弱，一切已经变得徒劳了。

　　明白这一切后，流曜很痛苦，尤其他意识到，法力衰弱多半是因为身体内部的原因，他的健康状况应该是急剧恶化了，他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说，我还能活多久，哥？”

　　半个多小时过去，哭也哭完了，崩溃也崩溃完了，流曜整个人都虚脱了，狩凌生怕他出事，将虚弱的他抱到沙发上，一遍一遍安抚他，而流曜突然这样问。狩凌强作笑颜，尽力安慰道：

　　“不会有事的，曜，我会让你安全的。至于那些曾经伤害你的人，我全让他们付出了代价，尤其狩尹，他现在正在遭受应有的惩罚，他的灵魂也不会得到安息。我非常地爱你，还在积极地想办法挽救一切，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流曜却并不信。突然，门外有人敲门，凌本想叫他走，但没想对方直接开口：“少爷，我是洪逸。这个月的对草流少爷的评估报告出来了。”
　　听见这名字，凌如获珍宝，他让流曜等着，自己开门去取报告看，只是看过后，他脸色立刻变了。

　　“少爷，流曜少爷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现在的长生数量不足以支撑他的伤口自愈，恐怕……”洪逸顿了顿，在狩凌耳边难过地道：“再找不到更多的长生的话，流曜少爷要不行了。”

　　狩凌拿着报告，颤抖地问：“还有多久？！”
　　洪逸看着他，低声道：“十五天。十五天后，他的本体会丧失全部自愈力……”

　　这对狩凌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
　　这意味着十五天后，他将彻底失去流曜，无论是本体还是分|身。

　　流曜的听力是很敏锐的，更何况这个消息如此沉重，他很容易听清了全部。
　　这么一来，心中简直难以形容心酸痛苦，只是苦楚。

　　“只有十五天了吗……好快。所以说，哥，半个月后，我们就要彻底分离了呢。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这话简直要摘掉狩凌的心。
　　他冲上前，跪在流曜面前，拉着他的手道：“不，不可能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流曜摸着凌的头发，哽咽地笑道：“你别自欺欺人了，凌。其实我是一个早就不该留在这里的人，是时候走了，这样一来，不会耽误你的未来，倒也挺好的。”

　　话才落下，他猛然落进了凌的怀里。
　　凌紧紧搂着他的头，眼中鲜红。

　　此时一切悔恨都没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