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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沈机杼的身世(三) ...

  •   斐嬷嬷继续说着她一辈子紧紧埋在心底的秘密:
      金玉三年十月公主做错了一件事一件让她后悔终身的大事。
      公主早年因陛下初登大宝,政权不稳,一直劳心劳力为弟弟金彻出谋划策,几年下来等待陛下手握大权的时候,公主已经错过了生育的最佳时期。
      因此,公主虽与老侯爷成亲多年却并未育有一子,老侯爷沈长汀是三代单传,他非常想要一个孩子继承祖宗的爵位。公主也想要做个母亲可这件事并非人力所不能及。
      金玉三年十月陛下狩猎,猎得一梅花鹿,令人快马加鞭送来给公主尝鲜,公主一时高兴也就多食了一些,却恰逢老侯爷出门公干,机缘巧合之下便与府中一艺匠有了一场露水情缘。
      公主事后自觉对不起老侯爷便将那艺匠一剑杀了。
      本来这件事就此了结,谁知两个月之后府中太医为公主调息身子竟发现公主有了身孕已俩月有足,况且公主多年不孕如果打了胎之后以后可能就早也不会怀孕了。
      那太医自知老侯爷不在府邸公主却在这时怀孕事有蹊跷便自裁以保家人。
      公主非常想要一个孩子,可这个突然而来的孩子却不是老侯爷沈长汀的。公主非常痛苦,可是实在不忍心打掉这孩子,便躲进了银狐山的别院,次年八月七日生下一子,取名金栢,通‘百’,寓意长命百岁。缝制了这个初生钱袋放进了金栢的襁褓之中,命我将他送走。
      我将小金栢装进木盆中顺水流下。
      本来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谁料。。。
      斐嬷嬷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痛苦回忆之中:
      五年后老侯爷领回了小侯爷沈机杼,并且被陛下一怒之下赐死。
      公主伤心悲痛之下决定好好替他照顾沈机杼,谁知。。。
      说到这里,斐嬷嬷重重叹了一口气,直道‘天意弄人’。
      在校侯爷七岁那年公主无意之中发现了小侯爷左臂上的牙印,那是公主在小金栢身上留下的唯一印记。
      逼问侯爷身边的老管家才知:侯爷早已发现公主有孕之事,竟是怕公主尬尴故意躲出去的。
      在得知公主将小金栢送走之后一直顺流直下,在意民妇家中寻得小侯爷沈机杼。
      那民妇是一个丈夫早死的寡妇也一直想要个孩子,在河中戏衣服时捡到了木盆里的沈机杼,她便将他收养起来,只是家贫无余粮喂养,便以其血水哺之。
      那民妇家徒四壁,只有一间土坯的草房,房中放了一张土砌成的床,床边放了一架织布机。
      老侯爷找到小侯爷的时候,小侯爷正睡得酣畅,那民妇却早已失血过多死透了,身体已经硬了只是睁着眼睛望向小侯爷的方向似是有无限担心无法瞑目。
      老侯爷被民妇那无私的母爱感动便为小侯爷取名沈机杼,希望他永远不要忘了那民妇的哺育之恩。老侯爷对着襁褓中的小侯爷沈机杼说:“你得其血方能活命,身上也流着她的血,她当的起你的母亲。”
      自此将金栢也就是小侯爷沈机杼养在别院,直到五年后被揭发他与一民妇有染并育有一子的丑事。
      公主得知前因后果便住进了佛堂一心向佛再也没有出过沈府大门。
      向晚晚这时才明白皇帝陛下为何突然开始重用沈机杼怕是也知道了沈机杼的真正身世自觉对不起沈长汀,便让沈机杼能继承尚武侯爵,将尚武侯府发扬光大吧。
      斐嬷嬷说出了一直埋在心底的秘密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似是放下了万斤包袱。
      她从怀中陶出一封信递给向晚晚:“这是公主作为一个母亲最后留给小侯爷的东西。”
      见向晚晚接过那封信,斐嬷嬷见夜色更浓了,便转身欲走。
      向晚晚不想看到斐嬷嬷孤单一人离去的样子便拉住她道:“嬷嬷不再去看看沈机杼了吗?”
      斐嬷嬷将向晚晚拉着她衣袖的手放下:“小侯爷有了你便再也不会孤独了,倒是公主这会儿定然在黄泉路上孤单一人。”
      向晚晚知道这个忠心的老嬷嬷怕是在公主病逝之后就已经存了誓死追随主子而去的念头,只是碍于公主的嘱托没有完成才迟迟没有追溯公主而去,如今她已完成了公主的交代拍不会再苟活于人世。
      “嬷嬷。”
      斐嬷嬷拍了拍向晚晚的手背,笑着说道:“公主最喜欢我给她梳的翻云髻了,再配上老侯爷送的那支凤凰金步摇最是好看了。若没有我照顾她,她会不习惯的。”
      说罢转身走进夜色之中上了马车,那马车如来时那般杉杉而来杉杉离去。
      在这个夜里寒风虽冷却极不过那颗心。斐嬷嬷的马车离去了,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向晚晚知道从今以后她再也见不到斐嬷嬷了,她知道斐嬷嬷要去哪里,可她却不能阻止,也无法去阻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决定,你可以为他们叹息可以为他们心痛,却必须尊重他们的选择。
      向晚晚就这样在夜色中目视着这个陪了金城公主一生的老嬷嬷消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这时佐佐上前唤住向晚晚:“小姐夜深了,风紧了,我们也早早回去吧。”
      向晚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佐佐,你说已经过去了二十年的事我再将它揭开,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佐佐看了向晚晚一眼:“真相永远比现实更残酷,可我们宁愿哭着知道真相,也不愿被现实迷惑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傻笑的人。”
      向晚晚叹了一口气说道:“没错,沈机杼有权利知道谁才是他的生身父母,有权利知道这些年来并不是只有他一人在悲伤,公主也孤独的在黑夜中独自一人颤抖。他应该知道曾经有一人爱他超过了自己的生命,他应该为他的养母立碑磕头。”
      他应该为沈机杼这个名字骄傲而不是觉得它是对自己的侮辱。他应该知道有那么多人爱着他的,以后他将不会在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做一只悲伤的兔子了。
      “佐佐,沈机杼何时出征。”
      佐佐看了看天色,“小姐,就是今天天亮。他们从北门出发,你如果要去的话就得赶紧了,晚了的话大军怕是要走了。”
      向晚晚一脸惊吓:“什么,佐佐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佐佐很无语的说道:“小姐,是你说不想看到沈侯爷离去的背影的。还特意吩咐我不要提醒你的。”
      向晚晚一脸郁闷,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清新脑残风了。便急急说道:“哎呀,佐佐快点架马车走,晚点就赶不上了。”
      于是一辆马车匆忙的在官道上飞奔着。
      虽然冬天的时候天亮的晚,可也亮的快啊。也许这会儿天刚冒出一点白光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全亮了的。向晚晚看到天已经快亮了,他们要从南门赶到北门这之间还有一段路要走。
      “佐佐,你再驾快一点啊?”
      “小姐,已经很快了,我总不能让车飞起来吧。”
      人越是急着赶时间的时候就越是有一些不开眼的人挡道。
      “佐佐,马车怎么停了,你怎么不走了。”
      佐佐对向晚晚说到:“小姐,前方有人挡路,应该是几个盗匪在抢劫。”
      向晚晚弱弱的问:“你能对付吗?”
      向佐佐看了看前方挡路的人,是几个看着就瘦弱的小年轻们将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围在中间。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很弱吧。便对向晚晚回道:“能。”
      下一刻传来向晚晚豪气冲天的声音:“佐佐,你要明白我们在赶时间,快点速战速决。”
      “是,小姐。”
      向佐佐从马车上下来左钩拳右踢腿三下五除儿的就将这些“劫匪”们搞定了,看得被劫匪围困的锦衣华服公子目瞪口呆。
      佐佐一眨眼的功夫迅速回到马车上架这马车绝尘而去了,将锦衣公子那句:“女侠,慢走。”丢在了身后的风中。
      此“劫匪”并非真正的劫匪而是我们金玉王朝的五皇子金沐的太监们,当然瘦弱了。我们的五皇子金沐正在快乐的和他的小太监们玩着‘我被抢劫了’的游戏,结果就真的被女侠给救了。
      看着女侠那干净利落的动作,脚尖灵活的身姿,五皇子金沐沐王爷觉得他恋爱了。
      金沐望着离去的马车,踢了踢还在地上装死的小太监‘万金油’。“万金油,那女侠是谁?”
      万金油赶紧站起来答道:“回王爷,那是向府的马车。”
      “你是说那个说话一大声就跟响雷似的的向雷将军。”
      万金油一点头一哈腰:“没错是的王爷。听说他有一个女儿刚从尼姑庵里回来。”
      沐王爷眼睛一眯,幽幽说道:“本王似乎还差一个王妃。”
      这边的向晚晚并不知道他们家的马车已经再次出卖了自己。
      向晚晚还是没有赶上沈机杼的军队,她到了的时候天已经全亮了,大军也刚刚出发。她从马车上下来一边跑着一边嚼着沈机杼的名字,可他还是没有听到自己。
      向晚晚跑的太急一个没注意就被地上的一个小石块绊倒了,她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沈机杼,你个大混蛋,你不用去边关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就算你没有建功立业皇上也不会杀你了。你回来好不好。”
      寒风嘶嘶的刮着,吹乱了她的发丝。吹的她的衣襟在风中翩翩起舞。
      她的斗篷早就在跑的时候掉在了地上,这会儿风一吹就更冷了,她紧紧抱着自己在风中默默的哭泣。远处时不时传来一阵冬莺的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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